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尒説 影視:ρó㈠捌мó.cóм —————————————— 初春的一切都不好預(yù)料。 第一日陽光尚好,看上去像是會一路繁盛到夏季。即使通告幾乎在秀場內(nèi),碧藍(lán)天幕為轉(zhuǎn)場新聞圖、飯拍圖的拍攝也提供了不錯的景致,只可惜晚宴結(jié)束后天色已晚,沒有留給人多少機(jī)會欣賞晴朗日光下的城市天際線。 而第二日,從清晨就開始陰沉,層云的顏色絲毫沒有掩飾,預(yù)示著早晚會有雨水降下,只是不知要醞釀多久。 天公不作美,可工作安排照舊。一行人用完早餐后開始妝發(fā),接送的車十點從酒店出發(fā),在冷色調(diào)里安穩(wěn)地穿過街景。抵達(dá)VA時,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味道,雨尚未來臨,但計劃之中的意外已然開始發(fā)生。 攝影團(tuán)隊、品牌方代表難得準(zhǔn)時匯合,入館時拍攝許可卻出了問題。林樂芒在一旁聽了個大概,好像和區(qū)域有關(guān),究竟是全部區(qū)域獲得許可,還是僅限品牌方展出的區(qū)域,多半是前期溝通上出了岔子。品牌方的工作人員在討論了半天后,過來告知她倆可能要等上大半個小時,幾組人馬只好在門廊的咖啡廳里坐著閑聊。 等到咖啡豆研磨的香氣開始消散時,萬宇晴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咖啡廳里沒有了林樂芒的身影。環(huán)視一圈后,她的心里冒出個念頭,雖然有方便的通訊工具,但她此時突發(fā)奇想,想要驗證一下單方面的默契,于是起身往博物館的花園走去。 偏暗的天光下,庭院中心的淺水池映不出周遭的清晰倒影,這個時節(jié)陰冷的氣溫也讓池中少了小孩嬉鬧的身影,而林樂芒正坐在池邊,專心地低頭欣賞著水里VA模糊的紅色磚墻。潮濕的氣息仍在蔓延,萬宇晴在她對岸叁十度的斜角處坐下,恰好出現(xiàn)在視野的構(gòu)圖里,她身上的灰色毛呢大衣和紅色磚墻后的灰色天空調(diào)性一致,即使并不位于黃金分割線,卻也立刻變成了畫面的重心。林樂芒有些可惜攝影師沒能跟她們一起出來透氣,否則池邊的萬宇晴,一定會有很好的出片。 插曲雖然未讓行程被斃,但被拖延的時間依舊帶來了后果。在約好的書店碰面時已經(jīng)四點過,而就在兩點半左右的時候,城區(qū)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天空中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像是一副灰度圖像。林樂芒在書店的門廊下等著,窄小的檐邊遮不住細(xì)密的雨水,她撐著從酒店借出的黑色長柄傘,厚實的傘面被雨滴擊出沉悶的聲響。她遠(yuǎn)遠(yuǎn)看到熟悉的身影走來,同樣的大傘擋住了來人的樣貌,但那件沒有鎖邊的直筒牛仔褲和短靴仍然暴露了秘密。 萬宇晴在她面前停住,難得私下出街沒有戴上墨鏡,可她好看的眉眼隔著雨幕和傘沿的距離輕輕地皺了起來。終究,她只是盯著林樂芒手里的傘柄看,眼里的不快飛速閃過,又很快被摁下,還是沒有開口。 第一,是錯誤的天氣。 多余的雨傘,是其二。 沿著河岸街往下走,雨不僅沒能削減路上的行人數(shù)量,反而人人手中撐著的傘使得道路變得擁擠了許多。萬宇晴和林樂芒并排走著,本來應(yīng)該肩并肩,現(xiàn)下卻被寬大的傘面隔開,這微妙的區(qū)隔和不停歇的雨聲讓萬宇晴意料之外地沉默著。