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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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間雨喧鬧依舊,柳老板客氣恭迎每個顧客,看到雙眼泛紅的元仲聞也沒多想,巴巴舔上來問今晚要什么女人。 “她人呢?” “誰?紅姐?紅姐馬上下鐘,您等等就行。” “云滿桃,我說云滿桃,”元仲聞瞟了矮小的柳輝一眼,徑直朝閣樓走去,“她在閣樓吧?!?/br> “誒誒誒!云滿桃也快下鐘啦,她接完客我就帶您找她!”柳老板死命攔住元仲聞,不讓他上樓,“您別上去別上去,她正接客呢,您去不是壞了別人興致!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直覺告訴元仲聞,事情遠沒柳老板講的那么簡單。元仲聞試探地問:“她在接待什么人?” “黃......黃老板。” “我就去她門口等著,免得她被別人搶了,”元仲聞微笑地推開柳老板樹枝般的胳膊,“現在就去。” 柳老板跟在他身后拉拉扯扯,但拗不過元仲聞瘦削有勁的身軀,他小跑到熟悉的閣樓間,云滿桃房里傳來男人叫罵毆打和女人尖叫嗚咽的聲音。 “小婊子,你敢咬我?”男人粗俗的聲音傳出門外,“老子打死你!”鞭打的聲音此起彼伏,哭聲伴隨嘔吐刺耳地響起。 “你媽的,吐到老子腳上了,給老子舔干凈!”男人大吼道,“才喝幾口酒就已經不行了?你這個婊子,裝什么裝,爬起來給老子......” 阻擋他的柳老板被元仲聞猛地推到窗邊,他持續(xù)撞在閣樓木門上,損壞的小門不一下就被他撞開。房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手持戒尺,噼里啪啦打在云滿桃身上。 男人光著肥碩的上身,他對元仲聞闖入十分不滿,罵道:“你他媽誰?是這的鴨子嗎?進來壞你爹好事是想死......” “你這個王八蛋!”元仲聞一腳踹掉肥男的戒尺,皮鞋重重踩在他凹陷丑陋的肥臉上,“你他媽在干什么?!” 只穿了睡裙的云滿桃被肥男吊在衣架上,她滿身都是小紅點,胳膊和臉上凸起幾塊紅包,嘴角流出黃色嘔吐物。元仲聞看著滿地酒瓶和玻璃碎渣,就知道是肥男給她死命灌酒了。 元仲聞幫她解開繩子,使勁拍打她的后背。穢物從云滿桃的鼻子口腔里直直往外流,她搖頭小聲說:“我不行了......我不行......” 肥男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抄起板凳砸向元仲聞:“媽的,老子跟你拼了!” “你身后......你的身后!”云滿桃在一片彩色雪花中她隱約瞧見肥男舉著板凳攻擊他,殺手敏捷地轉過身,喂了肥男一個厚重的拳頭。 元仲聞舉起兩瓶完好的啤酒,坐在肥男身上。將酒瓶重重砸碎于他頭頂,肥男邊哈出臭氣邊哭著求饒:“爺爺,爺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元仲聞將滿腔不知名的仇恨發(fā)泄在肥男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砸向他的豬臉。 “王八蛋!臭流氓!你再灌,我讓你灌!死媽的玩意兒,沒爹的孤兒,你再灌試試?!”元仲聞打紅了眼,沉浸在毆打的樂趣中,“老子把你打死信不信?干你爸的垃圾,畜生養(yǎng)的人渣!” “別打啦!”云滿桃哀求道,“元老板別打啦,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好難受,我快死了!” 元仲聞把肥男打了半死,才記起垂死掙扎的云滿桃。他抱起云滿桃往外沖,跌在窗邊的柳老板看到自己的財產被帶走,氣急敗壞跳起來嚷道:“姓元的你干什么?這是我的東西,你敢私自帶她出逃,你還有沒有王法啦?” “cao你媽的,她要死了!酒精中毒知道是什么嗎蠢東西?”元仲聞將沒發(fā)完的怒氣撒到柳老板身上,“中毒嚴重是會死人的,她死了你就永遠賺不回買她的錢了。閃開!滾遠點!” 元仲聞又踢了柳老板一腳,不偏不倚正踢在他小腹上,離他短小的生殖器只有幾厘米遠,嚇得柳老板跪在地上縮成一團。 云滿桃身上的紅腫越發(fā)明顯,元仲聞將她平放在后座,脫下外套給她蓋住身子,又取來紙袋給她,囑咐她吐在袋子里。話沒結束,云滿桃就吐在他襯衫上,她控制不住嘔吐,只能由生理上的惡心牽著鼻子走。 “我沒法控制?!?/br> “沒有關系,”元仲聞拿紙隨意擦掉,安慰她,“你躺好,我們馬上就到醫(yī)院了?!?/br> 轉鐘后他們才抵達洲立醫(yī)院,云滿桃一邊哭一邊不知所云地求饒,元仲聞聽不懂她的話,只在心里干著急,看她被推進急救室后才大大松口氣。 元仲聞的心擰做一團,疼痛不已。他不希望看見她受到折磨,如果可以他寧愿自己代替她承受這些。元仲聞不知道何時起思緒一放空就會想到云滿桃,想念她溫暖的臥室,柔美的香氣,嬌媚的身體,想念和她躺在一起時的感動平和。 云滿桃給他的感受像極了少時遇見的章明絮,毫無理由地能讓他感到幸福。他不明白幸福的緣由,他感受到的幸福是很多美好情緒組成的,這是他為幫派賣命、孤身一人,或和別人相處時無法體會到的美好感受。 他焦急地等待,想牢牢抓住這股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