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悶氣】
擂臺會場因紀(jì)承燁的出現(xiàn),頓時更熱血奔騰了。不說那如閃電般迅即的輕功,光是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氣息配上那精緻俊顏早就是全場注目的焦點了。但紀(jì)承燁面無表情的臉,那股冷冽氣息著實讓人難以靠近??磁_上的林家父女聽得臺下的喧鬧聲,也好奇的低著頭看了過去,果然紀(jì)承燁的風(fēng)采確實讓他們驚艷,林家小姐的眼眸頓時也傾心了起來。 秦芷辰看著紀(jì)承燁的暗臉依舊無感,天真笑顏的對著遞補(bǔ)紀(jì)承燁的保護(hù)位置的陸常心開心問著:「常心,這報名的費用是多少???承燁的身上有銀子嗎?」 小妮子話才一出,就見身后的三少簡直想掐死她,這人怎么可以這么沒眼力呀?陸常心還是面帶笑容,溫柔且認(rèn)真的說著:「辰兒就只在意這件事嗎?承燁一定會打贏的,不過你覺得林家真的會接受你的幫助嗎?」他微笑抬頭指向看臺上。 秦芷辰隨著他的目光看向看臺上的林家小姐,仍舊疑惑不明白陸常心所指的意思,還呆頭鵝的說著,「我這是在幫她脫離苦海耶,她怎么會不接受。」 他們看著她的天真傻勁只能無奈搖頭,再看向冷著臉排在比武人群隊伍的紀(jì)承燁,頓時有種形影孤獨并伴隨著nongnong的可憐氣息了。 不到一個時辰,身為御前統(tǒng)領(lǐng)的紀(jì)承燁果然拔得頭籌,秦芷辰熱情的在底下歡呼喝采,身后的三少又是一陣汗顏,果然那張俊臉更火大了。隨后一行人被請進(jìn)了林家府邸,林老爺看著他們這群人自然也知道不是普通人物。 永錫謙和客氣的說著:「林老爺不用客氣,我等乃北方商旅要到杭州舖子收帳,今日我府小廝上前比武,只是我家小姐心疼令千金的遭遇故才出此下策,雖然紀(jì)公子贏了,但我們并不想勉強(qiáng)林小姐,更不愿耽誤她的幸福,所以─」他從袖口拿出了一袋銀子遞給林老爺,「這不僅可以解貴府燃眉之急,也可再為林小姐找個好人家?!顾忉尩那迩宄?,一旁的秦芷辰滿意的直點頭。 林老爺聽了卻面有難色,躊躇一會兒才說:「老朽明白諸位的意思,可事實上─」他難為的跪了下來,秦芷辰立馬上前攙扶喊著,「林老爺有話好好說,別這樣?!?/br> 林老爺眼眶泛紅,哽咽的說:「雖然我捨不得我家小女,可我兒不才,欠了賭場大把銀兩,今日比武雖是掙了錢可解債,可同樣的我也是想讓我家若蓉嫁出去,否則我那不孝子遲早要把他庶妹賣到青樓,今日這樣大張旗鼓的招親,也是讓鎮(zhèn)上的人看著,若蓉若和拔得頭籌的人結(jié)婚,也是讓那小子不敢太過放肆上前搶人,所以老朽求你們了,這若蓉我甘愿許給紀(jì)公子?!?/br> 這下大家可都懵了,秦芷辰也沒想過事情會這樣發(fā)展,她不知所措的看向紀(jì)承燁,這才注意到他一臉淡漠、陰沉、還有火氣十足。她心一顫,這可怎么辦呀?助人是快樂之本,怎么現(xiàn)在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她尷尬的微笑,「那…林…林老爺可方便讓我與林小姐見個面呢?」此話一出,其他人驚訝眼眸掃射她,她趕緊解釋著,「我只是想問問林小姐的意思?!?/br> 林老爺便讓人請了林若蓉出來,她步步生蓮的迎面走來,林家武館早年也是丹陽大戶,故從小也是當(dāng)大家閨秀養(yǎng)著的,這不論氣質(zhì)、說話、動作舉止都是優(yōu)雅美麗。她欠身行禮,柔柔說著:「若蓉見過諸位。」頭低低的,謙和有禮。 秦芷辰趕緊扶她起來,林若蓉抬頭看著她,卻也被秦芷辰的美貌所驚艷,頓時有些兒不知如何是好,但在偷偷的看向一旁的紀(jì)承燁,她頓時面露紅霞。 