走過好幾條街巷,她領(lǐng)著林樂芒在街口穿過紅綠燈,眼前延伸而去的長街兩側(cè),店鋪的燈光在暗沉天色下氤氳繽紛卻很遙遠(yuǎn)。 林樂芒將傘換到右手,伸展著有些酸麻的手指,而后越過兩人傘緣間稀疏落下的雨水,碰了碰同行人的肩膀:“看得出你不是很想說話,但能告訴我,我們是要去哪里嗎?” 看著她指節(jié)上濺落的兩滴水珠,萬宇晴試著將喉間的靜默咽下:“去吃晚飯。從這邊再走過一個路口有一家海鮮餐廳。我訂了五點半的位置?!?/br> 注意到萬宇晴的視線,林樂芒把手收回風(fēng)衣的口袋里,水珠被邊沿刮蹭過便沒了蹤跡,然后她偏過頭,嘴角勾起一抹禮貌的弧度:“你怎么沒問過我是不是對海鮮過敏?” 萬宇晴在一根燈柱旁駐足,她微微揚起傘面,神情疑惑,她在回憶著她們曾經(jīng)聚餐的畫面,可惜幾乎每一次都是火鍋,難以從中得知她想要的答案。就在接續(xù)快要斷點的時候,林樂芒噗地笑起來,下一秒,她忽然收起了自己的傘,鉆進(jìn)萬宇晴的傘下:“放心吧,我挺喜歡吃海鮮的。對殼類也不過敏。和你開玩笑呢?!?/br> 長柄傘在細(xì)密雨絲里隔開的空間,獨處起來有些寂寥,但要是有第二個人走入,那方小天地會即刻變得溫暖。聽著她逗弄自己的話又看著她靠近,萬宇晴僵了好久的嘴角終于松弛下來,她佯怒道:“你是不知道牧羊人的羊是怎么被狼吃沒了的,是么?” “是你說的要試著多了解一點。你呢,除了不喜歡火鍋以外,還不喜歡什么?” 將多余的傘收好,林樂芒想要接過她手里的傘柄,握把拐彎的地方被掌心的溫度熨得溫?zé)?,在大雨鋪天蓋地的寒意里,這點溫暖的來處彌足珍貴??扇f宇晴很執(zhí)著地握緊手里的雨傘,轉(zhuǎn)而讓她把手搭在自己曲起的手肘處,她再次邁動步子,回答她先前的提問:“我不喜歡牛蛙,因為形狀很怪。不喜歡魚腥草,名字很怪。不喜歡內(nèi)臟,想想就很怪?!?/br> “我們在飲食上真的很難溝通欸……” 聽到撐傘的人一一點名自己喜愛的食物,林樂芒小聲抗議著。 “……不喜歡莧菜,顏色和味道都很怪。” “這個我倒是認(rèn)同。不過你真的太挑食。” 雖和預(yù)期不同,但對話總算在被擱置了幾個街區(qū)后順利推行。人行道上早已積起大大小小的水坑,滿街的霓虹和劇院彩燈映得街面五彩斑斕,不時地,歌劇魅影那段經(jīng)典的管風(fēng)琴旋律會從某個不知名的街角傳來。在越夜越熱鬧的沙夫茨伯里大道,音樂聲和人聲逐漸蓋過了大雨。 在接到萬宇晴的邀約時,林樂芒沒有想到從下午到晚上,居然一路都在步行。她倆在雨中走去餐廳,在雨中走去劇院,最后又在依舊不停歇的雨中走到了這間pub。雖說酒店的雨傘算得上盡職盡責(zé),但潮氣還是不出意外地浸染了大衣,一走進(jìn)酒吧厚實的木門,里間涌來的熱氣和熱情讓林樂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把尾隨而來的寒氣盡數(shù)抖落。 剛剛放下外套,萬宇晴就去吧臺叫了一打shots,她端著酒盤在面前落座的模樣,很難說有多少好心。秉承那句“了解”,她倆交換了不少問答,但萬宇晴不是非常滿意。她自認(rèn)自己足夠坦誠,說了不少極少同外人講的事。她甚至放棄了西區(qū)的經(jīng)典制作,帶著林樂芒去看了她私下最喜歡的一出喜劇表演。在她看來這些都足夠私人,可林樂芒嘴里吐出的只是些零碎的愛好,什么吉他、數(shù)學(xué)公式和詩歌,她很難分辨對方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想從人的口中撬出真話,沒什么比酒精、燈光和藏匿在背景里的鼓點更稱職。 