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疑惑】
一陣冷風吹來,周圍的林木逍遙擺動發(fā)出瑟瑟聲響,氣氛更為肅穆緊張,乾隆立馬一個箭步上前拉了秦芷辰退到院落角落,陸常心使著劍站在他們身前做防御,就見蒙面黑衣人已紛紛從天而降至他們眼前。 莊言書一改昔日的嘻皮笑臉,臉上表情十分冷峻,一雙眼賭如猛獸般的直瞪著前方領頭的黑衣人,「來者何人?可知自己惹上了什么人?」他冷冽的提醒著。 領頭的黑衣人見著莊言書一身不凡的氣息,有些顫慄,但仍面不改色的瞧著眼前的這番人馬,并不作答。莊言書身旁的元子樺也是仔細打量眼前這幫人,表情也如大家一樣的嚴肅,眼眸也銳利并不像昔日文儒書生模樣。 見到這番突襲的秦芷辰早已嚇呆了,這種武林畫面她只在電視劇上看過呀,怎么現(xiàn)在就這樣真實的在自己眼前上演,要不是早已認了穿越的事實,她還真想喊聲”卡,這個鏡頭ok”的臺詞。 領頭的蒙面黑衣人瞧過一輪后,緩緩才開口:「那張地圖在不在你們這里?」 「地圖?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識相的話就快滾?!骨f言書一點也不想和他廢話。 黑衣人似乎不死心又問了一句,「我可是知道你們是誰,所以特別挑了肅親王和紀貝勒不在的日子來。不想死的話,快點把地圖交出來?!顾Z氣兇狠地說著。 莊言書和元子樺看了彼此一眼,他們并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地圖是指什么,但卻明白他們派出去的探子回報,此行有威脅的人馬可不只一派,想來眼前的這幫人馬看來不是他們預料中的那組了。 正打算上前出手時,身后的人用著沉穩(wěn)的語氣說著:「不知諸位尋的地圖與我們有什么關係?」乾隆一開口,那震懾的帝王氣息瞬間讓一幫人感到發(fā)顫。 「有沒有關係我想皇帝老子你自己清楚,因為那地圖可是秦─」領頭的黑衣人正狂妄的答著時,看到乾隆身旁的秦芷辰時卻是錯愕的停了下來。 一旁的同伙見著頭兒的目光也看了過去,驚訝的喊著:「這女子長得也太像秦大將軍了,她是誰?」經由他這樣一說,全部的人都看向了秦芷辰。 一時大家的目光全往自己來,秦芷辰瞬間覺得不自在,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地圖,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可秦大將軍這一句她倒是聽懂了,這大概是在說這格格的阿瑪吧。那一雙帶著疑惑卻深沉的翦水雙眸骨碌碌的轉呀轉,她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要回答。 就見莊言書一個身影往前喊著,「你管她是誰?!故掷锏膭σ餐绞怪?。 頓時,一行人開始打斗了起來。秦芷辰看著眼前這番景象也是緊張的不已,但強烈的直覺告訴她,剛剛那黑衣人的眼神是善意的,絕對不是壞人。 經過一陣你來我往的刀劍對峙,莊言書和元子樺都發(fā)現(xiàn)對方刻意的不傷害他們,完全只做防御也不做攻擊,也同時的感受到黑衣人的領頭目光一直瞧著秦芷辰。