秦芷辰只覺得她臉怎么紅撲撲的,但不管這么多了,她趕緊問著:「若蓉姑娘,我想你在后邊兒也知道我們參與這場招親大會的用意,所以呀,你若是心有所屬,你趕緊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做主,絕對不會勉強(qiáng)你的?!?/br> 林若蓉是知道她的意思,剛在后邊早就聽出他們不是真的要娶她只是幫忙,但能夠這樣只為助人,她就更加對紀(jì)承燁充滿了愛慕之心。 她連忙的跪了下來,「若蓉知道姑娘和公子們并無娶親意思,可若蓉愿意跟著紀(jì)公子,也不愿待在這提心吊膽的任哥哥恣意妄為?!顾笾?/br> 秦芷辰萬萬沒想到她的女權(quán)自由,是不適用在這根深蒂固又是講求禮數(shù)的大清朝,這林若蓉一心跟定了紀(jì)承燁,她也著急了,「林老爺…我看這最根本的問題就是出在你那兒子,您乾脆幫他交給官府,這下您的武館不用關(guān),這若蓉姑娘也不用成天擔(dān)心受怕啦?!顾@個念頭一轉(zhuǎn),覺得自己真是絕頂聰明。 就見林老爺?shù)臏I水更氾濫了,「姑娘您行行好,我林某就這么一個兒子可以替林家傳后,若是大義滅親,我這林家就絕后了呀…」他語氣激動的說著。 這下秦芷辰總算明白陸常心剛剛在外頭的那句”你覺得林家真的會接受你的幫助嗎?”她頓時也沒辦法了,垮著肩有些沮喪,又看了紀(jì)承燁那張充滿火氣的臉,頓時后悔莫及…原來不是每個人都會虛心接受幫助,當(dāng)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男女平等這種新潮觀念的。 林家父女又哭又求的鬧了一會兒,最后就見紀(jì)承燁暗著臉,冷冷地說:「林老爺,銀子你拿著吧,這若蓉姑娘我們就先帶走了,你先把你家少爺?shù)馁€債解決后,我們會再聯(lián)絡(luò)你的?!勾嗽捯怀?,秦芷辰是驚訝得睜大眼看著他。其他人了解他,知道紀(jì)承燁是真的生氣到極點,也不再多話只是照辦。 秦芷辰只覺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回丹陽宅邸的路上,看著走在前頭的紀(jì)承燁和跟在他身后嬌滴滴的林若蓉,沒來由的她竟然有種苦悶的感覺。身旁的陸常心仍然向平常一樣對她溫文儒雅,可是其他三少卻也因為紀(jì)承燁生氣而不好跟她說話,唉唷,她也不是故意的嘛,她也無奈啊。回到宅邸已是傍晚,一路上大伙兒都不說話的氣氛讓秦芷辰實在受不了,等紀(jì)承燁命人安排完林若蓉的房間后,她連忙追在身后喊了他。 「承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氣了?!骨剀瞥秸娴挠X得好抱歉。 紀(jì)承燁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奴才只是奉大小姐的意思做事,豈敢生氣。」 看他生份的喊著她大小姐,她有些難過,「我真的只是想幫忙,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你別生氣,好嗎?」她歉然的請求他諒解。 「我有什么資格好生氣?正好你也不接受指婚,畢竟比武招親也是你叫我做的,那乾脆我先納若蓉小姐進(jìn)府好了,她當(dāng)不了正室那就當(dāng)側(cè)福晉,你覺得如何?」他一臉不悅,語氣也冷淡。 秦芷辰聽他這樣一講,這心里竟然酸澀無比。 「我只是請你幫忙,沒有要你娶她,你現(xiàn)在這樣氣我是什么意思呀?」她也生氣。 「人家要的幫忙就是要我娶她呀,你不也說了助人為快樂之本嘛,看來你挺大方的,還未進(jìn)門就先替我找了妾,看來真是賢慧淑德呀。哼─」他愈說愈生氣,不等她回答,早已甩頭轉(zhuǎn)身離去。 