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千里冰封盈流谷9
#49 千里冰封盈流谷 9 明明是委託方的冷梅,理應該握有發(fā)話權(quán)和指揮他們的權(quán)力,可此刻她卻有些無能為力。冷梅涉世不深,不曉得如何與人相處,以往她總是過著有仇必報的日子,哪里懂得他們心里那些彎彎繞繞,聽得他們決定要先救治盈流谷的人,而不是先救她的兒子時,冷梅含著怨氣拚命瞪著他們一行人,可是終歸也只是瞪著,她才沒膽與他們動手。 先不論安然和凌天的原形對她有多少威懾力,光是她兒子目前被困在哪里,她尚且沒有頭緒,還得依靠他們,這一點,她就只能忍氣吞聲,委屈求全,任他們差遣。想到日后,待她兒子被救出,她還得給這幫人送錢,她就一股悶氣憋著,吐不出。 沒有冷梅的命令,雪熊依舊圍繞在盈流谷外面不走。安然等人要回盈流谷,冷梅擔心他們反悔不救人,也要跟著他們一起進到盈流谷去,本來兔子認為冷梅該是進不來的,誰能料到,盈流谷弟子只是默默的看了他們一行人一眼,便放行了。夏嵐看兔子一臉意外,嘻笑道,「這也怪不得那些弟子,畢竟這短短一個月來,入盈流谷的人太多了,要他們一個個都認得,實在為難?!?/br> 所以只要長得人模人樣的,便能自由入谷嗎?兔子默默看了冷梅一眼,心道,那冷冷梅當初為何不混入俠士中一道入谷,豈不是就能趁亂報仇了? 花惜晴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芯妤,不是所有妖獸的腦子都好使?!?/br> 宋千波聽得花惜晴這番話,忍不住笑出聲來,想當初是誰被他們騙得傾家蕩產(chǎn)的? 花惜晴瞧見宋千波笑得不懷好意,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當初也是挺不長腦的,回想到過去的事情,花惜晴心中怨氣未消,氣憤的走到冷梅身邊去,頗有一副要與她同一陣線的模樣,花惜晴思來復去,怎地也想不透自己為何會與這幫壞人就好起來了? 既然冷梅來都來了,作為金主,兔子不好怠慢她,便將自己的房間供出來給她住,她過去和夏嵐湊一塊睡,夏嵐許久沒親近兔子了,自然歡迎她。 安然和夏嵐帶著宋千波去給李誠診病,不巧,遇到谷主過來探望李誠,叁個人站在外面與谷主打了面照,谷主警惕的將叁人一一掃過,覺得這仨有些眼熟,經(jīng)由女弟子在一旁提醒,他才想起,這是前幾日過來接榜的一行人,因為這六人住在東面閣樓,所以谷主才對他們稍有印象。 谷主看上去年近半百,一頭烏黑短發(fā),疏理的整潔乾凈,臉蛋尖銳卻不消瘦,神態(tài)精神有朝氣,只是臉上皺紋遍佈,顯出老態(tài)。他是習武之人,外貌顯得較常人年輕許多,但在宋千波眼里,一眼便能識破,醫(yī)者習得觀聞問切的基本功,青鳥又是醫(yī)術(shù)大家,宋千波青出于藍,觀望半晌,便指出谷主最近心事纏身,提醒他要多注重身體。 谷主愣了一愣,忙問宋千波是否懂醫(yī)術(shù)。幾個人此來就是要給李誠診病的,現(xiàn)在遇得良機,他們順著谷主的意思,給李誠名正言順的看起病來。 當谷主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問起他們?nèi)诉^來的目的時,夏嵐扯謊說,她是過來找李誠玩的。李誠心知夏嵐不擅騙人,這扯謊扯得漏洞百出,卻也不戳破她,還幫她圓謊,李誠對著谷主點頭應道。有李誠在一旁幫忙,谷主不疑有他,對幾個人放下戒心。 宋千波開出方子,谷主看了看交給女弟子去準備,等人離去,他才開口問道,「怎么藥方全換了,不需用熊掌熬湯藥了么?」 宋千波作為醫(yī)者,濟世利人,天理良心,他有良知也不隱瞞谷主,便實話實說,「這熊掌的方子,只能作為救命藥,不可長期服用,用久了恐傷身。我觀李公子面相極差,許是因長時間誤用藥方導致,方才給李公子開得配方為調(diào)養(yǎng)身體,屬溫性慢補,食多了也不會有負擔?!?/br> 谷主愛子心切,又何況李誠是他的外孫,他必須更謹慎行事,這畢竟是救過李誠的湯藥,是高人指點的配方,宋千波的醫(yī)術(shù)他未曾見識過,難免心生疑慮,谷主猶疑道,「那這熊掌日后可是不用了?」 「能不用便不用。」宋千波說得委婉,那邊李誠在這叁人身上看來看去,說到不需用熊掌做藥方時,他心里多少有猜疑,又聽聞近日谷外雪熊躁動,似乎是來向盈流谷尋仇的,想來是因著他們盈流谷濫殺野熊的緣故,李誠心思細膩,稍加聯(lián)想,便能隱約猜想到這叁人過來的目的。 他們多半也是因為那驅(qū)逐雪熊的榜單,圖利而來的。目的是要他停止食用熊掌,阻止谷中弟子捕殺野熊,甚至他們圖的是放了那些抓來的野熊,讓他們歸山。若是放了那些野熊便能讓谷外的雪熊退去,倒也沒甚么不好,只是宋千波這藥究竟有沒有效用還是個問題,若順了他們的意,日后他這病未能好全,他又該上哪去求醫(yī)?李誠思忖著,到底該幫他們還是不幫他們。李誠心中主意搖擺不定,他目光落在宋千波身后的女子身上。