他們是知道秦芷辰的美貌,這一路上只要她露臉時,無不吸引著目光,只是這群人也太過奇怪,上一秒還討著東西,這一秒卻是一直打探著秦芷辰,這實在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但一番打斗都只是平手并無勝負,就見領頭的黑衣人喊著:「把她帶走。」這道命令一發(fā)下來,就見黑衣人有條理的分開幾人去對付莊言書和元子樺,剩下的人則全數(shù)上前要抓秦芷辰。一時對上的人馬也有七八人,陸常心是面不改色的揮著劍擋著,盡力的護著乾隆和秦芷辰,李公公和小夏子不會武功但也張開雙臂,抱著隨時可以犧牲的勇氣在他們身前護著。 陸常心雖武功不錯但也難敵眾人,黑衣人用力一擊,陸常心吃了十足力道的一腳,浪嗆的往后摔了下去,李公公和小夏子沒三兩下的也被黑衣人們的拳腳打落一地,乾隆仍面不改色的護著秦芷辰。看在秦芷辰眼里,雖然她是個穿越人和乾隆也不是真正的舅甥關係,可是這段日子乾隆對她的好、疼愛和寵愛,她也不是個呆愣子怎會感受不到,早已把對方真的當作自己的親舅舅了。眼前的黑衣人看著乾隆,那雙眼睹盡是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敬畏、恐懼、害怕但卻還帶著一絲絲的恨…手里的劍就這樣揮向了乾隆,秦芷辰驚愕的想也沒想挺著弱小的身軀就往前擋,「啊…」一陣痛苦的嬌柔聲畫破了院落,就見她的右手因擋著那一劍而被劃了一刀,鮮血立即噴出。乾隆錯愕的看著秦芷辰,連忙的抱著往后仰的她護著。領頭的黑衣人看著她的挺身自然也是錯愕便在下那一刀時力道著實的拿捏,但仍就讓她受了傷,一時黑衣人停了手,那被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眸的眼神卻是感到后悔以及疼惜,「咱們走。」最后黑衣人喊著,一行人使著輕功立即消失無影無蹤。 莊言書見狀想追,卻被元子樺擋著:「別追了。辰兒受傷了?!?/br> 這一刀劃的有些深,涓涓鮮血涌出,秦芷辰只覺得疼痛冒汗,此時此刻對抱著自己的乾隆卻無感到害怕,只是一股腦的擔憂問著:「舅舅…你有沒有怎么樣?可有傷著你了?」急迫的語氣充滿著擔心。 乾隆搖搖頭,目光也是擔憂,心疼的說著:「傻ㄚ頭,怎么能這樣想都沒想就上前擋刀,刀劍無眼呀?!?/br> 秦芷辰卻是微微一笑,語氣顯得有些虛弱的說著,「因為你是舅舅呀,我僅有…的…親…親人…」隨即眼前一黑,黑暗吞噬著她。 傍晚,前院正廳里大伙兒的神情疲憊,對于白日遇襲一事仍感到驚心。紀承燁與永錫從丹陽回來已是午后,知道發(fā)生事情以后的紀承燁更是連忙衝向秦芷辰的房間,不敢相信在他嚴格的佈署下她竟然受了傷。 乾隆坐在主位前眉頭深鎖的看著眾人,永錫把回來以后附近的狀況解釋了一番,「佈署在這四周的精衛(wèi)讓黑衣人調虎離山的引開,才讓這群人得已進入院落襲擊。不過從丹陽的探子來報,這一批人馬顯然不是我們所調查的那批,看來另有一組人伺機待發(fā),不過我剛聽皇伯伯說他們要帶走辰兒,這到底是?」結語的語氣充滿了疑惑,其他人也同樣擰眉看著乾隆。 乾隆思索一會兒,嘆了口氣說著:「當年秦將軍是攻打準噶爾的將領,他曾上折子與朕提及準葛爾與邊境大員密謀一案,要朕同意讓他徹查,但思量朕才剛登基不至三年,政局還不安穩(wěn),這事只能私下讓秦將軍查了,只是在那一日接到他的消息說密謀一事的證據他已找到了,但為了不打草驚蛇,那個地方他想要先查證是否屬實,便打著與七格格出游的名義出訪了,殊不知三日后竟然得知他們夫妻雙雙已死亡的消息?!