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老狐貍與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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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她的想法。但是高考有壓力是肯定的,決定人生的考試,每個同學(xué)多少都會感受到壓力的?!蓖醺毙iL擦了把汗。這個記者看上去年齡不大,說話倒有些鋒芒。 “這么說高考壓力并不是直接原因,只是誘因。那么按貴校的說法,什么才是導(dǎo)致女生跳樓的直接原因呢?” “呃...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個女生在家庭里沒有得到足夠的關(guān)注再加上高考前有一定的壓力?!?/br> “這么說校方是認(rèn)為家庭內(nèi)部矛盾才是直接導(dǎo)致該女生跳樓的真正原因。所以責(zé)任很大部分不在學(xué)校而在家庭?” “不是,也不能這么說?!蓖醺毙iL一時語塞。這個女記者的提問有點太過尖銳。 “呃...不好意思,人有叁急,我先去上個廁所。二位稍等,失陪失陪。”王副校長突然提出要去上廁所。 云出岫只好先關(guān)掉錄音筆,靜靜等待。 梁嘉镕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馬上,你就有零花錢了?!?/br> ? 云出岫疑惑地望著他。這時王副校長從門外進來,手里多了只公文包。 他從公文包中拿出兩個包好的紅包,送到了梁嘉镕和云出岫面前,沒有說一句話。 云出岫震驚地看著這一切,瞥到梁嘉镕淡定地把紅包夾到筆記本內(nèi)。于是也跟著把它夾進采訪本。 “是這樣的兩位記者朋友?!蓖醺毙iL說話了,有了些底氣。 “本來這件事情公安局已經(jīng)處理好了并且昨天就已經(jīng)發(fā)了公告通報情況。事實已經(jīng)真相大白。出事女生的確是因為家庭原因才跳樓的。那天是她的生日,課間給家里打電話,但是她mama并不記得,還罵她月考倒退了十名。就是這樣一時沖動跳了樓。”王副校長說。 云出岫被突如其來的紅包堵住了腦子,第一次應(yīng)對這樣的情況,不知該怎么繼續(xù)下去。只能進一步提出疑問。 “有目擊者在現(xiàn)場嗎?” “有的有的!她宿舍的幾個女生當(dāng)時就在樓下便利店,剛出門就看到了。她們說,女生摔到地上之后,一直說著‘救我救我’,有著強烈的求生欲??梢娛菦_動之后摔下來就后悔了。中午我可以通知一下,她們也接受采訪?!?/br> 既然警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事實真相,為什么站里還一再接到群眾舉報? 云出岫正在整理思路,王副校長先開口解釋了?!笆沁@樣的。本來已經(jīng)跟女生家屬談好了賠償款30萬。這已經(jīng)是學(xué)校的底線了,當(dāng)時已經(jīng)解決了糾紛。可是到了昨天,女生家屬突然變卦,要求學(xué)校補償60萬。從昨天下午到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是第六批來問的記者了。” 王副校長十分無奈,“學(xué)校不給錢,女生家長就要鬧,找了很多當(dāng)?shù)孛襟w曝光。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我要說的也沒有了?!?/br> 梁嘉镕關(guān)閉了攝像機?!敖裉斓牟稍L就先到這里?!彼鹕砗屯醺毙iL握手。 云出岫也跟著收拾東西起身。 “留下一起吃個飯吧。中午學(xué)生有一個小時午休,可以接受采訪?!蓖醺毙iL握手挽留。 “吃飯就不麻煩了。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绷杭伍F帶著云出岫離開H市一中。 云出岫還處在疑惑之中。原來警方早就已經(jīng)發(fā)了通告,那為什么梁嘉镕還要帶著她來采訪? “師父,你沒有跟我講這個事已經(jīng)塵埃落定真相大白。而且,也沒有給我發(fā)警方通報的資料?!?/br> “跟你說了,你會演的這么真?” “什么?” 云出岫郁悶了,梁嘉镕這是帶著她來演戲?? “這件事原本就是學(xué)生家長不滿足賠償款,找多方媒體平臺蓄意鬧事。我們是黨政媒體,對新聞舉報有求必應(yīng)。但也絕對不會幫蓄意鬧事的群眾生事?!?/br> “所以我們只是來裝模作樣嚇嚇學(xué)校走個過場,也根本不可能寫稿子報道出來?!?/br> 梁嘉镕點了根煙,優(yōu)哉游哉?!按_實如此?!?/br> 原來這就是梁嘉镕昨晚說的,帶她去賺零花錢...... 牛批牛批,老狐貍不愧是老狐貍。 “不打開看看?隱性收入,很正常?!?/br> 云出岫打開一看,兩張大團圓??蛇@錢怎么摸著都有些燙手。 梁嘉镕把他的那份大團圓也遞給云出岫?!澳弥?,我喜歡大的。” 云出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收下了梁嘉镕的心意。 問他借錢他不給,非要帶她掙錢。雖然手上燙燙的,可是心里超級甜! 梁嘉镕在前面抽著煙走路帶風(fēng),一米八五的背影偉岸高大。頭發(fā)略長,發(fā)質(zhì)柔軟而蓬松。 他那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分明是成熟至極的老男人韻味,可偏偏氣質(zhì)上十分頹靡,總是無精打采地抽著煙??倫鄄[著眼睛看人,眉頭永遠皺起,胡子永遠拉茬。 正看著,前面的梁嘉镕突然叼著煙轉(zhuǎn)過頭來。 他的眼睛透著疲憊、消極,以及捉摸不透的迷醉。分明沒有沾一滴酒,可他大部分時候就跟喝得半醉的人一樣,頹廢、恍惚、空虛。 只有當(dāng)他看著她的時候,眼睛里才流露出一絲生氣與渴望。宛如跌落深淵的人乍然見到一只活潑跳躍的鳥雀,縮在街角爛醉的人嘗到一杯檸檬蜂蜜水,久久才期盼到生機與飴美。 他現(xiàn)在望著她的眼神就是這樣,在煙霧中迷離,在注視著她時顫悸。 “老狐貍!”云出岫歡快地跑上去擁抱他的背影,從后面勒著梁嘉镕的老腰不放手。 “沒大沒小?!?/br> 梁嘉镕把云出岫的腦袋夾緊在胳肢窩里,狠狠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 “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