林樂芒端起其中一只酒杯,湊近鼻尖聞了聞,在暗色調(diào)的燈光下看不出顏色的酒液散發(fā)著香料馥郁的香氣,她笑著問:“我需要提高警惕嗎?” 挑著眉毛,萬宇晴也挑了一杯放在手邊,回應(yīng)道:“來。繼續(xù)我們的互相了解。老游戲,要么回答,要么take a shot.” “看來你不是很滿意呀,對我告訴你的事。” “滿不滿意,得看你敢不敢玩啊?!?/br> 萬宇晴聳聳肩,在舞池斜斜打來的紫藍(lán)色燈光下,她的側(cè)臉優(yōu)雅卻莫名冷硬。換了個坐姿,林樂芒把手肘撐在桌上,雙手捧著臉頰,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點了點頭:“你先吧?!?/br> “談過戀愛嗎,我是說,有‘愛’的那種?!?/br> 第一個問題,完全不算超過。比林樂芒以為的保守太多,搞得她忍不住想要調(diào)侃兩句“智者不入愛河”,卻在掂量了被灌酒的可能性后忍住了,她長長地吐了口氣,言語里百無聊賴,卻很難指摘她不認(rèn)真:“愛的定義千差萬別,我有我的標(biāo)準(zhǔn)。但當(dāng)然,如果你問的是大眾主流的那種,那我沒有?!?/br> 直接,卻有一點隔靴搔癢,使得萬宇晴不免俗地追問了一句“為什么”,同樣也被不免俗地指出,“那是第二個問題”。 輪到林樂芒,她其實沒什么想問的,思來想去只好開口說了兩個字。 “你呢?” 萬宇晴飛快地掃了她一眼,眼神里分明是懷疑她在應(yīng)付,但還是做了自己的回答,簡單地數(shù)了數(shù)戀愛的過往。隨后又該她提問,她按部就班地問出準(zhǔn)備好的第二個問題。 “那你有過,看到某個人,覺得和她在一起也不錯,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聽到這個問句,林樂芒的腦海里閃過好幾個面孔,其實她有過很多個這樣的沖動時刻,只是于她而言,起心動念與付諸實施之間隔著好幾道藩籬,而她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她抬起頭,本來想要開口,卻在接觸到對座望來的目光時轉(zhuǎn)變了想法,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柑橘的清新和杜松子的辛辣侵占了她的口腔,也將她方才涌起的一點動搖吞噬干凈。 萬宇晴沒有想到自己的提問這么早就觸了礁,情緒滑坡在聽到對方喝完酒又輕笑地問出第二句“你呢”時變成了斷崖直墜。問題是什么,霎時變得不再重要,她只想灌下今夜的第一杯酒穩(wěn)定心緒。 在兩人先后飲下酒后,游戲似乎被拉回了平局,但顯然,情緒已經(jīng)占據(jù)理性的上風(fēng),萬宇晴將自己預(yù)演過的對白忘在腦后,她湊近林樂芒,狠狠咬了她下唇一口,問道:“你到底有幾個……” 前六個字語速極快,而后猛地停住。她在腦子里試圖找一個合適的措辭,可情緒洪流沖毀了書架,她最終只抓住了最不合時宜的那個說法。 “……像我一樣的‘朋友’?” 好在這一口沒有咬破皮,或是這本來就是一個警告,林樂芒摸了摸有些疼的唇,卻不加掩飾地回應(yīng)她:“四個?!?/br> 萬宇晴知道不止一個,但準(zhǔn)確的數(shù)目,她第一次得知。不是說這個數(shù)字是多還是少,也不是若聽到對方說“叁個”,她的心情會平穩(wěn)很多。