乖捯阎链讼氲轿羧张c秦將軍和meimei的回憶,不免感傷。 大伙兒聽到這不曾被提及的往事更是驚愕嘩然,元子樺向是明白了什么的說著,「所以秦將軍當年找到密謀的證據,看來那幫黑衣人詢問的地圖,應該就是證據的位置了?;噬蠈τ诘貓D一事,真的不知曉嗎?」他問著。 乾隆搖搖頭,「當年秦將軍審慎緊密,為了不波及甫即位的朕,那張地圖也從未告知我他藏在哪里,只是沒想到造化弄人…」他感慨的說著,隨即又說著,「可憐當年的辰兒尚未周歲就沒了父母,痛失愛女傷心欲絕的太后才把辰兒接至宮中撫養(yǎng)?!惯@隨后的一切,也是大家早就明白的事情。 莊言書聽乾隆提起也提出疑惑說著:「今日黑衣人除了要地圖,但看到辰兒的那畫面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了,雖說蒙著臉但那眼神就像看到熟悉的人一樣產生許多復雜的情緒,最后竟然還想擄走她?!?/br> 乾隆又嘆著氣解釋著,「辰兒那雙眉眼像極了秦將軍,今日對峙他們并非想傷人,尤其看到辰兒受傷后更是馬上離開,朕想秦將軍跟這幫人應該有很深的關係,不然不會想帶走辰兒…唉…也是個苦ㄚ頭。」他若有所思的說著。 知道秦芷辰受傷后的紀承燁,這心更是被嚇得七葷八素,他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原本的確對自己的這番心思感到惱怒,也認為這樣的喜歡可能是因為讓她失憶所以想彌補、又或者是她突然不理他所以想征服,但直到今日她受傷,他才明瞭這顆七上八下的心早已停駐在她的心里。 「辰兒的身上一定有著地圖的秘密,不然那幫人不會想帶她走。雖說一個月前我們的一批探子被殺,讓我們不得不待在這近月馀,但今日發(fā)生這件事后,我們只能盡速啟程了,至少到了丹陽進了安排好的宅邸才能保護皇上和格格的安全,日后得再安排人去查那幫黑衣人的底細了?!辜o承燁分析完下了最后的結論。 乾隆點點頭,抬頭便看到剛進到正廳里的陸常心,「常心,辰兒可醒來了?」這一問,大家也著急的回過頭看向他。 他身上也掛了彩,但有習武的底子敷上膏藥便也好些,只是神情略顯疲態(tài),他仍舊溫儒的答著:「還沒。太醫(yī)說了她出巡這陣子沒補身,今日又受傷,失血有些多才會暈過去的。傷口包扎好不礙事,劉太醫(yī)也已經讓蘭兒在廚房熬藥了?!?/br> 他說完,乾隆有些心疼的說著:「這陣子也忙,都忘了她一個女兒家的該來的日子后也要補身,今日想到她什么也沒想的就上前擋,朕想來還是震撼。」 永錫連忙安慰乾隆說著,「好在今日蘭兒和巧兒陪著劉太醫(yī)出外採買,算是幸運逃過遇襲,這回才能有人照顧醫(yī)治,而這次買回的藥材也都有給女孩家補身的東西,皇伯伯就不要擔心了?!?/br> 莊言書和元子樺想到那幕也是震懾,隨即看著一臉擔憂的紀承燁只是苦笑這好友真的陷的很深,但這段日子和秦芷辰的相處,卻也讓他們不得不承認,那種任人見了都會喜歡上她的真性情。 隔天一早就見小妮子的房間傳來抵抗的聲響,只聽一旁的蘭兒甚是低聲下氣的哀求著,「主子,良藥苦口,太醫(yī)說了你就是太久沒進補了,這才失血過多昏厥的?,F(xiàn)在又傷了手,而這算算日子那葵水又要來了,您就讓奴婢侍候您喝藥,這痛也能減輕些啊?!?