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閘有些松動，合上之后禮堂又恢復(fù)了明亮。亮之前沉汀禾先一步拉開了距離。

    突然的光亮讓她眼睛眨了一下，眼睛里溢出水痕濕漉漉的看著陳然成，她眼睛敏感尤其還是在化妝的情況下，視線下移落在他唇上，一抹紅突兀的染在唇間。

    “你抿一下?！?/br>
    聲音有些嘈雜，陳然成沒聽清，偏頭靠過來。

    沉汀禾壓低聲音，“你  嘴唇  抿一下  有口紅?！痹秸f越感覺臉在發(fā)熱。

    陳然成聽清了，看著沉汀禾四處亂晃的眼睛，“哪??？你指一下。”

    沉汀禾看著他沒動，指什么指呀！

    “我看不到?！贝藭r(shí)此刻陳然成就像個(gè)站理的小孩兒，頗有一番你不說我就不弄的氣勢。

    沉汀禾真的很想甩下一句，不知道就別擦了！

    下一秒陳然成伸手擦過她唇邊，把溢出唇形的紅抹掉，指腹上染著明晃晃的紅，沉汀禾神經(jīng)一繃，下意識往四周看。

    剛從黑暗里緩過，眾人大多驚慌無人注意角落的兩人。

    手指相迭，玫紅捻碎在指腹間。而他唇上的紅早已悄聲抿開。

    后半程的活動沉汀禾沒有參加，臨近期末院里安排了不少事情。

    冬天天黑的早，昏黃的路燈伴著枯樹枝是冬天特有的情書，前兩天的雪還未融化，殘留的雪堆在樹根旁，照得夜更加明亮。

    沉汀禾等電梯時(shí)碰到了從辦公室出來的林炎時(shí)，林炎時(shí)是當(dāng)時(shí)給她試課的老師的研究生，入校后也沒少在專業(yè)方面指導(dǎo)她。

    “這么晚?！?/br>
    電梯正往下運(yùn)轉(zhuǎn)，跳動的數(shù)字停下，電梯門打開。林炎時(shí)禮貌的將手扶在門上，示意沉汀禾先進(jìn)。

    沉汀禾擺了一個(gè)社畜無奈的表情，按了樓層。

    學(xué)校老師的車大部分都停在校園里，地下車庫離教學(xué)樓有一段距離，林炎時(shí)出門就和她分開了。沉汀禾一慣不愛開車，平時(shí)上班多是坐地鐵，地鐵直達(dá)很方便，琢磨把車順利開出車位的功夫都坐上地鐵了。

    寒風(fēng)冷冽，沉汀禾將衣服后面的帽子蓋在頭上保暖，大大的帽檐一下遮去半張臉。

    汽車低沉的轟鳴聲從身邊傳來，沉汀禾側(cè)頭，林炎時(shí)降下車窗，“上車，送你一程。”

    白色的煙霧從口中瀉出，“不用了，謝謝，我還有點(diǎn)事兒?！?/br>
    她和林炎時(shí)算不上熟，工作上的泛泛之交，坐在一輛車上難免不會尷尬，可聊的話題屈指可數(shù)，煎熬的路程沉汀禾早已在腦海里預(yù)料到。

    聽到沉汀禾還有事，林炎時(shí)也沒在堅(jiān)持，讓她注意安全就劃入車流，沉汀禾沖他揮手，接著攏了攏被風(fēng)吹落的帽子。

    沉汀禾慢悠悠往地鐵站走。前幾天圣誕節(jié)街邊的商鋪掛著應(yīng)景的紅綠裝飾還未撤下，大大的圣誕樹擺在一家甜品店門口，樹上纏著玲瓏的裝飾球，在暖黃燈的照射下閃著金光。

    身后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的跟在后面，像是引入黑暗的騎士。似乎是直覺作祟，沉汀禾回頭瞥了一眼。

    熟悉的雙閃燈，沉汀禾眉頭沒來由的一跳。

    下一秒車上人的動作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測，陳然成將車開到與沉汀禾齊平的位置，降下車窗。

    看到沉汀禾在甜品店門口站了有一小會兒，“吃蛋糕？”

    沉汀禾心里還在想他什么來的，根本沒注意他嘴巴一張一翕說了什么只下意識點(diǎn)頭。

    陳然成將車開進(jìn)路邊的車位，帶著她往甜品店里走去。

    臨近打烊，店里并沒有剩什么東西，幾乎全被售罄，沉汀禾將目光鎖定在一塊黑森林上，這是在幾塊面包之間僅存的蛋糕。

    店員說訂了的顧客臨時(shí)有事來不了取消了，這才剩下一塊。

    “給我們包上吧?！标惾怀商娉镣『套龀鰶Q定。

    從甜品店出來，冷風(fēng)又再一次襲來，沉汀禾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大晚上買了一個(gè)蛋糕，不吃就會壞掉，吃了就會有強(qiáng)烈的負(fù)罪感，簡直像個(gè)燙手山芋。

    身旁的人沒跟上來，陳然成回頭看過去，見沉汀禾站在原地目光盯著他手里提著的蛋糕，“我吃不了?！北鶝龅娘L(fēng)吹亂臉龐的碎發(fā)，沉汀禾任由發(fā)絲擋住視線，“剩下的你吃好不好。”

