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1喪家之犬
再次來到祁臨住的那套公寓,蘇雅對著那扇大門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上次他們就是這兒分開。他說,如果今天她出了這道門,那就再也別回來。 可她還是恬不知恥的回來了。 蘇雅都腦補了一出待會兒相見,他會如何羞辱她。 首先他一定是得意的,其次他也絕不會手軟。 他那雙漂亮的眼,會像淬了毒般盯著她,他的聲音應(yīng)該既有贏家的愉悅,也會帶著報復(fù)的戾氣:“既然你自己乖乖送上門,那可別怪我不客氣!好好準(zhǔn)備一下,今晚送你去名流接客!” 蘇雅被自己的腦補嚇得一哆嗦,為了避免再多想,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的叩響了門。 她敲了兩下,沒動靜,她又持續(xù)敲了很久,將耳朵貼在門上聽,里頭一點聲沒有。 難道不在家?算算時間他腿傷差不多好了,不在家也正常。 蘇雅就坐在門口等,從早上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早上,還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沒死心,連續(xù)蹲了好幾天,還去了祁臨平日愛去的高爾夫球場、棋牌室、茶廳…… 工作人員都是一樣的回復(fù):“好久沒見過祁先生光臨了?!?/br> 眼看著這條路都快行不通,蘇雅開始著急,終于想到一個有極大可能會找到祁臨的地方——名流。 蘇雅隨手搭了輛車去往名流,大概差不多走了一半路程。司機看著后視鏡,突然奇怪的問了句:“小姐,后面這輛車怪怪的,好像一直在跟蹤我們,車牌號你眼熟嗎?” 蘇雅回頭看了眼,一輛白色小轎車,車型挺大眾的,而且車牌號也很陌生。不過尾數(shù)四位她倒是看一就記住了,想不記住都難。 1015,沉從彥的生日。 蘇雅收回視線:“不熟,大概只是順路吧?!?/br> 司機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警匪片看多了,疑心有點重?!?/br> 蘇雅從未單獨來過名流。不知道這里是會員制,等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檻都邁不進(jìn)去,更別說去找人了。門口的保鏢大哥不知什么時候都換了一批人,全是生面孔,一個能套近乎的熟人都沒有。 蘇雅猶如瞬間被抽走精神氣,頹喪的準(zhǔn)備繼續(xù)守株待兔,期間一直跟保鏢大哥套近乎,問他們祁臨這段時間有沒有過來,可那些人壓根都不帶搭理的,有幾個被問煩了直接說不認(rèn)識。 她碰一鼻子灰,只能像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一樣迷茫的等待。 蘇雅等餓了就去買點吃的,人剛走沒多久,停在暗處的白色小轎車下來一位司機。他先給為首的保鏢頭子遞了一個還算豐厚的紅包,然后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一段時間后,司機折返回去,輕輕敲了敲后座的車窗。 窗戶緩緩降下,引入眼簾的先是一個高高仰著的下顎,精致小巧,卻透著一股令人生厭的自負(fù)。往上就看不到什么了,因為女人戴著大大的墨鏡和復(fù)古精致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但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兒,還是那種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大小姐。因為她仿佛鑲嵌在璀璨星河之中,舉手投足散發(fā)著驕傲的貴氣。 女人開口就是訓(xùn)斥:“你這什么破車,里頭都是陳年老舊的煙味,難聞死了!還敢讓我等這么久!” 司機為難的搓了搓手:“大小姐,我的車自然是比不上您的,您家里車庫有那么多好車為什么不用?” “廢話,要不是我回國的事不想被家里人知道,我才不會坐你這破車!” “呵呵,您多擔(dān)待,我也是為了給您套話才去那么久的,那些保鏢嘴可嚴(yán)實了?!?/br> 那女人從鼻腔里溢出一絲冷哼:“問出什么沒有?” “問出來了,那個女人一直找一個叫祁臨的男人?!?/br> “祁臨?”她玩味的一笑,“就是那個長得很帥,曾經(jīng)包養(yǎng)過她一段時間的男人?” “沒錯?!?/br> 女人很是興奮:“那我猜到她想做什么了。沉從彥不在,她應(yīng)該是又想回頭找這個人幫她的養(yǎng)父母減刑?!?/br> “大小姐聰慧,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正好這時蘇雅回來了,大概是太餓了,買了幾個素包子在那兒狼吞虎咽。 女人透過墨鏡欣賞著她不算優(yōu)雅的吃相,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看在她這么可憐的份上,我當(dāng)然是要‘幫幫她’?!?/br> 她唇角的弧度堪稱完美,可掛在她臉上,不知怎么像是在獰笑。 “還有,幫我查一查那個叫祁臨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我想確定一下他現(xiàn)在還是不是她的倚仗?!?/br> …… 蘇雅連續(xù)在名流蹲了好幾天,正當(dāng)她感到這條路也行不通,絕望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張面熟的臉。 祁臨的司機,張叔! 張叔正在泊車,蘇雅睜圓眼睛,一秒都不敢錯過的盯著后座。她想著,祁臨待會兒應(yīng)該會從車上下來吧。 她緊張的捏了把汗,像新婚之夜等待丈夫來圓房的妻子,一會兒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又一會兒補了補妝容。 車子停好后,蘇雅眼睜睜的看著張叔下了車,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莫非祁臨早就看見她杵在這兒,不想見她? 蘇雅終于按捺不住迎了上去。 “張叔,好久不見!”她揮手,微笑,眼神一直盯著后座的車門,實在忍不住問,“祁臨不下車嗎?” 張叔看見她好像并沒有很意外:“祁先生不在車上?!?/br> “又不在?他到底在哪???”蘇雅急了,雙手合十,“拜托拜托,麻煩您告訴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br> 張叔目光有些閃躲,摸著鼻子尷尬一笑道:“您別急,我們祁總在新聞上看到您父母被抓后,一直在找您,這不,他還特地派我來安置您。而且他已經(jīng)在找人疏通關(guān)系,盡量讓您父母少判幾年。” 蘇雅沒想到事情突然這么順利,驚訝以后,突然問:“我上次一走了之,他不生氣嗎?” “生氣肯定是有的,但是您有難,他絕不會坐視不管?!?/br> “那他自己怎么不來找我?” 張叔頓了頓,才答:“他原本是想來的,但是被一些公事纏住了,等他忙完自然會過來找您?!?/br> 蘇雅沒再多問,在張叔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名流,走到一間包廂門口。 “進(jìn)去休息一會兒吧,祁先生大概很快就來了?!?/br> 蘇雅毫不設(shè)防的道謝,剛推開門,突然身后一記手刀落在她的后頸上,整個人瞬間癱軟,暈了過去…… “嗒嗒嗒……” 一陣詭異的高跟鞋聲音由遠(yuǎn)及近,這是蘇雅強撐著用最后一點模糊的意識,聽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