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動
周時桉裹著倦來,帶一身雞蛋面的香氣走,他來的初衷是否是要同她zuoai,郁桃并不十分在意,反正最后都沒做。 人走后,郁桃歸攏碗碟放在水槽里,放水泡著,沒洗,明天自有人來處理。 關客廳燈時,不可避免經(jīng)過玄關,玄關柜旁擺著一雙男士拖鞋,周時桉走之前掌著門,說:“拖鞋不用收進去?!?/br> “并不美觀,為什么?” “有人味。” 他語氣放得柔,令人聽不太清,郁桃說:“什么?” “走了?!?/br> 說著轉身出去,郁桃追了兩步,“我下下周就要進組了,在津市。” 周時桉點頭:“嗯?!?/br> “出發(fā)前我們還能見幾次,等進組了,我不保證可以招之即來的?!?/br> “搞幾次”滑到舌尖,將出口時,改成了“見幾次”。 “接下來一陣子,我會很忙?!敝軙r桉說完,搭乘電梯離去了。 接下來兩周,郁桃也不閑,要參加進組前的訓練。 這部劇里有一個梨園班子的設定,除了郁桃,其余六位演員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集訓。顏姐原說這次組前集訓可以不去,但她堅持要參與。 因為有京劇底子,導演規(guī)定的學習和訓練強度于她而言很簡單。真學唱戲那會兒的訓練才叫苦,手上端著的水不能灑、膝蓋中間夾的白紙不能掉,速度、步法都有嚴格規(guī)定,做錯了就重來,一練起來三個小時也不歇氣。 郁桃原是輕松,導演發(fā)現(xiàn)她的基本功比組里請的指導老師還深厚,便讓她兼職指導。 一周過去,郁桃想通知周時桉她月事走干凈了,思忖再三作罷。 又過去五天,周時桉依舊沒個只言片語,不愿他像在梅縣那次,見到溫泉便一時興起叫人過去。拍戲強度高,晝夜顛倒是常事,她冷不丁請個假,打亂導演安排就不好了。 將四下散開去的思緒拾起,郁桃在微信上,委婉地發(fā)出消息:我明天早上就離開平京了。 周時桉收到這消息時,正在應酬,沒掛心上,鎖了屏,注意力拉回飯桌。 新天地的項目,每一層都要過政府的眼,到這一層,不太好過。 政府隊伍里有世家,也有寒門提拔上來的。世家政客的權益,已經(jīng)和資本捆綁到了某種程度,我說句話,你給我通行,互相分一杯羹是常事。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不知蛻了幾層皮的那類,才是難搞。 砸大錢、送大禮指不定弄巧成拙。 今天這局,周時桉做東,請一位錢部長。這位部長勢力不大,權力不小。 讓李助打聽了其生平喜好,席間專門請來一位善做錢部長家鄉(xiāng)菜的廚子,弄了一道早已銷聲匿跡的“佛手蛋”。 他鮮少這樣費心思,這番下來無關巴結,多結交個人,事情好辦很多。 沒曾想錢部長不愛財色愛美色,眼球屢次黏在服務員身上,周時桉留意到這個,笑了,到底是下面爬上來的,年輕時的性匱乏化作中年頭上色字刀。 帶著一眾人轉場到發(fā)小葉聽的會所,路易十六時期風格的裝修,主色調(diào)是暗紅,過道垂下重重帷幔,空氣中彌漫著靡情味。 進了葉聽專留的包間,正經(jīng)熱場后,一個個都想不正經(jīng)起來。周時桉雖坐在中間主位,挑的卻是兩盞頂燈射光交叉邊緣,隱在黑暗里。 錢部長喜好的女人,是最傳統(tǒng)的那類熟女,梨形身材,像熟透的櫻桃。 官員、女人、酒、玻璃茶幾、五光十色的燈,光線幽暗的娛樂廳里上演著疲乏的戲,他不參與,并不熱衷于此,可做這場局的主,客人還在興頭上,哪里有主人提前離開的道理。 無聊間,打開微信頁面,點開“水蜜桃”,視線停留在她剛才發(fā)的那條消息上。 小水蜜桃十分敬業(yè),變著法提醒他抓緊時間去搞她,之后進了組,可不方便隨叫隨到。 周時桉嗤笑了聲,要怎么告訴那頭,就算他一時興起想要她,真不用顧忌那些。 現(xiàn)在新項目要步入正軌,連軸轉幾個月是常事,他是真的忙。 有小姐想往他身上靠,被冰冷的眼刀一剮,自覺遠離了。小姐穿得不多,白色吊帶裙有些透,他無意掃過,滿腦子都是另一位多汁水蜜桃。 錢部長見他不動,湊過來問周總怎么不玩,周時桉食指骨節(jié)敲在茶幾上,笑著說:“不合口味。” 錢部長聽了這原因,好奇地問:“怎么說?這屋子里的,已經(jīng)算各個類型的極品。” 周時桉頭微微一歪,“某個類型上,還不算?!?/br> 郁桃什么類型?他也總結不出來,只知道她頗能惹人心癢,念及此,開始在腦中將人剝得精光,坐是再坐不住了,從心頭竄起一叢火,直往下燒。 強忍著再陪了一小時,待錢部長領著人出去后,他吩咐手下招呼好其他客人,自己尋了個借口離開。 沒喝酒,索性自己開車,一路擦著最高限速開,停在香海灣地庫時才清醒些。 這會兒過來,屬于沖動,明早他還得帶一批人到下面考察,其中有副部級官員,這樣來找她,今晚還睡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