秦芷辰愣在原地,以前再怎么胡鬧,她也沒看過紀(jì)承燁那么生氣?可是聽到納妾,她為什么覺得胸口好疼好疼…鼻頭也酸酸的… 次日一早,乾隆正襟危坐的坐在前院正廳,自然也知曉這些孩子昨日鬧出了什么事情。他看著他們不禁莞爾一笑,陸常心仍是平常心溫和從容,這永錫則是打著哈欠,顯得有些疲憊,莊言書和元子樺也是哈欠連連,再看向身為事主的紀(jì)承燁,面無表情的模樣卻透露著一股強(qiáng)烈的火氣讓人難以親近。 他悠悠的開了口問著身旁的李公公,「辰兒那孩子我聽說昨日晚膳未用?今日的早膳可用了?」李公公看了身旁的小夏子,就見小夏子搖著頭。 「蘭兒說小姐沒有食慾所以都未用?!顾⌒囊硪淼恼f著。 一聽到小妮子從昨晚就沒用膳,紀(jì)承燁驚愕的抬了頭,眼神立即充滿了擔(dān)心。 乾隆自然收到他這個眼神,繼續(xù)問著,「喔~難不成是身子有什么狀況?有沒有請劉大夫過去看看呢?」 李公公趕緊說著:「請了,可小姐一看到湯藥就…」他吞吐的不知道該怎么說。 乾隆蹙眉,不耐煩地問,「就怎么了?還不快說?!?/br> 「小姐不喜湯藥,看到一碗碗的湯藥就氣著哭著把人都趕了出去。」他怯怯答著。 大伙兒一聽也緊張了起來,知道她不愛喝,可又生氣又哭鬧的…這可不像秦芷辰的作風(fēng),就算再不喜那苦藥,她最多也只是嘻皮笑臉的耍性子賴皮,怎會又哭又鬧的呢? 「這ㄚ頭真是不照顧自己,罷了,等她冷靜些再說了。」乾隆無奈答著。 四少看著乾隆以為他會問起比武招親一事,畢竟宅邸的一角已住了林若蓉,但乾隆沒問,只說著這幾日宮里遞來的折子,講了些朝廷上的訊息后就命眾人散了。 一出正廳,元子樺著急的就想往后院秦芷辰待的房間去,永錫連忙的拉了他,雖然自己也想過去,但此時他們得站在自家兄弟紀(jì)承燁這一邊呀,紀(jì)承燁本也想跟著元子樺的腳步跟過去,但看著永錫拉了他停下,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去還是不該去,想到昨日他是氣極了才跟小妮子說了那些話,但要不是她完全不在意他,他也不會那么生氣。想到這…這不去的決心也比較深了… 陸常心微微一笑,「你們忙吧。我去看看辰兒,那ㄚ頭重吃,突然這樣不吃飯,還真不曉得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呢!」他刻意的說給他們聽便就走了出去。 另三少看著陸常心的背影,又看著一臉漠然的紀(jì)承燁,唉…他們其實很想過去看看,撇下昨日的事情不說,秦芷辰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呀。 「拿走。我不要吃,也不要喝?!骨剀瞥教稍诖采媳硨χ齻冋f著。 昨晚回到房間后的她摀著棉被哭了一晚,蘭兒和巧兒也是驚慌失措,怎么開心的出去街上逛逛,這主子回來就這樣傷心的不吃飯也不喝藥,趕緊的去請劉大夫時,才從小夏子那聽到了紀(jì)貝勒帶著比武招親的女子回來。二人一開始還覺得貝勒爺怎么能這樣辜負(fù)自家主子,但后來聽到是自家主子的意思就更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秦芷辰了。 蘭兒苦苦哀求著,「主子…你這樣身子受不住呀。用膳吧,吃一點也好呀?!?/br> 巧兒也跟著附和,「主子,求你了,多少吃點嘛…」 二人好說歹勸,秦芷辰也不聽,乾脆撲通跪了下來,秦芷辰連忙轉(zhuǎn)過起身看著他們,「不要跪我,快點起來…」奴才跪下可是秦芷辰的死xue。 蘭兒趕緊說著:「那主子多少吃點,奴婢們就不跪了?!?