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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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黑煙,我也見過。”他回憶起似真似幻的夢境,投入河中后被怨靈侵占軀體,魂魄被河底的黑洞吸附入內(nèi)。 而黑洞中,有著不計其數(shù)的陳年尸體。男女老少、士兵、軍官,具具尸身在水中立浮,男子前傾,女子后仰……黑洞中聳立著數(shù)根溶柱,重重鐵鏈捆束著一個巨型尸殼,似人非人,似獸非獸。 與此同時,項目部外傳出一聲聲驚懼呼叫。 “有東西從水里鉆出來了!” “這是什么怪物?” “快跑!快跑!漲潮了!” 聽到動靜,她沖出項目部看去。整個黑龍峪上方黑氣沖天,加上暴風(fēng)雪天氣十分惡劣,拳頭大的冰雹頃刻間砸落而下,激得人群四處躲避。 黑龍?zhí)逗嫔虾陟F濃重,一團黑影快速移動,自水面破出,向岸上的人群襲擊而去。 那團黑影移動之時,雙腿直立無法彎曲,僵硬地在陸地上飛彈。 “聽吾詔令,十八寨子民一律回避!”苗王揮舞著龍頭杖,當(dāng)?shù)孛缑駛兗娂娡邶堄鴥蓚?cè)的山上躲去,隱在樹林里窺探潭中動靜。 黑霧彌漫,那道僵直的影子在黑氣的遮掩下行蹤若隱若現(xiàn)。而潛隊調(diào)度中心里,連接潛水隊員的通訊設(shè)備正在響起警報,18人的生命體征狀態(tài)不穩(wěn),俱在水下遭遇了嚴(yán)重襲擊。 此時已經(jīng)黑氣蔽日,郎朗白天變成昏暗黑夜。圍觀人群向四周山林分散,一時之間潭面上只剩下潛隊成員、崔檎鄭鶴堯、苗王和易居道長師徒。 她向潭邊跑過來,十分焦急地看向潭中方向。“斯瑞克怎么樣了?他們返程沒有?” 鄭鶴堯和崔檎兩人一直在潭邊鎮(zhèn)守,見到她來,下意識把她拉到身邊。 “三隊人都在返程路上,只有斯瑞克還在底下?!贝揲战o她打開了水底的最新情況。 顯示器那邊大片尖喙魚群從地塹豁口沖出xue外,陣陣水波沖擊著豁口外固定在巖石上的探測器。 “猜猜他在底下發(fā)現(xiàn)了什么?!贝揲諏⒉シ胚M(jìn)度調(diào)整到十分鐘之前。 顯示屏上模糊映出了地塹內(nèi)的畫面。一具具陳年腐尸立浮在水中,周身纏繞著水草,來往魚群用尖喙瘋狂啄食腐尸身上的血rou。 斯瑞克在具具尸叢中游移,狹窄的地塹之內(nèi)竟然有上百具浮尸。更詭異的是,腐尸群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誤闖進(jìn)古老秘術(shù)中的水下大型殉葬坑。 這些尸身周身泛白,身上穿著當(dāng)?shù)孛缑竦拇植家路?,衣料早已泡浮漚爛,顯然已經(jīng)沉水多年。 而在最外層的苗人尸首之后,矗立著若干溶巖石柱,每根石柱上栓有大腿粗的鐵鏈,一圈圈繞在石柱之上,仿佛是用來捆住什么東西。 穿過巨大的鐵鏈?zhǔn)?,眼前的景象更令人震驚。 地塹之內(nèi)還有大批日本士兵的尸首,穿著土褐色軍裝,泡浮在地塹內(nèi)最中心的水域。 “這是怎么回事?水下怎么會有日本人的尸體?” 云出岫吃了一驚,原本見著上百具當(dāng)?shù)孛缑竦氖滓呀?jīng)足以令人驚懼,可誰知道其內(nèi)還有日本兵的尸體。 那些尸首被纏在石柱之上用鐵鏈捆綁,像是在禁錮軀殼靈魂,可石柱又被擁立在地塹最核心,更像是眾星捧月,拱衛(wèi)著某種神秘信仰。 身后傳來苗王的嘆息,龍頭手杖一聲聲沉重叩擊著地面,仿佛在為苗地那段屈辱的歷史憤懣低吼。 “72年前,苗地十八寨被日本兵血洗屠村……” 1943年12月,黑龍峪大雪封山。 一月前,侵華日軍集中8萬余人的兵力和130余架飛機,對C省西部地區(qū)發(fā)動進(jìn)攻。第六戰(zhàn)區(qū)與第九戰(zhàn)區(qū)集中28個師約19.4萬人和100余架飛機,在西部地區(qū)進(jìn)行防御作戰(zhàn)。 