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該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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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點,海港靜謐,除了幾個住在環(huán)亞酒店的客人在海邊散步,便只剩下人行道側(cè)星星點點的燈光。 這兩天在酒店舉行醫(yī)學博覽會,來賓們大都是學術(shù)界人士,會議一開就是一整天。沒有舞會,沒有聚餐,海港的夜生活變得格外養(yǎng)生。 酒店主廚是法國人,他和往常一樣,備好菜打算去吧臺小酌幾杯。這個時候餐廳通常是沒有客人的,不用多說,那個新來的美國酒保一定又躲在吧臺后面看黃色雜志。 但是他想錯了。 酒保正在勤勤懇懇地擦杯子,走近后,還能看見吧臺前的木制高腳凳上坐著一對男女。 這個點居然還有客人? 廚師感到吃驚。 坐在吧臺右側(cè)的那名年輕女子非常引人注目,她穿著桃粉色無袖針織衫,身材有料,露出來的胳膊又白又細。脖子上掛著的藍色吊牌,說明她是研討會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至于她身旁的那位男客人,模樣也不賴,文質(zhì)彬彬,就是年紀大了點兒,叁四十歲,還有些駝背。他手里夾著根煙,正微微側(cè)頭聽女子講話。 情侶嗎?不像。 廚師隔著一個座位,坐到他們左側(cè),向酒保要了杯加冰威士忌。他拿出手機,按捺不住又朝那粉衣女子瞥一眼。 酒保轉(zhuǎn)身把酒放在吧臺上,沖他咧嘴一笑:“今晚的月色真是粉嫩,對吧?” 酒保是個身材有些走樣兒的壯漢,體格笨重,卻擁有一雙極為靈活的手,他用白抹布輕輕擦拭著玻璃杯,嘴里嚼著檳榔。 聽見酒保的話,廚師嗆了一聲,拿起酒杯遮掩:“高文,你在哪兒學得漢語?粉嫩?Z國人不會這樣形容月亮。” “是嗎?”高文看向左側(cè),問那對男女,“二位貴客,你們Z國人怎么形容月亮?” 兩人轉(zhuǎn)過頭來。粉衣女子杏眸微微睜大,以為酒保在說笑。 抽煙的男子抖了抖煙灰,說道:“月亮是想念和孤獨,并不是很好的意象,不過我很喜歡我女兒作文里寫的一句話,她說,月亮像個剝了皮的大香蕉?!?/br> 高文哈哈大笑:“剝了皮的香蕉,真像啊,我也喜歡你女兒的文章,不知道是否有機會拜讀?” 廚師驚訝地指指:“你們,有個女兒?” 粉衣女子快速看了身旁男子一眼,有點尷尬地笑笑?!安?,我們不是夫妻……”她很快掩飾住情緒,拿著酒杯站起身,“來來來,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醫(yī)委會常務副會長,陳礪先生。他在首都醫(yī)科大學工作,我以前是他的學生,他這個人可厲害了,叁十歲的時候就評上教授,在精神科算是頂尖的人物?!?/br> “啊,幸會,幸會。” “很高興認識您,陳教授?!?/br> 大家握握手,互相認識。 “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怎么稱呼?”廚師問道。 “我叫龔雪蕓。我酒量不好,以果汁代酒,希望你們別介意?!?/br> “怎么會,龔小姐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高文從柜子里拿出一瓶年份久遠的勃墾第白葡萄酒,豪氣十足地給男士們一人倒一杯,又為龔雪蕓調(diào)了一杯無酒精的秀蘭鄧波爾。 廚師得知龔雪蕓名花無主之后,便開始大獻殷勤,正好說起酒店前不久發(fā)生的趣聞:有位富商太太在酒店一擲千金,給迦夜會所的某位男模辦生日party,不幸的是,當晚男?;丶衣飞暇捅蝗碎_車撅了,不僅斷了一條腿,還撞到腦袋變成了傻瓜。 “迦夜會所是什么地方?在P城嗎?” “啊,您不知道么,龔小姐?” “我確實不知道?!?/br> “那你不如先猜猜,是誰開車撞了那位男模?” 高文說:“這還不簡單,肯定是富商太太的老公?!?/br> “不對,龔小姐,你猜?!?/br> “難道是男模的前女友?” “錯,開車的是另一個男模。” 原來是冷笑話,但大家還是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龔雪蕓笑道:“這個富商太太真厲害,這么多情人,她老公居然不生氣么?” 廚師說:“當然生氣啊,所以你看那兩個男模,一個酒駕坐牢,一個腦子壞掉住進精神病醫(yī)院?!?/br> “一箭雙雕啊?!?/br> “好個一箭雙雕。” “可是,那兩人也太慘了吧?!?/br> 他們聊得津津有味,陳礪只是笑,不參與話題。他本可以找個借口回房間,但他沒有這么做,顯然是因為龔雪蕓——他不會放任自己的女學生一個人待在這里。