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奇怪的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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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小牛嗎?”她好奇地問道。 里面的黑影身量有些大,又像是趴在地上沒有立起來,渾身都是打結的長毛,實在難以分辨。 像極了小時在鄉(xiāng)下見過的小牛,剛出生沒多久,虛弱得很,裹在稻草和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應當是吧?!柄_子警惕地將她拉開。 這里地形復雜,洞xue古老曲折,處處都透著神秘氣息。 “小牛好像在叫。” 她趴在柵欄上仔細聽,確實聽到了嗚咽的呻吟。 “它是不是餓了?!彼?。從兜里摸出一只小面包,撕開包裝袋,向柵欄里扔去。 小牛突然被小面包一砸,披著布絨的身影頓時一陣顫抖,躲在陰影里蠕動著,瑟瑟縮縮地把小面包卷進稻草鋪。似乎真是餓了,布絨下的身軀幾度起伏,像是在吃東西。 “真可愛?!彼焐拖矚g小動物,見小牛真把小面包吃了,覺得很有意思。 正要扒著欄桿繼續(xù)看,此時突然沖進來一個年邁的老嫗,穿著破布爛巾,瘋狂地扒開她的手,把柵欄口的兩人統(tǒng)統(tǒng)趕到洞門外。 嘴里嗚咽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雙手直不住地比劃,很是厭惡著急的模樣。 那老嫗頭發(fā)花白,在11月的涼風里穿著破爛的粗麻布衫,頭發(fā)亂糟糟像頂著雞窩。兩只眼睛也渾濁不清,嘴里吱哇亂叫,雙手不停地在胸前沖她們比劃著,十分詭異。 云出岫被這老嫗的突然出現嚇得躲到鷂子懷里。 定了定神看去,她好像并沒有驅趕她們,嘴巴和手里不住地比劃,像是要訓斥什么話一樣。 似乎是位聾啞人? 這時,烏菱花拿著一壺藥汁,鄭鶴堯背著一大捆草藥從藥師洞出來??匆娏硕撮T外的三人。 云出岫縮在鷂子懷里,萬分防備地盯著老嫗看。 “岫岫不要害怕!她是老藥師的夫人!是位殘障人士!”鄭鶴堯連忙過來,沖著老嫗點頭問禮。 仿佛是讀懂了老嫗防備的眼神,比劃著與她解釋。 過了一會兒,在鄭鶴堯的調解下,老嫗這才放下防備,不似之前的警覺。但還是刻意與她們保持距離,不讓她靠近洞門。 “呵呵,就這點膽子,這就把你嚇到了。”烏菱花嘲笑她的膽量,十分不屑地瞥了眼師母。 鄭鶴堯走過來牽起手,將她從鷂子懷里拉出來,溫柔地說道,“藥已拿到,我們回去吧?!?/br> 菱花手中的藥壺和他背著的草藥,就是調配的尸蟲藥。 回到工地后,她們在廚房忙著架起大鍋熬煮草藥。又把那壺黑漆漆的藥汁全倒進鍋里煮,不一會兒 ,就飄出一股難聞的異味,嗆得她直咳嗽。 味道才剛飄出來,廚房四處分散的尸蟲統(tǒng)統(tǒng)倒地死亡。 臨她最近的一只尸蟲,瞬間肥胖圓潤的肢體干癟下去,三秒之內枯竭成一只黑黑脆脆的尸殼。 藥汁調配好后,員工們用噴壺四處噴灑,確保整個工地都噴到。 傍晚清掃時,遍地黑殼,掃出了整整一背簍的尸蟲??吹萌祟^皮發(fā)麻。 她雖不知道尸蟲長期跟活人在一起會發(fā)生什么,但肯定不是有什么好事。 工地上驅蟲完畢后,就連晚飯的湯里都泡了草藥。員工們也漸漸安下心來。 夜晚她輾轉難以入眠。 不知道當初接下這個苗寨的水電站項目到底對不對。 楊二武死了,很可能是中蠱而亡。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尸蟲,還有蠱? 僅僅一墻之隔,鄭鶴堯對岫岫那頭輾轉反側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他輕輕敲了敲那面薄墻,發(fā)出微微呼喚。 “岫岫?” “睡不著嗎?” 云出岫正抱著枕頭發(fā)呆,突然聽到腳頭的墻壁傳來鄭鶴堯的聲音。 她爬到床腳,叩了叩墻。“阿堯哥哥你也睡不著嗎?” 那頭輕輕“嗯”了一聲。 “岫岫,你害怕嗎?” “我不怕呀,我只是覺得過于神奇,怎么會有這些東西呢?”她苦苦思索著,今天的見聞打破了她的唯物觀。 那頭鄭鶴堯半晌沒出聲,支支吾吾地有些不好意思?!搬夺叮俊?/br> “我在。” 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那頭又微微出聲。 “岫岫?” “我在!”她回道。 “……” 可那頭又陷入一片沉默。 把她急的。“什么事你到底說呀!” “嗯……”她仿佛能看見隔壁的阿堯支支吾吾一臉羞澀囁嚅的模樣。 “岫岫…我能…睡過來嗎?”隔壁傳來他微不可聞的聲音。 云出岫一愣,不由得滿面通紅。 好哇!這小子是處男開葷!樂不思蜀呢! “你說什么?聲音大點!”她憋著笑逗弄他。 “……” 那頭一片沉默。 夜空中的朗月透著小窗,傾瀉滿床月光。 鄭鶴堯溫柔的聲線傳入耳?!耙估锾鞗觥阋w好被子……” 他羞得耳根漲紅,下體在薄被中高高挺立。 “…岫岫,晚安?!?/br> 那頭傳來一陣衣料摩擦聲,漸漸恢復了平靜。 ???這就沒了??? “cao!”云出岫狠狠捶了一下墻?!皼]出息!” 她原本被鄭鶴堯的主動撩得欲望上身,結果他又沒了動靜,還叫她晚安? 這還能晚安?還怎么晚安? 她氣沖沖地掉到床頭睡覺,把床板蹬得咚咚作響。 一墻之隔,右邊房里的鷂子也無法晚安。 他們兩人半夜說悄悄話,這活動板房里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那晚的動靜更是……不亞于在他耳邊現場直播。 他苦澀地閉上眼,再三告誡自己,做好一個保鏢的本分。 尸蟲處理干凈后,工地上又恢復了日常秩序。 日子在工程進展中,一點一滴過去。 到了11月下旬,水電站的地基都打好了,正在往上修工事大壩。 這時已經是枯水季。 黑龍?zhí)独锏乃幌陆盗硕畮桌迕?,在工地周圍露出來大片卵石灘涂?/br> 上游水量枯竭,下游的黑龍河就更不用說,河水淺淺,靜謐流淌。 即使枯水期干涸成這樣,黑龍?zhí)兜难凵允呛诘蒙畛?。簡直不像一個潭,倒像是黑龍淵。 至今為止都不知道這潭水有多深。當地人也說是深不可測。 枯水期來臨就是修水電站的最佳時刻。黑龍峪是“U”字形山峪,地勢落差很大,因水位的下降而露出河灘和空地,極大方便了工程修建。 11月份到隔年1月份都是工程迅速發(fā)展時期,蕭晨等人日夜不停趁著這段時間趕工。等過了年,開春之后水位又會漲,到時候動工不便,會麻煩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