千年以來,偏僻封閉的苗地十八寨第一次被侵略軍撬開山門。一批又一批的日本兵掃蕩苗寨,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累月大雪封閉了山川,第三批避難的苗民在部隊帶領(lǐng)下躲入深山,整整一月饑寒交迫只能靠吃土充饑。 黑龍峪周圍溶洞無數(shù),是最好的避難場所,某處洞內(nèi)聚集了上百苗民。 “砰砰砰——” 洞內(nèi)的人們嚼著黃壤,麻木地聽著黑龍?zhí)哆厴屄晻円共恍?/br> 一排排苗民被捆綁在黑龍?zhí)哆?,日本人的軍靴踩在國人的脊梁骨上,帶血銹的槍口頂在我們的后腦。 “砰砰砰——” 潔白的雪地被guntang鮮血融化,綿延成道道血河,匯入曲折幽深的黑龍?zhí)丁?/br> 黑龍峪四面山林上,懸吊著一具具苦難的尸首。坂田中隊踐行的指令是,殺光,掠光,毀光。 指揮官坂田秀吉把黑龍?zhí)懂?dāng)成天然葬尸坑,就地處決上千苗民和被俘的國軍部隊。 他氣憤地指責(zé)士兵將彈藥浪費在卑賤物種身上,用他高貴的指揮刀砍下國軍士兵的頭顱。 日本兵們紛紛上刺刀,挨個處理成千上百個束手待宰的支那人。 圍困一月,縱使黑龍峪溶洞多容易藏匿,苗民也禁不住腹中饑餓,陸陸續(xù)續(xù)出山搜尋食物,可去之有十,歸之僅有一二。 洞中被活活餓死的苗民數(shù)不勝數(shù),只留下一批年輕人在苦難中掙扎茍活。 一戶人家十口兄弟只剩下老七、老九。兄弟倆籌劃著出門尋找食物,給老七懷孕八月餓到奄奄一息的妻子果腹。 兄弟倆把孕婦安置在洞xue深處隱蔽的小洞,收拾安心后才出門??蓜傄怀鲩T,就被埋伏在山下的日本兵沿著蹤跡掃蕩進(jìn)苗民藏身的溶洞,將洞中男子統(tǒng)統(tǒng)砍殺,女性羞辱糟踐,下到幾歲幼女上到八十老婦,死狀極其殘忍。 曲折的溶洞幽暗深邃,一個日本兵避開正在屠殺的洞xue,端著刺刀警惕地沿著內(nèi)洞一直走,終于在仄蔽的洞xue深處,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華國婦女…… 外洞的屠殺漸漸沒了聲息。 不一會兒,聽見部隊口號高喊著什么。洞xue深處的日本兵連忙起身,穿上褲子勒緊皮帶,將冰冷槍口對準(zhǔn)了地上衣衫襤褸的孕婦。 那個華國婦女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手護(hù)在了肚子上。 與此同時,一滴冰冷的溶洞水突然滴落到日本兵臉上,扣住扳機的手指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瞬。 “砰——” 一聲槍響在洞xue深處崩裂,溶洞四壁綿延不斷地回蕩著“嗡嗡嗡”的低號…… 等到兄弟倆歸來,看到的是溶洞內(nèi)尸骸遍地。血水淌成了一條溪流,沿著曲折幽深的溶洞水道靜謐流淌,一直淌到洞xue深處。 挺著大肚子的孕婦躺在地上,身上未著片縷,兩只眼睛在昏暗的洞xue內(nèi)發(fā)出一息尚存的生氣。 老七萬分欣喜地向前一步,腳底卻忽然踩到了什么被生生膈到。 撿起來一看,是盒鐵皮子,日本兵的水果糖。 而妻子身體旁邊的洞壁上,嵌著一顆冰冷的子彈,森寒地嘲笑著他。 “你…無恥!下賤!骯臟!” 老七目眥欲裂,手腕上青筋顫抖,憤怒地將鐵盒子暴摔在地,五顆水果糖從鐵盒子里骨碌碌滾落一地。 而奄奄一息的妻子卻掙扎著去搶奪那五顆糖,拼了命塞進(jìn)嘴里,支支吾吾地低聲抽泣。 “無恥!簡直無恥!你這個下作的娼婦!賤人!”他一掌打在妻子臉上,混雜著泥濘與淚水,燙得他發(fā)寒。 他們兄弟倆這一趟,并沒有搜尋到任何食物。寨子里的糧食早被日本兵掠了干凈。 “我倒寧愿你死了!” 他痛苦地瞪著因為日本兵施舍的五顆糖而僥幸活命的孕妻,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