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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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里擠滿了人,此時正是上班上學的高峰期,明明是清爽宜人的早晨,地鐵里卻一片無精打采的景象。 黎川低頭玩著手機,旁邊的同班女生一直和他講話,聒噪個不停,可是良好的家教讓他保持風度,不能對女孩子發(fā)脾氣,所以他只能盯著手機,借此避開交流。 “黎川,周末一起去野營吧,這幾天天氣都特別好,晚上能看到很多星座什么的呢!……不過說起來也很搞笑啦,上次地理老師還說星座不靠譜,對了,我記得你是獅子座吧,你知道獅子座的最佳配對是什么嗎?” 黎川敷衍:“喔,是什么……” “射手呀!我知道我們班有好幾個女生都是射手座……好像白羊也和獅子座挺配的……” 對方喋喋不休地講,黎川左耳進右耳出地聽,他抬頭看一眼還有幾站到達學校,無意間注意到旁邊站著一個女人,背影又直又挺,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女人身材不高不瘦,比例卻恰到好處,長發(fā)束起,穿著西服裙和白襯衫,沒有拎包,也沒有多余的裝飾,大概是某個大公司的白領。黎川從沒有在地鐵上見過她,心里難免有些好奇。 就在這時,不知打哪兒冒出一只咸豬手,偷偷摸摸地靠近女人的裙擺,黎川眉心一皺,唰地站起身,朝女人說道:“jiejie,你過來坐吧?!?/br> 秦簫轉過頭有點意外,客氣地說:“謝謝,不用了,我快到了。” 好心遭到拒絕,黎川面上有些尷尬,不知該繼續(xù)坐下,還是站著,旁邊的女生拉拉他,喚道:“黎川?” 他越發(fā)覺得懊惱,干脆也不坐了,站到過道上把座位讓給其他人,總之愛誰誰,他不想再聽那女生聊什么星座。他站到秦簫的身后,隔開了那只咸豬手。 列車上一陣微小sao動,很快又恢復了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眾人收回目光,繼續(xù)垂頭點腦地打盹發(fā)呆。 黎川看著面前女人的后頸,不自在地轉開視線,沒想到她卻突然轉過身。 秦簫伸手一扣,扣住了黎川背后一個人的手腕,她冷聲斥道:“把東西拿出來!” 周圍人被嚇了一跳,只見一個面容猥瑣的男人被捉了出來,車廂頓時又有了新的焦點,大家紛紛伸頭探腦地看過來。 那男人掙脫不掉,直嚷嚷道:“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啊,這位小姐,你拉著我干什么?” 秦簫說:“別廢話,你偷了這個男生的手機,趕緊交出來?!?/br> 黎川聞言大吃一驚,連忙摸摸自己口袋,果然手機不見了,他生氣地揪住男人說:“你這個家伙不僅好色,還偷東西!快把手機還給我!” 說著他就拽開男人鼓鼓的口袋,一下子漏出了四部手機,黎川驚呆了,其中不帶殼的那個是他的手機,另外三部手機套著卡通可愛的外殼,一看就知道也是偷來的。 人贓俱獲,男人頓時撕破臉,兇相畢露,狠狠推搡了秦簫一把,黎川忙伸手去拉她胳膊,結果秦簫不僅避開了攻擊,反踹了猥瑣男人一腳,最后還避開黎川的手,她幾乎是同一時間完成了這三個動作。 恰巧這時地鐵到站,雙開門向兩邊滑開,秦簫扭過男人的胳膊,押著他的肩朝外推。 男人大喊:“哎!你干什么!” “走,帶你去警視廳坐坐。” “什么?。俊?/br> 黎川見他們要走,忙叫住秦簫:“喂!等等,這、這些手機怎么辦?” “你自己看著辦吧。”秦簫頭也不回,“失主找過來,你就還給人家?!?/br> 地鐵門很快合上,黎川愣愣地看著秦簫和男人消失在眼前,短短時間內發(fā)生了太多事,他腦子到現(xiàn)在還是懵的。 說來也巧,這天秦簫的車趕上限號,她難得坐一次地鐵上班,沒想到一大早就抓著一個老扒手。她大步流星地走進警視廳大樓,把男人塞進拘留處,簡單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嗨,早呀?!?/br> “早?!?/br> 秦簫一路打著招呼走進辦公區(qū),高跟鞋踩得鏗鏗作響,節(jié)奏平穩(wěn)而規(guī)律,保持一貫的風格。 