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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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視全公司心急火燎又不敢大張旗鼓地到處找陳糖的當天晚上,因為要去選秀節(jié)目飛行所以回家準備的林樂芒找到了人。準確來說,不是她找到的,而是陳糖來找她的。 臨近午夜,公寓里的燈熄了大半,唯獨臥室敞開的門往外透著光,后背滲出的汗蹭在沙發(fā)鋪著的棉麻布上粘膩得很,沙發(fā)扶手的高度硌得林樂芒的脖子有些不舒服,她放下攬著身上人肩背的右手,用手肘半撐著,仰著的頭偏到一側,被眼淚模糊的視線正巧與茶幾上筆電的電源呼吸燈撞個正著,未來得及合上的屏幕借著場景外的微光將兩人貼合起伏的身影映射其上。林樂芒的一條腿沿著沙發(fā)邊緣跌落,腳掌搭在地板上,順著腿間一波波涌來的快感腳尖忍不住地踩緊地面,抬起了腰胯。身上女人的微卷長發(fā)在抖動的肩頭滑落,發(fā)梢搔在林樂芒緊繃的腰側肌rou上癢得不行,她想伸手去夠,舌面用力碾過乳尖的觸感又讓她的力氣卸去幾分。喘息和呻吟聲都安靜下來,就在兩人只聽著一下一下粘稠的水聲屏氣凝神等待著高潮來臨時,門鈴聲驟然響起,擊碎了潮熱的圍籠。林樂芒感覺到闖入身體里的手指緩慢退出,她趕忙夾緊了雙腿,再用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這會兒門鈴聲剛好到了尾巴,她扭了扭腰臀蹭著還沒完全退出的指節(jié),將唇湊到對方耳邊說:“先別停,還差……” 話還沒說完,門鈴再一次響起,這回還伴隨著咚咚咚的敲門聲,門外人不把門敲開就不會走的氣勢已經(jīng)隔著房門涌進來了,林樂芒聽得xiele氣。身上人安撫地親了親她的耳垂,半抱著她坐了起來,林樂芒緩了口氣后,提著剛才喘得有些氣緊的嗓子大聲喊了句:“別敲了,等一下?!?/br> 她撿起扔在沙發(fā)周圍的衣服穿上,踩著有些虛浮的腳步走到門邊,門外人顯然沒有搭理她剛才的回應,房門仍舊被敲得砰砰響,在確認了兩人都衣著整齊后,林樂芒看了一眼貓眼。這一看不打緊,看完更是在她性事被打擾的火上又添了一層新火。 唰得拉開門,門外的人站不住地往里倒,同時倒進來的還有一股酒氣,沖得林樂芒瞇著眼睛往后退了一步,結果這人更是不依不饒地撲了上來,雙臂一摟掛住了她的脖子,身體不承重地往下墜。林樂芒的腿上本就沒力氣,被人這么一帶,直接摔到了地上。門還大敞著,要是哪家鄰居因為動靜出門看看、順手拍拍,她們倆能連夜上熱搜。林樂芒直接一把將臉埋在她胸前的人推到一邊,趕緊起身關上了房門,然后才轉過頭用腳尖踢了踢亂七八糟地坐在地上的人,開口說:“陳糖,你還喝白酒呢。” 話音剛落,一聲沒吭的人配合地打了個酒嗝,一股濃重的酒氣混合著高粱味再次涌動起來,林樂芒用手掌掩住了口鼻,伸出另一只手想拉她站起來,但陳糖只是握住了手之后揚起頭看她,顴骨上兩坨紅暈比打過了的腮紅還不自然。 “我,我車里只有這個?!?/br> 好家伙,還是開車來的,這沒被抓到酒駕? “喝酒開車,你是怎么想的?要是被抓到不是上熱搜那么簡單,是要蹲局子的,你……” 林樂芒口里的訓話還沒說完,兩只手死死拽住她手掌的人就哭了起來,她剛才也注意到陳糖雙眼通紅,還以為單純是酒喝多了,現(xiàn)在一看應該是哭過好幾回了。 “我沒有!我就在樓下,樓下喝的。嗚嗚。沒弄清楚就知道說我。來見你還是錯嗎,電話也打不通。嗚嗚。就知道說我不懂。我二十歲了,我會懂的。嗚嗚……” 一連串混合著嗚咽和酒嗝的控訴,從分貝很高到含混不清,聽得林樂芒云里霧里的,但她至少弄清楚了一點,這一大段話里只有前兩句是說給自己聽的。 “糖糖,你先起來,去洗個臉。” 和醉酒的人不好交流,林樂芒手上使勁想先把她拉起來,誰知道她用力的同時,陳糖也用力往下拽,林樂芒重心不穩(wěn),又摔了一跤,只是這回往前摔,直接被坐著的人抱住拉進了懷里。guntang的臉貼在林樂芒的頸窩,她感覺到陳糖的唇抵著鎖骨開始一點點地親吻起來,然后耍酒瘋的人還帶著哭腔委屈地說:“jiejie,你也不要我了嗎?” “陳糖,你……” “陳糖,明早八點二十的飛機,飛回劇組。” 端坐在沙發(fā)上開了電腦后一直目不斜視的人打斷了雞同鴨講的局面,她說完這一句話,林樂芒感到陳糖那張冒著熱氣的臉瞬間凍結,簡直比任何種類的醒酒湯都好用。畢竟,曠工的員工喝得爛醉還被大老板逮個正著,這種斷送職業(yè)生涯的組合拳不多見了。 王宥倩走過來扶起林樂芒,俯視著陳糖還在怔愣的臉,皺起眉頭。她的眉峰剛剛聚攏,剛才死活拉不起來的陳糖騰地一下跳起來,被酒精弱化的平衡力害得她趔趄了兩下,抓著一旁的柜子邊沿才站穩(wěn)。 “王,王總晚上好?!?/br> 這回的結巴可能和醉酒無關,林樂芒看見陳糖的面色蒼白,腦袋耷拉著死盯著腳尖,這時,王宥倩的那種熟悉的公司腔調(diào)緩緩響起:“我以為上回和你聊過,你應該也認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公司培養(yǎng)你,給予你最好的資源,不涉及原則上的問題都由著你,唯一的要求是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回饋公司、以及身邊幫助你的工作人員。今天的事,我從早上就一直在接電話,從制片方到導演,萬老師也打了兩次電話,更別說你的經(jīng)紀人,放在尋常公司,無故曠工還聯(lián)系不上,我是可以直接開除你的?!?/br> 安靜了不到兩分鐘的陳糖,聽到這里或許是覺得略微委屈,喃喃著開口:“昨天說了,這兩天沒有拍攝,所以……” “沒有拍攝,難道劇組不會有別的工作需要你配合嗎?劇本研讀,妝造調(diào)整?萬老師說她本來準備這兩天再和你磨合一下。你明明也是知道的,為了把你安排進這個劇組,公司上下包括我費了多少功夫,頂著多大的壓力,萬宇晴成天地反對,甚至直接跑到北視辦公室來沖著我發(fā)火。你的經(jīng)紀人又和導演副導演那邊聯(lián)系了多久,反復在說希望對你多點耐心,好好教。所有人都為你盡心盡力,希望你能借這部電影賺到口碑,獲得更好的名聲,那你自己呢?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任性會辜負所有人?” 林樂芒知道王宥倩的話是對的,但不全對,夸大了莫須有的付出,渲染了莫須有的期望,自然制造了更大的“罪名”。她無法確定王宥倩推動陳糖進萬宇晴的電影劇組的真正原因,可是輕易地相信是所謂的“寄予厚望”就太天真了?;蛟S本身王宥倩選擇陳糖就是為了惡心萬宇晴的,萬宇晴越是表現(xiàn)出反對,她越是要堅決地支持。她嘴上說萬宇晴跑到北視來引起了多大的麻煩,事實上可能暗自高興,恨不得萬宇晴當場砸了北視的大門。只是如果真的如此,又是什么緣由呢?