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拒絕我？”程青行的另一只手將你偏到一旁的頭捏著下巴轉(zhuǎn)回來，執(zhí)著于一個答案，“為什么？”

    你抿著唇，強(qiáng)壓著聲音里的顫抖，“滾?！?/br>
    程青行臉色徹底冷下來，他松開你的下巴，指尖沿著你的上衣下擺往內(nèi)滑。

    軟白的膚rou因?yàn)樗麤]有分寸的握捏而有了紅痕。

    你猛地掙扎起來，手腕卻合攏著被人強(qiáng)硬握住，半點(diǎn)脫離不得。

    差距過大的力氣與體型讓你在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程青行貼近你的側(cè)臉，留戀般蹭著你溫軟的臉。

    你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僅僅是這一點(diǎn)點(diǎn)觸碰，他想了多久。

    有淚珠順著你的臉頰滑下，程青行脊背微僵，抬眼就看到你正死死咬著下唇，黑瞳里溢滿了淚。

    那雙眼像是水洗過般漂亮，襯得你眼中的憎惡好似都沒有那般刺眼。

    程青行知道你討厭他，所以才會用著那些照片以著近乎威脅的態(tài)度讓你跟他在一起。

    在來之前，他也做好了，會面對你的謾罵與抗拒的準(zhǔn)備。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哪個正常人在見到許久不見的心愛的人的第一個念頭會是想要?dú)⒌羲兀?/br>
    他掩飾著自己的不正常，強(qiáng)迫著你跟他在一起，好像只有這樣，他才會放棄殺掉你、吃掉你，讓你與他真正永遠(yuǎn)不分離的想法。

    程青行偏過頭，一點(diǎn)點(diǎn)吻掉你的眼淚。

    他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動作笨拙，不知輕重，將你皙白的臉嘬吻得紅紅一片。

    眼淚是咸的、是澀的。

    程青行吃到口中，好似連心中都跟著一起發(fā)苦。

    他忽地意識到，他在你面前，永遠(yuǎn)不可能做好那些準(zhǔn)備。

    正如你的眼淚令他興奮，卻也令他痛恨。

    程青行安靜下來。

    他低著頭，面容有一瞬變得扭曲猙獰。

    他開始談起你的男朋友，以著極其嫌惡的口吻。

    “你以為你的男朋友是什么好東西嗎？”程青行說，“他在你面前一定裝得很好吧？”

    他還說要不是顧陸正，他早就回到了s市見你。

    “我哥一個人怎么可能攔住我這么久？都是他從中作梗，讓我回不來?！?/br>
    他開口，“你以為他是真心想要做你男朋友的嗎？他不過是為了報(bào)復(fù)我……你不知道吧，高中的時候，我差點(diǎn)打死他。”

    “他這個人最是記仇?！背糖嘈朽托α艘宦?，“知道我回來了，說不定還在想著怎么對付我?！?/br>
    你的臉色慘白下來。

    你想起了顧陸正上次跟你說的回顧家處理事情——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離開你這么久。

    “只有我才是真的愛你?！背糖嘈蟹路鸶緵]發(fā)現(xiàn)自己吐出的話對你而言有多么驚悚。

    “就連我哥——”

    他未盡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門外的人沒有按門鈴，像是篤定屋內(nèi)的人一定會給他開門一樣，敲門聲不急不緩。