范曉志噤若寒蟬,聽到高跟鞋聲音消失,才繼續(xù)湊過去和楊真說話:“哎,你最近怎么都不說話了,陰沉沉的,以前也沒這么沉默的啊?” “……” “嗨,沒關系,我還是會和你說話的,也只有我愿意搭理你了吧?!狈稌灾镜靡獾卣f,“我現(xiàn)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沒想到吧,你猜猜我們怎么認識的?” “……” “你肯定猜不到,我們是在馬路上認識的?!狈稌灾菊f,“她被人偷了手機,我當時一個‘見義勇為’——立刻追上去,幫她把東西奪了回來……然后我們就認識了,羨慕吧?” “……”楊真依舊無言以對。 “你上次還說看臉……女孩子哪有那么膚淺,男人嘛,還是要注重內涵。”范曉志得意地說,“你再猜猜我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br> “她是醫(yī)生?!狈稌灾举\賊笑起來,把自己給樂了,“制服誘惑,了解一下,你肯定也看過那啥片的吧,是不是特別羨慕我這種?!?/br> “哦?!睏钫娑⒅娔X,沒有看他,“本壘?” 范曉志臉一紅,羞羞地說:“哪有那么快,不過想想還有點小緊張,以后要是……我一點經驗也沒有,怎么辦?” “……” “哎,榆木頭,和你說這些也沒用,估計你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范曉志嫌棄道,“以后說不定還得我教……” “憋住氣就行。”楊真轉頭打斷他。 “……什么?” “第一次能憋住就算成功了?!?/br> “我擦……楊真你……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范曉志聲音一下子提高了,楊真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要說的話堵住。 “憋不住也沒關系。”他冷冷地看著范曉志,“只要你能堅持三次以上。” 范曉志眼睛鼓得像銅鈴一樣大,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楊真見他終于安靜,松開手繼續(xù)工作。 不一會兒,范曉志回過神,忸忸怩怩地湊近,聲音細若蚊吟:“真的假的啊……那你堅持了多久?次數(shù)多了女孩會不會難受啊?什么感覺?帶套還是吃藥……” “……” 楊真臉色越來越黑,他忍住殺人的沖動,不耐煩道:“你要是真喜歡她,該怎么辦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么,少看那些島國A.V,多看生理片。” 范曉志眼睛一亮:“那你有嗎,傳我點兒唄!” 楊真捏住拳頭:“范曉志,你是不是找死?” “我是真喜歡她??!” “……” “我這可是初戀,初戀!第一個喜歡的人?!?/br> “……郵箱?!?/br> 范曉志一愣,馬上喜笑顏開地寫下郵箱,他瞅著楊真上下打量,心中五味雜瓶,低聲說道:“楊真,你真是……悶聲發(fā)大財啊,我發(fā)現(xiàn)你總是瞞著我憋大招,你丫不會是臥底吧?趕緊給我交代交代,我早看出來了,你小子絕對有問題……” 楊真心不在焉地回答:“沒錯,我是個殺手,艾利沙·李,了解一下?!?/br> 范曉志噗地笑出來,用胳膊頂他一下,揶揄道:“行啊你,都學會我說話了,還Elisha Lee……你可真逗,我就喜歡你說笑話還一本正經的樣子,跟真的似的。誒你丫是不是面癱啊,趕緊去我女朋友的醫(yī)院檢查檢查……” “……” “別說,你剛才這么一提,我覺得你鼻子還真有點像,鼻梁長得高還能這么窄,跟外國人似的,你不會是整過的吧?” “離我遠點!” “哎哎哎,給我摸摸,摸摸!在哪兒整的啊,這么自然?你怎么不割個雙眼皮……” 楊真躲開范曉志的手,正準備踹開他的滑椅,辦公區(qū)突然又響起高跟鞋由遠及近的聲音,范曉志忙縮回去,老老實實拿起資料看。 “陸晨?!鼻睾嵲谧呃壬虾傲艘宦暋?/br> “哎!”陸晨從電腦后面冒出頭,看到秦簫對自己打了個響指,馬上明白了,拿著材料走過去,和她一起離開辦公室。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范曉志蠢蠢欲動,勾過頭對楊真說:“我跟你講啊,咱們老大好像對陸晨有意思……” 由于秦簫離開了,范曉志說話也就放開了音量,正好叫溫梓琪聽見了。 