女子生得標緻,天姿絕色,蛾眉曼睩,沉靜時給人有股清冷淡漠的感覺,可當你細看她時,會覺得她似乎在笑,又覺得她并不是那么不食人間煙火,李誠不曾見過這樣氣質(zhì)的女子,傾城傾國之姿他不曾見過,但他想,許是形容眼前這個女子吧。 安然眼珠子一轉(zhuǎn),正好撞見李誠在偷看她,隨后李誠不知怎地,慌亂移開視線,還連連咳了好幾聲,他模樣看著窘迫,安然并不做多想,李誠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看她,明明是他先看得,卻自己先害羞了,安然只覺得他甚是奇怪。 李誠一咳嗽,谷主立刻過來看他甚么情況,李誠害臊的連脖子都紅了,又不好給他外公看出甚么怪異來,李誠擺擺手說自己沒事,還替安然等人尋了個臺階下,說道,「既然藥方里不需再食用熊掌,待我身體好些,外公,你便將那些抓來的野熊放了吧。盈流谷已經(jīng)添了太多業(yè)障,如今能少做一件便是一件?!?/br> 谷主知道洞xue里只剩一隻熊,且那熊還斷了雙掌,若放生了也不見得能活,倒不如先留著觀望李誠的病情如何,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是李誠病情惡化,也還有個救命藥。李誠這話并未說絕,待他身體康復再放熊歸山也不遲,谷主順著李誠的意思應道。 那邊安然等人如何不曉得他們這爺孫倆這是不信任他們仨,打著算盤,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呢,他們會這般嚴謹也是在意料之內(nèi)。宋千波的醫(yī)術(shù),安然是放心的,只要盈流谷的人不再為難那隻小熊妖,此趟也算是達成目的了。 安然等人來到夏嵐的房間,幾個人不約而同過來,一間房里聚集六個人,宋千波將方才的事情告知他們,兔子好奇問道,「那這藥要多久才能見效?我們可沒有太多時間?!?/br> 花惜晴也說,「盈流谷的人雖暫時不會對小熊妖動手,但若是遲遲不見李誠康復,說不準會懷疑我們是故意為之,怕是會對小熊妖更加不利?!?/br> 宋千波解釋著,「李誠的病要完全根治恐要半月時間,但初見成效大概只需叁天,或者更短?!?/br> 安然一直不吭聲,直到宋千波說完后才莫名道出一句,「我總覺得方才,李誠是有意幫我們?!拱蠢碚f,他們是外人,防人之心不可無,谷主對他們就相當警戒,怎么李誠會無故向著他們?起初先是替夏嵐圓謊,再者默許了宋千波的藥方,之后他似乎稍有斟酌,可最后還是選擇了有利于他們仨的局面。若是李誠直接說要放了小熊妖,定會惹得谷主懷疑,他能做得也只有為他們拖延一些時間,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全看宋千波的醫(yī)術(shù)了。 安然這么一說,夏嵐也覺得是這樣,點頭道,「看著確實如此,可他這么做是為何?」安然和宋千波紛紛搖頭。 叁天后,李誠氣色越來越好,身體也不似之前那般虛弱,看見夏嵐他們過來,便嚷嚷著要到外面去與盈流谷的弟子切磋一番。夏嵐不清楚李誠的情況,轉(zhuǎn)頭去看宋千波,宋千波說無妨,李誠一聽,歡喜的拉著夏嵐就往外走。 這兩天兔子無聊的發(fā)慌,便偷偷跑去練武場上尋弟子較量,那些弟子看著兔子年紀與他們相差無幾,實力應當不會差距太多,便應承下來,兔子與他們玩得開心,酣暢淋漓。 盈流谷弟子各個擅長拳腳功夫,資歷稍長些的還能習得槍法,兔子打贏那些剛?cè)腴T的小弟子,便又去找正在?;尩牡茏觼肀仍?,李誠來到練武場,遠遠就瞧見兔子身手非凡,也興起了較量的心思,他從一旁的弟子手中借過長槍,槍尖往地上一點,腳底一踏,身下一空,飛得老遠。 宋千波和安然兩人跟在李誠他們之后出來,見到李誠輕功如此,驚嘆不已,宋千波讚許道,「李誠小小年紀有這番功夫,實在不容易?!?/br> 被拿走長槍的弟子聽到宋千波的話,應道,「小少爺習得谷主傳授的輕功水上飄,據(jù)說谷主這水上飄只傳內(nèi)門弟子,小少爺是谷主的外孫,倍受疼愛,自然不能與我們這些一般弟子相比,想來小少爺如今的功力不會輸給內(nèi)門弟子,那姑娘怕是要有一番苦戰(zhàn)了?!?/br> 安然笑了笑,不予置評。兔子的輕功是她教導的,宋千波從旁指點,他們二人腳上功夫不差,就不知這水上飄能不能敵過他倆的雜學。 那邊兔子擊飛一名弟子,正要收回長鞭,忽地聽見身后傳來破空聲,她忙著后跳回避,雙手扯著長鞭,抬手阻擋,長槍抵在鞭身上,兔子這鞭子上鑲滿鱗甲,鱗甲堅硬,竟擋下了李誠的一擊。兔子看清楚來人后,稍稍一愣,她目光后移,瞧見安然等人跟在后面,兔子看回眼前這個小少年,猜想他應該就是他們口中言說的那位病態(tài)小少年李誠了。 李誠一擊不成,收回攻勢,他打量著兔子手里的長鞭,似乎很感興趣。 「在下李誠,姑娘身手不錯,武器看著也非凡品,不知姑娘手中這條長鞭,是出自于哪位大家之手?」 「是...」兔子正要應,那邊安然輕笑一聲,接道,「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