    卻讓程青行與你的臉色都一變。

    你顯然驚喜于有人來了，而程青行卻像是忽然意識到什么，臉色難看。

    他站起來，神經(jīng)質(zhì)般摸索起自己身上的口袋。

    ——他從一個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型竊聽器。

    *

    程青行打開門，屋外站著的人熟悉至極——正是他血脈相連的哥哥。

    哥哥身后還站著幾個彪形大漢，頗有著他若是不自己出來離開，就讓這幾個大漢“請”他離開的打算。

    程青行臉色陰沉，沉默著與程南洲對視。

    程南洲唇角微揚(yáng)，對他扯出一抹極其隱晦的笑。

    這抹笑，程青行曾經(jīng)看過。

    與程青行不同，程南洲身為程家長子，從小就受著比旁人嚴(yán)苛數(shù)倍的教導(dǎo)，父母不親近他，卻要他任何事情都做到最好。

    程青行能抱著父母的腿撒嬌，程南洲卻只能默然站在一旁，聽著父母說著下一次成績的期許。

    程南洲未來是要接管程家企業(yè)的，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diǎn)。

    程青行小時候聽多了總會覺得不爽——都是程家的孩子，憑什么是他？

    因著這點(diǎn)不爽，他處處給程南洲下絆子。

    父母與程南洲靠近些，就會被他以著各種方式奪走注意力。

    同校的與程南洲的同學(xué)也會被他收買了，不跟程南洲玩。

    程南洲好像一點(diǎn)都不介意他做的這些事。

    但是有一天，在一起吃早餐的時候，程南洲對他扯出了一抹笑。

    程南洲連笑都很淡，可那點(diǎn)笑容里的惡意卻半分不少。

    程青行直覺哪里不對。

    之后果然——他做的事被父母發(fā)現(xiàn)，父母痛斥了他一頓，對他滿眼失望。

    再之后，他被人綁架了。

    安全回到程家之后，他就再沒有暗中對程南洲那使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了。

    程南洲比他更適合接管程家的企業(yè)。

    而且，程南洲顧忌著父母，對他這個弟弟再是討厭，也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

    甚至，他這次能夠回來，還是程南洲開的口。

    那夜他風(fēng)塵仆仆地回到程家，開門就看到他哥就在客廳中等著他。

    程南洲那時沒有帶眼鏡，眉眼涼薄斯文，即便是看到他這個好幾年沒見的弟弟，也沒有表露出一點(diǎn)喜悅。

    程青行喊了一聲，“哥。”

    程南洲輕輕頷首，“坐下來，聊聊。”

    他對程青行提出了合作。

    “顧陸正很礙眼不是嗎？”顧南洲半點(diǎn)不擔(dān)心程青行不答應(yīng)，“也很棘手?！?/br>
    程青行的確沒有拒絕，不管程南洲讓他回來是因?yàn)槭裁?，能有一點(diǎn)靠近你的機(jī)會，他都不會拒絕。

    因而在那一夜，程南洲讓程青行慢慢出現(xiàn)在你身邊，先讓你對他的壞印象消除。

    可第二日，程青行就像個變態(tài)一樣偷窺你了。

    緊接著，又不跟任何人打招呼，跑來找你。

    這算不算是打破他們兄弟之間的計(jì)劃呢？

    在摸到自己口袋里的竊聽器之前，程青行一直以為答案為——是的。

    但他顯然沒想到——從他回來開始，他就已經(jīng)淪為了他哥計(jì)劃的一環(huán)。

    *

    門打開。

    ——門又重新被人關(guān)上，阻斷了門外的喧嘩。

    有人抬步走近你。

    屋內(nèi)響起細(xì)碎聲響，你垂著眼，感受到靠近你的人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你的肩上。

    西裝外套還帶著男人身上的溫度，冷調(diào)的苦艾香一點(diǎn)點(diǎn)裹住你。

    你深吸口氣，指尖攥著外套邊緣，“你明明說過，不會再讓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程南洲的視線順著他的外套落到你的指尖，往后的是你素白的手腕。

    上面還有著掌痕，在手腕那處薄白的皮膚上格外明顯。

    你低著頭，近乎是縮在他的外套里。

    程南洲喉結(jié)滾動，移開目光，聲音中含著歉意，“抱歉，他回來我也沒想到。”

    “是顧陸正幫他回來的，我察覺的時候，他已經(jīng)到s市了?！?/br>
    你抓著外套的手收緊，臉色發(fā)白，“……顧陸正？”

    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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