只是人在有時候,明明知道有些答案是謊言,也只想從對方口里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謊。她沒等對方問話,搶先開口:“你大概又要問我同樣的問題。老實說,我不知道。我不像你,有固定的關(guān)系。要我說你這算不算是同時在和四個人談戀愛,這還算炮友嗎?炮友難道不是有興致了,碰到了,想做就做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回答,但萬宇晴急需拋出這些沖口而出的話。說完她又喝下了一杯。 樂隊奏起了一首搖滾,舞池里的燈光晃動得更加頻繁,有情緒高漲的酒客時不時地從她們的桌旁走過。紫藍(lán)的燈光里摻雜上一些暖色,似是為了緩和現(xiàn)下桌上的氛圍。 “和北視解約,到我的公司來吧?!?/br> 聽到這句突兀的話,林樂芒有些疑惑,不知怎么轉(zhuǎn)換到挖角的話題中,她仍是搖了搖頭:“我和北視的合同還有叁年,而且我沒有看出有什么需要換公司的地方?!?/br> “何必呢,你就直說是因為王宥倩的緣故,你不會離開北視就行了。你不覺得其他的話,顯得很蒼白嗎?” 沒想到對方又把王宥倩的名字搬了出來,林樂芒以為她倆已經(jīng)說好,把王宥倩放在兩人的關(guān)系之外??娠@然,避而不談的話題只會躲在被藏起的角落滋長病菌。她起身坐到了萬宇晴的身邊,直視著她的眼睛,看到她已經(jīng)有些醺。盡管那個在飛機(jī)上就縈繞在腦中的問題再度放大了聲量,陰魂不散地問她,改變一個人的看法有那么容易嗎。但林樂芒無論如何還是說了下去:“我希望你把我當(dāng)作獨立的個體,她是她,我是我。上次我和你說不要因為王宥倩遷怒到我身上,同樣,請你不要覺得我做什么事的動因,都和她有關(guān)。一個人的交際圈可以很廣,你死盯著她不放,那么你在看著我的時候,或許看著的就不是我了?!?/br> 林樂芒知道萬宇晴多半沒有聽進(jìn)去,因為她摸著杯沿,笑里帶著點恍惚:“你知道,有時候你非常想擺脫掉某個人的標(biāo)簽,但你說再多也無能為力。在別人的眼里,你全身上下都是她的氣味?!?/br> 林樂芒知道她說的有些道理。就比如萬宇晴,無論是當(dāng)年獲獎無數(shù),還是現(xiàn)在混跡流量市場,人們說起她,往往很難不說起她的那對父母,如同她的一切榮耀來源于此。在普羅大眾的眼里,光芒更盛的一方帶來的,榮光也好,罪孽也好,受她庇護(hù)的人都要一并承受。 可是,身邊具體的人,也和旁觀的、面目模糊的眾人一樣嗎? 終究她沒有再多說,林樂芒明白于萬宇晴而言,她認(rèn)定的事就很難改變了,哪怕自己說再多遍、強(qiáng)調(diào)再多次也一樣。今晚稍早的愉快時光在方才你來我往的短短幾句話中徹底瓦解,沒有任何事比一個壞掉的結(jié)局更令人喪氣。林樂芒還沒來得及嘆氣,pub的燈光突然滅掉,余下一束追光在池座里游走,萬分巧合地停在她倆的桌前。 用手擋了擋亮光,林樂芒聽到四下的歡呼,原來是pub活躍氣氛的小把戲,要么喝光半打烈酒,要么上臺唱歌。無言于今晚遭遇的太多選擇題,林樂芒側(cè)頭看著身邊已然醉了八分的人,終究還是將那口氣嘆了出來,她起身走到舞臺,向樂隊借了一把吉他,在充斥著酒意和歡樂的起哄聲里,按下了第一個和弦。 圓桌旁的萬宇晴確實醉了,座椅有些搖晃,歌聲和曲調(diào)在她耳朵里模糊不清,她有些后悔晚間去看了那場名為演砸了的秀。 故事的發(fā)展失控后,回看什么都像是預(yù)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