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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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絲上的泡沫滑落,帶著淡雅的乳木果香。 秦簫半瞇著眼坐在浴室的矮凳上,恍惚記起這是上次超市打折,買二送一附贈的洗發(fā)水,沒想到香味竟意外的好聞。 她晃了下頭,突然脖子被人勾住,耳邊傳來某女清脆的嗓音:“別睡,這還沒洗完呢!” “嗯。”她坐直身體,“我沒睡……” “好好好,你沒睡,你是孕婦你說什么都對……”溫梓琪老媽子似的應(yīng)和道,一邊探身打開水灑,沖掉泡沫,拿過浴巾說,“好啦,起來吧?!?/br> 等了一陣,沒動靜。 伸頭看去,只見秦簫雙目閉合,睡得正酣。 得,這下是真睡著了。 溫梓琪哭笑不得,認(rèn)命地把浴巾披在秦簫身上,半拖半抱,扛著人丟到床上。 “唔……”秦簫茫然睜開眼睛,沒等反應(yīng)過來,頭頂一黑,一件睡衣兜頭蓋下。 “把衣服穿上再睡,”溫梓琪說,“別凍感冒了,真是的,你一天到晚要睡多長時間……” 秦簫迷迷瞪瞪套上睡衣,倒頭繼續(xù)睡。 再一睜眼,天已經(jīng)黑了。 溫梓琪似乎是找到了新樂子,一個人靠坐在床頭,擺弄著什么東西。 秦簫看清后,稍稍一愣。 溫梓琪手上拿著的,是一條金鏈,是之前從李月白身上搜刮出來的,自己一直放在床頭柜里,都快忘了。 溫梓琪見她醒了,便問道:“這項鏈你什么時候買的?怎么沒見你戴過?” “別人的。”秦簫閉上眼睛,翻了個身。 “哦——別人的——”溫梓琪拉長語氣,“看來是男人送的……嗨呀,真俗氣。” 她把項鏈高高提起來,在秦簫頭頂晃來晃去,后者懶得理會。 這是一條結(jié)構(gòu)非常緊密的肖邦鏈,沒有墜飾,也沒有刻字,鏈身極細(xì),表面也不夠光亮,似乎年代久遠(yuǎn),磨得有些舊了,搭扣處倒是光亮如新。 實在看不出門道,溫梓琪無聊地把項鏈扔回床頭柜里,關(guān)掉燈,躺進(jìn)被窩問:“你白天睡那么久,晚上還能睡得著嗎?” “能啊……”秦簫似睡非睡,聲音稍顯遲鈍,“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家?” “唉……我已經(jīng)被我媽掃地出門了?!睖罔麋鞯帕说疟蛔?,“真煩,這幾天事事不順——哎,你說那個費(fèi)丹到底有沒有把OSD736帶出去?為什么我那天什么也沒搜到?” 自從費(fèi)丹離開Z國,已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了,周以真和梁越全都沒了蹤影,更不用說Elisha Lee……溫梓琪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化成灰了。 秦簫沒再吭聲,似乎又睡著了。 溫梓琪無語:“還真是睡神附體,一孕傻三年,你可千萬別睡傻了……” · 十二月中旬,大雪未滿,冬至未至,陽光燦爛的早晨,空氣清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對付早上賴床的人,溫梓琪有許多妙招,可是在秦簫身上一件也無法奏效。 “十一點了,秦簫同志,該吃午飯了,快點起來,下周顧悠的生日,到底還去不去陪我買生日禮物了?”她在床邊吆喝著。 聽到顧悠的名字,被子里的女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溫梓琪連哄帶勸,總算把秦簫挖出被窩,拾掇出門。 午飯吃得清淡,飯后溫梓琪一刻也不停歇,拖著秦簫去逛街,一圈逛下來,她在小裙子和兔寶公仔之間躊躇不定,便問秦簫:“你覺得買哪個比較好?” 秦簫毫不猶豫地指了兔子。 溫梓琪意外問道:“剛才那裙子不好看嗎?” 秦簫說:“顧悠三歲生日,我送的布熊她還一直留著,況且她的衣服已經(jīng)夠多的了?!?/br> 溫梓琪聞言感慨:“我看這孩子,還是喜歡你的……” 要知道從事警察這一行業(yè),得罪人遭到報復(fù)是很正常的事。顧悠四歲時,被一個在逃的通緝犯綁架,幸好秦簫及時趕過去把人救下,可對方是個精神偏激的殺人犯,窮途末路之下,竟是當(dāng)場切腹自殺。 