/br> 秦芷辰一向不愛那黑嚕嚕的湯藥,尤其劉太醫(yī)還要她一天喝上三碗,更讓她嗤之以鼻的嫌惡?!肝也挪灰綍r痛了就吃止痛的藥丸子,省事又方便?!?/br> 見她使勁賴皮,巧兒更加苦惱了,「主子你以前喝這些湯藥都挺配合的,也沒聽你說不喜歡,怎么今日這么厭惡,這劉太醫(yī)都說了再不補補身,怕是要傷底了?!苟藢嵲诓欢矍暗母窀裨趺催@樣抗拒,但看著她為了救駕受傷還是心疼,而且這段日子下來這個格格跟以往落差太大,變得太過親近、熱情,她們也實在喜歡的不得了,所以這一心只要是為格格好,她們便什么都想做。 坐在臥榻上的秦芷辰還是死命地搖頭,不喝就是不喝,嘴上還嚷嚷著:「我才不要喝這烏嚕嚕的藥,我肚子餓了想吃東西?!?/br> 蘭兒趕緊說著:「主子想先用膳嗎?那我馬上端膳食進來?!拐f完就要走卻被秦芷辰拉了回來。 就見她賊嘻嘻的笑著說:「我不要吃那些。我想吃蛋糕─呃…我說的是糕點、甜湯、糖葫蘆?!顾还赡X的把一些想吃但絕對會被認為是垃圾食物的名稱說上一遍,看看兩個待她極好的婢女會不會心軟幫她買來。二人見她這樣說實在又急可對這笑臉迎人的主子卻生不了氣。 驀地,早杵在門外的四少和陸常心因擔心她的身子一早就過來探望,卻沒想到這小妮子這大清早的就在添亂。聽不下去的紀承燁,直接走了進來,沒好氣地看著她,秦芷辰倒是爽朗地喊了聲,「嘿!承燁,你來的正好,我們去逛逛。」說完也不顧手上的傷,便俏皮的從榻上跳下,連鞋都沒穿就想拉著紀承燁出去。紀承燁搖著頭一把抱起了她又坐回了榻上,身后的一行人也跟了進來。 「你現(xiàn)在膽子養(yǎng)大了,不怕了?所以成天就想往外跑?!顾佳鄱际菓n心,可看著她的不安分還是心里來氣。 的確這毛病看來好了許多,尤其面對紀承燁的碰觸她可是一點都不排斥。她點點頭,「的確這膽是養(yǎng)大不少,可這喝藥的膽卻只有這一咪咪」說著說著還瞇著眼,手指頭比畫著,模樣俏皮滑稽卻惹得眾人一陣笑。 「不成,你這膳食得用,藥也得喝。若再賴皮,我會叫劉太醫(yī)絕不給你藥丸子,也不讓任何人去幫你買。」紀承燁板著臉想逼她就范。 「你誰啊?怎么可以這樣?!剐∧葑勇犃肆ⅠR就抗議了。 「你未來的夫君,所以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拜託,我可沒說要嫁你耶,少臭美了。」 「可婚約就是擺在那,你也退不了?!?/br> 「哼。我不喝就是不喝?!?/br> 「好。那到時葵水來了,你就自己痛死好了?!?/br> 「你威脅一個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br> 「我已經是英雄好漢了,何況我對付的是一個不聽話的病人?!?/br> 「你你你─好呀,要來撐就來撐,反正我就是不喝?!?/br> 「好啊,那可別怪我啦?!?/br> 雖然看著二人的唇槍舌戰(zhàn)不是第一次,但自從紀承燁幫忙克服秦芷辰的隱疾時,這段日子卻是蠻歡樂清靜的,殊不知這會兒又在這熱鬧上演,大家只能苦笑搖頭,但看著秦芷辰還能這樣賴皮吵架,看來這傷口的確不太嚴重。就見紀承燁拿了邊桌上的湯藥喝了一口,秦芷辰看著他抓著自己的肩頭,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