娛樂圈里如萬宇晴一樣的明星多了去了,就算是加上星二代的限定,也不乏人選。至于說自己與兩人的關系,林樂芒也是自知的,她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這么大張旗鼓的背后是自己的緣故。 但陳糖不知道這些話的真相,她的手攥著褲縫都無法控制地發(fā)抖,眼淚順著頜線滑到下巴尖聚集成水珠,顫顫巍巍的,林樂芒想去給她拿張紙巾,大腦中無規(guī)律發(fā)散的思緒又將她釘在原地,她察覺到王宥倩的意猶未盡,同時延續(xù)下的話頭透露著更多的意味。 “你常說自己不小了,事情道理都能懂。但實際上擺在自己面前的事都不能分清輕重,還埋怨別人不告訴你更多的事。這事如果牽扯到你自己或者和你關系密切的人,你耍耍性子,大家多少可以體諒你的心情??蓡栴}是,你和文以安是什么關系?自認為可以為別人的事方寸大亂,結果在別人看來不過是沒有邊界感。你和她談過嗎?人家同意過嗎?承認過嗎?就算是情緒上頭答應過什么,你能確定對方是真心的嗎?與其去找其他人提一些過分的要求,不如抓緊自己已有的東西。學不會知足和把握當下,對你好的人遲早會失去耐心?!?/br> 林樂芒感覺胸下隔膜的位置痙攣了一下,一股反胃的感受涌了出來,她覺得胃里很惡心,那種感受順著食道往上摳挖著她的咽喉。她沒有多余的精力再關注陳糖了,后退半步,接著轉身抽離這片低壓區(qū),快步往臥室走去,林樂芒希望是自己敏感多心,但她仍然沒有那么天真,相對于王宥倩平時的語言習慣,剛才的一段暗示已經(jīng)算得上打開天窗說亮話。要么她猜到了,要么她知道了。假如是知道了,那么告知王宥倩的只會有一個人,畢竟她那段不想續(xù)約的真心實意只在床榻上私語給一個人聽過。走近床邊時,林樂芒看見擱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因為新消息而亮起,她站在原地注視著,直到屏幕燈再次熄滅,她想起剛才沙發(fā)上纏綿時在黑暗中與自己對視的電源呼吸燈,明暗的節(jié)奏和另一個人呼在肌膚上的濕熱吐息一致。 口頭上的應承,能確定真心與否只能靠信任的多寡。那她和萬宇晴之間,談得上多少信任呢? 林樂芒拿起手機發(fā)了會兒呆,直到臥室房門被人輕輕地敲響,叁下不多不少,比起之前敲大門時的不管不顧收斂了許多。走進來的是眼睛發(fā)紅的陳糖,眼神倒是清明的,看來王宥倩的一通洗腦再一次讓她醍醐灌頂了,不管能保持多久,至少這會兒不再犯渾。陳糖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開口說話時混著濃重的鼻音:“jiejie,那個,剛剛王總說選秀節(jié)目那邊我后續(xù)都不去了,所……所以麻煩你明天去的時候,幫我問問上次和你說過的那個選手的微信之類的聯(lián)系方式吧?!?/br> 回想起上次陳糖給自己看的那個視頻里的身影,林樂芒應道:“還真是念念不忘呢。好,我會記得的?!?/br> 剛說完,門邊再次傳來王宥倩的聲音,只是少了剛才的威壓和指摘,她的西裝外套扣好了扣子,電腦包拎在手上:“陳糖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我走了。明天六點半,你先讓你的車送她到公司,然后她去機場?!?/br> 林樂芒點了點頭,她看著王宥倩鏡片后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說了再見,不安定的夜晚終究該結束了。 