喜歡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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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深陷回憶的她臉上掛的表情太黯淡,溫端頤抬了抬眼,只是擋在墨鏡后,依然看不出感情。 閔于陶扯下嘴角,自嘲道:“回顧了一下比較慘淡的感情經歷。” 其實也不只是慘淡。少女情懷隨便都能扯成一句矯情詩句的年紀,她一直認為自己的暗戀像一顆月球,所有的光亮都來自反射,沉暗或明亮,總是走在兩個極端。十二年前那場自我落幕,讓這顆巨大的一次次吸收著細碎感情光澤的衛(wèi)星自動解體,震蕩中內心卷起的海浪也跟著失去引力,潮汐消失,萬物歸零。一盞燈一樣,輕輕一拽,只剩寂靜黑暗。 偶爾,她會像現在來到干涸的海床,回憶起曾經的潮汐如何地沖刷,劇烈且震蕩。又帶著一點遺憾一點迷茫回到吵嚷的現實。 原來喜歡的能力是會消失的,心動也是有保鮮期的。 十幾歲的天真,想要叫囂著向全世界迫不及待展示的愛意,再想起,感慨里興許還帶著點可以概括為漠視的打量。 “真蠢?!?/br> 現在的她倒是能理解當時那位路人甲的評價了。 應該也是天文社團的人吧,可是怎么都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是嗎?”溫端頤打斷她的回憶,“有點看不出來?!?/br> 閔于陶下意識當成是譏諷,努力裝作毫不在意,“這有什么看不出來的。你不是也‘祝?!^我嗎,說我一定會和前男友分手。確實分手了。還是以詐騙為被動式的分手?!彼首鬏p松地聳肩,咬掉三明治的最后一口。不得不再次承認,他的手藝真的蠻好。 溫端頤停一段,“只是覺得你不應該繼續(xù)跟他在一起?!?/br> “不跟他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嗎?”一提到之前那件事,她就忍不住動氣,“誰要跟一個別人正在幸福興頭上跑出來潑冷水陰陽怪氣的人在一起啊?!?/br> “你真的覺得你當時幸福嗎?” 閔于陶一下變了臉色。 他沒看她,幾個轉彎后,車開進停車場,手在那張總要幻視會打到自己臉上的觸控屏點了點,“如果真的幸福,你就不會因為求婚的話感到不安和懷疑。” 這話一下刺中她,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是了,溫端頤其實說的是對的。再回頭看,她確實為了結婚的結果,忽視了異樣。如果不這樣的話,她怎么能說服自己付出的感情將會打水漂這件事。 “想要及時止損,就別害怕浪費太多的沉沒成本。你應該也明白,感情其實一樣?!睖囟祟U摘下太陽鏡,丟回手套箱,最后一句像是抱怨,“別為了一點甜頭就忽略自己的真實感受?!?/br> 閔于陶不明白,咬了咬牙,干脆把話說得果斷,“那你現在在做什么?只要你還是我的上司,我不喜歡你,你就也是在浪費時間。” 一把方向盤后,車停進稍微褪色的白線以內。 “你在工作上多努力,很快會變成我的上司。關于喜不喜歡我這點,也不由你說了算?!?/br> “難道我很喜歡你?” 她哼聲歪頭,一套挑釁的動作做得行云流水,好像越來越能在他面前表現真實的自我。 還沒得仔細思考是否太過親昵,溫端頤忽的靠近她,氣息拂面。 閔于陶下意識地閉氣,打直了些腰。他的手指懸在她腰間,還未觸碰到什么,她卻覺得自己機敏地寒毛直豎,耳根猛地竄熱。 