這段經(jīng)歷給顧悠留下了很嚴(yán)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從那以后她幾乎無法與人正常交流,特別是面對母親秦簫的時候,更是情緒不穩(wěn),不是尖叫發(fā)瘋,就是摔東西,美滿的家庭就這樣破碎離析。 最終,顧邵京提出了離婚。 溫梓琪覺得離婚未免有點過分,但是秦簫不申不辨就簽了離婚協(xié)議,凈身出戶……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她沒有做錯什么,卻要攬下所有的責(zé)任。 歸根結(jié)底,還是造化弄人。 “哎呦,”溫梓琪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手道,“你這一說,顧悠的衣服好像還真是不少,天天打扮得跟小公主似的,沒想到顧邵京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挺會照顧小孩的啊……” 她瞥了一眼打哈欠的秦簫,嘖嘖道:“離婚五年,你倆都單著,我還以為哪天能復(fù)合呢。你倒好,不聲不響懷二胎,你說顧邵京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秦簫捂著嘴,心想:他大概會拍手稱慶。 兩人買完東西走沒幾步,路過一家母嬰店,溫梓琪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和門口導(dǎo)購員聊上了,從奶嘴咨詢到尿布,看這架勢似乎要把一到三歲的全套嬰兒用品都買一輪。 對于秦簫來說,這些沒什么好稀奇的,她心中毫無波動,只想找個地方偷懶。 店的角落供有休息的地方,她坐在沙發(fā)座椅上,托著下巴打起了盹。 有些人一生都在追求心靈的皈依,實際上要想使靈魂寧靜下來,無外乎兩種方式。 其中之一就是睡覺。 在漫長而又短暫的生命里,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會被它占據(jù)。 黑夜未曾降臨,枕頭卻已經(jīng)送到頸邊,貝爾芬格以懶惰做陷阱,慢慢編織出一個美好而又虛幻的夢境。 就在這時,背后似有一道偷窺的視線,秦簫察覺到什么,扭頭看向身后。 黎川伸了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愣怔了一下,收回手臂,靦腆地說:“嗨,我叫黎川,你還記得我嗎?上次——在地鐵上,謝謝你幫我拿回手機(jī)?!?/br> 秦簫認(rèn)出他,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沒什么。剩下的手機(jī)還給別人了嗎?” “嗯,還了?!崩璐ㄕf著,邊暗暗打量面前的女人。 長得漂亮,身手又厲害,穿著職業(yè)裝,不會是哪個集團(tuán)的特務(wù)保鏢之類的吧…… 他撓撓后頸問:“你……真的把那男的弄到警視廳了啊?” “嗯?!?/br> “你膽子好大啊,萬一他回頭找你麻煩,你要當(dāng)心啊……” 秦簫說:“我是警察,他不敢?!?/br> 黎川一愣:“???” “秦簫!走吧。”溫梓琪在收銀臺處遠(yuǎn)遠(yuǎn)喊了一句,打斷了兩人。 秦簫跟黎川點頭告別,走過去看到溫梓琪手上拎著大包小包,嘴角一抽:“你干脆把整個店都買下來得了。” “也不想想是買給誰的?!睖罔麋鬓愚痈觳?,“快幫我拎幾個。” 秦簫接過袋子,“回去吧,我累了?!?/br> “我還沒逛完呢,我想買幾件冬裝大衣……”溫梓琪見秦簫臉色不佳,轉(zhuǎn)言說:“行吧,我自己逛,你去車?yán)镒任??!?/br> …… 回到車上后,秦簫愈發(fā)困了,幾乎是半坐半躺的狀態(tài)。 下午三點,陽光的熱度消退,停車場里陰冷襲人。 她開著暖氣玩了會手機(jī),疲憊地揉了下眼睛,正無聊間,掃了眼車窗外,正巧見一個戴著墨鏡的大肚子女人走過。 嗯?那不是…… 秦簫目光稍頓,扶著門把,慢慢坐直身體。 ———————— ? ? ?后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