溫梓琪嗤笑一聲:“瞎說,明明是陸晨單相思我們家秦簫,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別以為秦簫經常帶他出外勤就是對他有意思,秦簫根本對他不感興趣,再說了,自從秦簫離……” “什么?”范曉志聽到她突然停下,被吊起了胃口,忍不住追問,“自從怎么了?” “沒怎么!”溫梓琪沒好氣的說,“去去去,范曉志,回你的位置去,你老過來欺負我們楊真做什么?” “我哪有欺負他……”范曉志轉過頭看向楊真,發(fā)現(xiàn)他臉色冰得掉渣,不由愣愣道:“不是吧,我說什么了,把你氣成這樣?我剛才是開玩笑夸你好看,沒說你真的整容啊……” 楊真一言不發(fā),站起身,拿著手機往外走,范曉志心里有點虛,想追上去道歉,又覺得太矯情,還是由他去了。 洗手間里—— 水池臺里水嘩嘩地流著,楊真伸手捧起一把涼水,按在臉上用力搓了一下,他弓著脊背,垂著腦袋,整個人像是一座雕像,安靜地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黑暗中的毒蛇焦躁不安地吐著猩紅的信子,它嫉妒得發(fā)狂,恨得牙癢癢。 園子里的蘋果被人惦記,快要被該死的野男人偷走了!它還有什么可以損失的? 失寵的打擊,再加上嫉妒的折磨,楊真感覺自己快瘋了,一定要把那個家伙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旁邊伸出一只手把水龍頭關了,楊真猛地睜開眼睛,卻沒有抬頭。 “年輕人,要節(jié)約用水?!蹦侨苏f。 楊真放下雙手,撐在洗手臺上,臉上的水滴順著挺直的鼻尖往下滑落,發(fā)出嘀嗒的水聲。 林正青打開自己面前的水龍頭,洗了洗手,慢條斯理地說:“怎么啦小伙子,你這是被你們領導罵了還是失戀了啊,年紀輕輕的,不要整天愁眉苦臉?!?/br> 楊真微微轉動眼珠朝左瞥了一眼,在余光里看到了林正青,他迅速轉回目光,緩緩向上看,薄薄的眼皮隨著他的視線上抬,被眼窩壓出了一道褶線,眼尾一顆淚痣若隱若現(xiàn)。 他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聲不吭。 “你是搜查一隊的嗎?”林正青抽過紙擦擦手,看向旁邊垂頭弓身的年輕人,“你們秦隊長隨和性不高,說話比較嚴厲,如果她批評過頭了,你不要太在意?!?/br> “不,不是,她沒有批評我,勞您費心。”楊真歪著頭,用手臂擦了擦臉,帶上眼鏡站直身體。 “那就好?!绷终啻蛄恐?,“你是楊真吧,我好像第一次看到你,感覺有點眼熟?!?/br> “嗯,林部長,你好?!?/br> “我聽你們秦隊說起過你,”林正青笑起來,臉上布滿皺紋,“她說你很聰明,反應快,就是性格比較固執(zhí)?!?/br> 楊真怔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只低低嗯一聲。 “年輕人固執(zhí)點是好事,好事多磨,磨完之后,自然苦盡甘來?!绷终噢D身朝外走,“好好調節(jié)心態(tài),下次可別再浪費水了?!?/br> 看到林正青背對著自己,楊真突然伸手扣住他的頸后。 “嗯?”林正青回過頭,“怎么了?” 楊真拍了拍林正青的后領,禮貌地說:“林部長,你領子后面沾了點灰,我?guī)湍闩牡袅恕!?/br> “哦,謝謝你,可能是不小心蹭到墻了。”林正青笑道,隨手摸了摸后衣領,緩步離開了。 楊真靜靜地杵在原地發(fā)呆。 完了……要出事。 不該猶豫的,剛剛應該殺了林正青。 楊真轉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隨即有些煩躁地移開目光。 可是如果殺了林正青,秦簫一定會討厭他。 ——那又如何,反正秦簫本來就很討厭他,并且現(xiàn)在已經拋棄他了。 楊真心中升起一片陰霾,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拳頭,手腕內側浮起兩道青筋。 是的,她不要他了,他被拋棄了…… 明明一開始是她先強要了自己,可是現(xiàn)在所有的錯誤都乘以二加到他的身上。 身和心都交了出去,他已經跌破底線,什么都沒有了。 十年……他一直保持敬慕和克制,感謝她曾經為自己帶來的無懼,原本只是想借此機會滿足童年的旖念,可是栽進去的人只有他。 作繭自縛,陷入這樣的死局,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