    陳然成順手把她衣服后面的帽子蓋在頭上，“嗯，剩下的我吃，先上車，外面冷。”

    車上還殘留著之前的暖氣，坐進(jìn)車?yán)锞透惺艿搅藴嘏?，沉汀禾把帽子摘下來，敞開羽絨服又系上安全帶，一切都收拾好了，車還沒發(fā)動。

    沉汀禾轉(zhuǎn)頭不解的看著陳然成，“走呀！”

    陳然成手把在方向盤上，老神在在靠著椅背，“去哪？”

    “我家呀！”

    陳然成不買帳，她親他那下他還記得呢，“去你家干么？”

    “吃蛋糕呀?！背镣『陶{(diào)出車上的導(dǎo)航輸入地址。

    “那之后呢？”陳然成由著她湊到中島臺搗鼓導(dǎo)航。

    沉汀禾調(diào)好做回座椅，“睡覺呀?！币桓蔽乙呀?jīng)告訴你地址了你快點(diǎn)走的架勢。

    陳然成開了轉(zhuǎn)向燈等車后這輛車開過打方向盤匯入車流，走了一會又說道，“我沒有睡衣。”

    “你要睡衣干么？”

    陳然成眉毛輕挑，不穿睡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沉汀禾的小區(qū)在外大附近，陳然成看到她輸?shù)拿志椭涝谀模@片他門清兒。

    樓是六層老樓，沒有電梯，一層六戶，沉汀禾住四層。

    平時(shí)不覺得，這會陳然成提著蛋糕跟在身后，顯著樓道逼仄，本就不甚明亮的燈又被陳然成壓暗。

    走到空道，沉汀禾讓出空間，“你去前面走。”總覺得他在自己身后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八膶印！?/br>
    沉汀禾家里布置溫馨，原木色的色調(diào)，一看就知道是個(gè)愛生活的人。

    老沉不常來給他準(zhǔn)備的男士拖鞋成了壓箱底，翻出來扔給陳然成，“我爸的。”自己換上之后去了臥室，把外穿的衣服換掉。

    陳然成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打量這間充滿生活氣息簡單溫馨的房間，一室一廳，陽臺上還放著一張吊椅，一本書仍在里面。

    沙發(fā)有些亂，一張沙發(fā)被堆滿了衣服，陳然成脫了外套掛在沉汀禾剛剛掛好的衣服上面。把拖地的圍巾撿起重新掛好。

    又燒了一壺水，對著之前的涼白開，把水調(diào)溫，不燙嘴，看到沉汀禾換完衣服出來，“先喝點(diǎn)水再吃蛋糕?！?/br>
    溫?zé)岬乃窟M(jìn)肚子，一股暖流在身體流淌，寒冷的肚子一下子熱了起來。

    蛋糕其實(shí)不大，還沒有陳然成撐開的手大，沉汀禾拆開包裝盒，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拖出，拿著塑料小刀在空中比劃琢磨自己吃多少。

    陳然成看她沒有點(diǎn)蠟燭的意識，“不點(diǎn)蠟燭么？”沉汀禾手舉著刀看向他，眼神有些呆，似乎是忘了這一茬。

    “不啦不啦，先吃吧，又不過生日?！?/br>
    最后切下一小牙，剩下的推給陳然成，非?？犊恼f，“你吃吧！”

    伯爵紅茶的動物奶油，帶著淡淡的茶香，混合著黑巧碎，甜品腦袋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

    “好吃么？”

    沉汀禾點(diǎn)點(diǎn)頭，叉子指了指切剩下的蛋糕，吃呀。

    陳然成眼眸深邃，無意識滾了滾喉結(jié)，“我嘗嘗?！闭f著就沖著沉汀禾的嘴含過去，嘴角的奶油被舌頭勾進(jìn)嘴里，碾化在齒間。

    品嘗完嘴角的前餐，該上正餐，還未來得及咽下的蛋糕被人從嘴里勾走，沉汀禾嘴里一空，正準(zhǔn)備挖下一口的叉子僵在半空。

    “你不是有么！”

    陳然成挖了一大塊送到沉汀禾面前賠罪，“啊———”

    沉汀禾張著嘴準(zhǔn)備咬，面前的蛋糕突然下移，投懷送抱般的便宜了陳然成。

    腔體被侵略，舌頭被含住繞著糾纏，最后見她呼氣困難才放過她。

    沉汀禾張著嘴喘氣，眼神被親得渙散。

    這樣一通下來，蛋糕還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陳然成手上，他舉起蛋糕放在沉汀禾面前。

    “不弄了，乖?！?/br>
    沉汀禾把住他的手不讓他跑，把蛋糕吃進(jìn)嘴里。陳然成又挖了一塊準(zhǔn)備自己吃。

    沉汀禾看準(zhǔn)時(shí)機(jī)，湊到他面前咬住勺子。計(jì)劃得逞，她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嘴里嚼著勝利的成果。

    陳然成把叉子放下，雙手從她腋下穿過，舉起她放在桌子上，把她鎖在雙腿之間。

    “你吃了我的蛋糕?！边呎f手邊捏住沉汀禾腮邊的嫩rou。

    沉汀禾仰著頭，那又如何。

    吃了我的蛋糕當(dāng)然是要還給我。

    陳然成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