她聽見他的輕笑,呼氣在脖頸,不敢低頭,唯恐直直挨到他的皮膚。一段焦熱的停頓后,安全帶“啪”地一聲打開。 溫端頤起身攤開兩手,學著她剛才的嘲弄表情,小幅度聳肩,“起碼,你的身體很喜歡我?!?/br> 她毫不退縮,輕挑一下嘴角,不客氣地低頭,就是一口。 看著他略微吃痛地揉起手腕,她不掩得意。不過幾次親密接觸,已經下意識渴望他,自己的生理反應確實沒法抑止,但是,“也可以從你討厭我的身體開始?!?/br> 人真奇怪,聞到曾經熟悉的味道,會觸發(fā)普魯斯特效應,海馬體和杏仁體會自動帶你回到某個特定自以為快忘記的過去。帶著露水的玫瑰花香,是mama在陽臺發(fā)呆的背影;沉重的檀木香是爸爸書柜里藏著的赤裸書信;所有刺鼻的漂白粉味道是幽幽藍藍的泳池,和一秒綁一個丸子頭的女生。 同樣地,動作和語言也承載記憶,無論想記與否,記個清楚。就像這么多年來矛盾地一直在反復回憶起和反復強迫遺忘間反復橫跳,還是對她的所有都銘刻在心。 看著閔于陶臉上掛著的調侃笑意,溫端頤一瞬想起很多,蜂擁般的碎片里是她曾經最喜歡的男生向自己說起她:“我初中時候的學妹,很有韌性。不要看她好像一副來湊熱鬧的樣子,她其實能力很強,爆發(fā)力也好。有的時候像頭小豹子。沒準多多訓練,明年可以沖沖IOOA。李老師也很看好她。你可要多關注她?!?/br> 他特意去拉了她歷年的比賽成績,確實如此,她很有沖勁也容易爆冷門,題越偏門的時候成績越好??瓷先ズ翢o干勁,總是在神游一樣把精力過多放在某一人身上的她,在訓練的時候卻異常認真。她有種異于常人的執(zhí)念,是越看不到希望的時候,越會努力奮起的類型??赡芤驗槿绱?,她的暗戀期異常的長,掰過指頭,細細數,也許是他對于她過于陌生,她從容地傾訴苦澀:“從初一到現在,四年了。” “喜歡他什么?” “像星星一樣。”那個時候她的笑容還多帶稚氣和害羞多一點,聲張?zhí)搫荻嗍亲晕页涯堋?/br> 不像現在。 閔于陶不知道溫端頤為什么遇上她的挑釁反而沉默,他直起身,褪開自己的安全帶,示意她也下車。 她不解地跟下車,眼睛掃完一圈,又是一圈,“你認真的嗎?”看著遠處連綿的綠色山脈,聚集在入口處成群結隊的大姨大叔們,恨死了早上為了一口美食就出賣體力的自己。 溫端頤好像一向很會自我調節(jié),下車到站定的功夫,心情又好了起來,繃緊的面容緩和了些,“嗯。說了來鍛煉的?!?/br> 她用三分時間考慮搶了車鑰匙再迅速跳上車跳轉車頭的可能性,答案顯而易見,她對花里胡哨略顯高級的電動車沒有萬分之一的把握。 始作俑者居然還好意思沖自己搖起手,“走吧。” 她催眠自己是烤得恰到好處的牛舌在沖自己招手。 進一步香噴牛舌,退一步早餐人情。咬一咬牙,閔于陶跟著溫端頤向售票處走去。 周末的人比自己預想的多很多,躲避過人流,先在小程序上購票再接著核驗,也花了點時間才進園。 暑熱鋪面,還好山間多的是郁蔥展枝的樹,遮了半面。可耐不住蚊子的光顧,不過站停的一會兒,閔于陶開始拍起四肢。 精力和心情都好的溫端頤從前面回頭,上下打量,“提醒過你了吧,不要穿成這樣?!?/br> 想了想,好像是說過。但當時只想著怎么穿衣最迅速,而長褲長袖還賴在衣柜深處的行李箱里。她懶得去翻找。短褲背心外加一件薄的防曬衣,是對自己從從床上彈起再到十分鐘下樓的極限。 三節(jié)劃成一段,伸腿用力,她迅速跨過溫端頤身邊,想靠多運動轉移多余的注意力。 溫端頤腿更長,躍了兩步到她前面,從斜跨的背包拿出一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