而龔雪蕓卻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窘困境地。 陳教授是修養(yǎng)極高的人,耐心好得不得了,只是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高文說:“陳教授,我想跟你討教一個問題。一個正常人被關(guān)進神經(jīng)病院,醫(yī)生能不能發(fā)現(xiàn)?” “你想聽實話?” “當然。假如你是那位醫(yī)生,你會發(fā)現(xiàn)嗎?” “不能?!?/br> 陳礪的回答讓他們都愣了。 高文說:“閣下可是教授級別的人物,如果連你都不能分辨,那豈不是……” “客觀上講,正常人還是精神病人,沒有絕對的診斷標準?!标惖Z俯手掐滅煙頭,“你提出的問題我也想過,我大學時跟同學打過賭,我們倆假扮精神病人,看誰先從精神病院放出去,誰贏了獎學金歸誰。那時候,我跟他成績相當,每年的獎學金不是他,就是我?!?/br> “然后呢?”廚師忍不住問道,“結(jié)果如何?” “我輸了?!标惖Z抬起眼眸,微微笑,“我的同學僅花了叁天功夫就離開了醫(yī)院,而我足足呆了一個月。” “叁天?”龔雪蕓捂嘴,忍不住抓住陳礪的衣袖,“你同學好強,怎么辦到的?” “以后有機會再講吧?!标惖Z抽回手,看看表,“十二點了,該回去休息了?!?/br> 龔雪蕓愣了一下,見陳礪起身離開吧臺,只好起身跟上去。 “陳老師,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有個這么厲害的同學……他現(xiàn)在在哪兒?” “聽人說,在A大當心理系教授?!?/br> “上次會議有幾個A大的教授,你看見他了嗎?” “沒有,” 陳礪搖頭,“可能是我記錯了?!?/br> * 廚師喝完酒,回去休息,餐廳沒有人了,也不會再有人來。高文拾起空杯子,放進吧臺下的水池,他拿出一本雜志,在舒服的皮椅里坐下,旁邊的手機卻開始響了。 “Doo—Wop a Doo—Wop, Shoopi Doobi Doo Wop……” 高文吐掉嘴里的檳榔,懶洋洋地接起手機。 “終于有空回電話啦,蘭洛斯特閣下,你找到你的前女友了嗎?” “我中午才從警局出來?!彪娫捘穷^Lee聲音沙啞,像是憋了許久才說話似的,“他們把她搞丟了?!?/br> “你聽上去很不高興?!?/br> “我沒覺得自己不高興,我會找到她的 ,你這兩天過得如何?” “啊,說起來,那條格尼薇兒金項鏈——什么聲音,你在洗澡嗎?還是周圍有人監(jiān)視你?” “嗯?!?/br> “警察?” “別跑題,高文,項鏈怎么了?” “波肯首都銀行傳來消息,上周有人帶著那條項鏈去藝術(shù)品柜臺估價換錢,啊,小悠那丫頭好聰明!我們仨真是默契十足,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那個人叫阿方索·瓦萊隆加,意大利人,以前當過軍醫(yī),因為做非法手術(shù)被開除。我找人跟蹤他的行蹤,他在波肯呆了足足一周——你絕對想不到,僅僅一周時間,他把錢輸了個精光,這人是個賭鬼……” “高文——” “好,好,說回正事,那個阿方索在波肯呆了一周后去了Y國,從貢步市坐船去「柴榮島」,我想利維坦集中營應該就在那里。” “柴榮島?” “它還有一個名字,貝殼島,大概因為形狀像貝殼——聽上去是不是像度假的地方?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那片海域?qū)儆赮國軍事基地,全范圍屏蔽外界信號。軍事基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這意味著FIB和CAI該干活了,你弄份加密郵件發(fā)給安娜,她知道該怎么做?!?/br> “噢,那個金發(fā)小妞,屁股高傲得翹上天,你要是把她的電話號碼告訴我,那就更好了?!?/br> “恕我直言,告訴你也沒用,你可能還需要排個號?!?/br> “哈哈,我有的是時間。” 事情交接妥當,手機最后一點電也用完了。 洗手間的浴室玻璃后,花灑的水流不要錢似的淌著,Lee坐在馬桶蓋上,揉了揉自己的后頸。他的襯衫下擺,拖在褲腰外面,像是遭受過某種蹂躪似的,邊緣變得皺巴巴。 忽然,他停下來,看看自己的左手,他的手洗得干干凈凈,只有肥皂的香味,但是有些東西是無法從記憶中抹去的。 這一刻,某種厭惡情緒又開始加劇了。 我從前看見人家為了女人發(fā)癡,總是譏笑他們,想不到我自己也會有這么一天。① 浴室的冷水嘩嘩作響,好像有水珠打在了Lee的腦門上。 “完蛋了,”他想,“繼戀童癖之后,我好像又要患上戀尸癖了?!?/br> —————— ①出自莎士比亞《一報還一報》 —————— 高文:啊,今晚的香蕉,像是剝了皮的大月亮,真是粉嫩!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