/br> 秦芷辰看著她們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傷心,應(yīng)該是覺得自己給紀(jì)承燁惹了大麻煩所以感到抱歉吧…可是即使這樣她應(yīng)該要開心才是啊,她一直不想接受指婚的呀,如果有人能讓紀(jì)承燁喜歡那豈不是更好,可是想到紀(jì)承燁要娶別人,怎么她的心會這么疼呀…再想到王八蛋紀(jì)承燁昨日對她親口說要娶林若蓉后,她這眼淚就像止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的掉個不停。 門口傳了敲門聲,陸常心溫和的聲音喊著:「辰兒,是我,我能進(jìn)來嗎?」 二位婢女同時看著秦芷辰,見了她點頭后,巧兒走向外間去開門,蘭兒則拿了外衣幫她穿上后,扶著有些虛弱的她走到外間臥榻上坐著。 陸常心看著她哭腫的杏圓大眼還有那沒吃補(bǔ)藥的蒼白小臉,苦著臉打趣著說,「怎么才一晚就成了這模樣?平日那股衝勁活潑是去哪啦?」 見著陸常心的溫柔,她就像找到傾訴者一樣的說:「常心我告訴你,我好像對紀(jì)承燁…對他有了…不一樣的心思了。」她吞吞吐吐的好不容易說了出來。 陸常心早就了然于心的答著,「我知道呀。所以幫了若蓉姑娘后,你很不開心?」 她搖搖頭,「能夠幫助她我還是開心的。只是我沒想過林若蓉會對承燁上心,更沒想過他竟然會說要娶她。」想到昨日紀(jì)承燁的表情,她還是難過。 陸常心不知道原來昨晚兩人還有這段,這承燁也真是的??粗嘻愔喝绱藗?,他也是于心不忍,便一五一十地把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昨晚言書和子樺摸黑去了趟賭場把林家少爺抓回來教訓(xùn)了一頓,永錫也陪著林老爺去把林家欠了債的地方全部清償,而我呢則當(dāng)起了媒人,知道丹陽縣令張大人的二子尚未娶親,所以昨晚也去拜訪說媒了。而這些呀,都是承燁當(dāng)下帶林家小姐回府時就已想好的?!顾押罄m(xù)的處理都說個清楚明白。 「真的?」秦芷辰睜大了雙眸,簡直不敢相信。一旁的蘭兒和巧兒也是驚喜。 蘭兒笑著說著:「主子…你看貝勒爺可是真真有心的?!?/br> 「是啊。這一路上對主子可是百般照顧,主子莫再傷爺?shù)男牧??!骨蓛焊胶椭?/br> 陸常心看了她的破涕為笑,揶揄著說:「這下可以好好用膳喝藥了吧?!?/br> 秦芷辰的心真的是如釋重負(fù),所以紀(jì)承燁是真的在意她,真的喜歡她,努力回想這些日子他的所有舉止,對她也真的是貼心呵護(hù),想到這她的心頭頓時暖暖的。 只是… 「什么?你有沒有聽錯啊?林家小姐不走?!骨蓛哄e愕的大聲說著。 蘭兒慌張的連忙摀住她的嘴,「你小聲點,好不容易這些天主子心情好也乖乖喝藥,你這樣大聲嚷嚷…是要再惹主子傷心???」她小聲的說著。 這天一大早,蘭兒去廚房端早膳時,聽到廚房的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陸大人都已安排好了縣令張大人的二少爺送了庚帖去了林家,可是林家小姐卻硬是巴著紀(jì)貝勒不放,這請也請不出去還巴拉巴拉掉眼淚呢… 巧兒也壓低聲音,「這林家還不知道主子和貝勒爺?shù)纳矸职???/br> 蘭兒點點頭,「肅親王已下令宅邸所有人噤聲,不準(zhǔn)透露出身分。說真的紀(jì)貝勒長相好、武功佳,任何一女子看了都會傾心的,何況是林家小姐呢?」 「哪有,就我們家主子不怎么上心,還成天添亂呢!」巧兒誠實說著。 秦芷辰萬萬沒想到紀(jì)承燁妥善處理的事情,這林家小姐會這么執(zhí)著的拒絕。眼下她無聊帶著蘭兒、巧兒在宅邸后院的林子里賞花,就這樣不巧的看到同樣也在這邊休息溜達(dá)的四少還有緊緊跟在紀(jì)承燁身后的嬌羞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