第二天清晨起來,陳糖始終很聽話,昨晚王宥倩走后,她總共沒說幾句話,哪怕是和林樂芒睡在同一張床上也沒什么動靜,像只打蔫兒的茄子。雖說不是理想狀態(tài),但當下只要陳糖不再去給文以安添麻煩就算是萬事大吉了。送完陳糖,林樂芒的行程回歸正軌,錄制選秀節(jié)目不過一兩期的量,原本只是一個噱頭,坐著看看舞臺,和常駐導師們寒暄兩句,充其量隨意點評幾下,她連流程都沒認真看,但現(xiàn)下多了陳糖拜托的事,倒顯得這趟工作鄭重許多。 錄制場地不算遠,在新城區(qū)的植物園邊上,選手宿舍、練習室和錄影棚被圈在同個圍墻里,連帶著植被豐沛、造景精致的花園,可以說整個園區(qū)如同度假村一般。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畢竟拿林樂芒短暫的選秀訓練營居住經(jīng)歷與之作比,可以說是觀光渡船遇上迪士尼郵輪的差別。這次項目的預算級別是rou眼可見的高,她記憶里的那個王宥倩說節(jié)目一定得成功的音量又大了很多。 妝發(fā)完畢,甫一抵達便要開始錄制,在攝影機運轉前,林樂芒只來得及跟著經(jīng)紀人和導師們打了一圈招呼。一公舞臺,錄影棚里已經(jīng)有了招募來投票的現(xiàn)場觀眾,節(jié)目的第一期也即將于同一周播出,最近社交媒體上的相關熱搜買得如火如荼,連同公司劇播的宣傳都得給節(jié)目讓路。 搶在錄制開始前的最后兩秒,經(jīng)紀人蹲在林樂芒的導師椅周圍讓她多看了兩眼北視的練習生照片,叮囑她務必照著臺本提示的內(nèi)容去講。十二組舞臺,上午錄制五組,下午錄制七組,錄制還未過半,林樂芒已經(jīng)感覺看什么都像之前已經(jīng)看過的樣子,就連臺上的選手,隔著舞臺和導師區(qū)的距離,加上相似的妝容和服裝,她甚至一度懷疑節(jié)目組是找了十來個人反復上臺表演。盡管對于舞臺,林樂芒興致缺缺,但她只要找準攝影鏡頭擺出好看的角度和表情,再按照臺本一五一十地表演,就算完全敬業(yè)。 北視想捧的那位練習生不算差,站在小組的C位,和導師椅上的林樂芒一樣,完整地演出了寫給她的劇本,精準的killing part和標準的工業(yè)微笑,再混合點評時導師們的贊不絕口,林樂芒都能想象后期剪輯會怎么制造故事線。但她依舊按照臺本上所寫的那樣,站起身假裝非常好奇地上臺讓這位選手教她其中某一個舞蹈動作和對著鏡頭的挑眉wink,刻意湊近距離,刻意打趣對方。臺本上巨細靡遺,林樂芒照本宣科,結束這段演繹回到座椅上時,她的余光瞥見導演監(jiān)視器旁的經(jīng)紀人沖著自己打著OK的手勢,她的任務差不多如此了。林樂芒甚至有一種錯覺,似乎整個錄制大廳都彌漫著淡然的無聊,再強烈的鼓點和再激情的音樂都無法刺激觀眾真實的熱情,徒勞強調(diào)的“精彩”和平庸景觀格格不入。 直到倒數(shù)第二組的出現(xiàn)。 林樂芒不用去專門回憶陳糖給自己看過的視頻,她看見那個女孩站在舞臺上的時候便知道應該是她,如同春雷閃電和拂曉朝陽,那些花里胡哨、天花亂墜的詞句可以安心地鋪陳,當一個人真正適應和屬于舞臺時,每一個觀賞的人都會知道。 舞臺結束時,當天第一次,錄影棚里響起了真誠的掌聲,林樂芒看著亮白色的舞臺燈光垂墜下來,籠罩在女孩微喘著的身影上,灼熱炫目,卻有些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