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郵件地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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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事后自望氏外派服侍的僕役那里聽及彌雅徹底復癒的消息,由于心虛根本不敢再過來探病,雖然請了醫(yī)師過去診察,但是又被對方冷淡地退回來,說是身體不覺不適用不著看病。 可彌雅忘記過去與人事都是事實。三個月前那場事故發(fā)生時,貝爾不在現(xiàn)場,只聽說過程,趕到時對方滿頭滿臉的血,也早就昏迷過去。 對于他的癡心,身為撒肯的親弟又是知情者,貝爾有時都覺得他太傻。 那場暗殺針對的是羅桑家族未來的繼承人,雖然在王城之中他們并非上流權(quán)貴之家,不過撒肯即將與公主結(jié)為夫婦,本身野心又不止步于此,為了阻斷他們的晉升之路,從十年前開始明里暗地的刺殺已經(jīng)多不勝數(shù)。撒肯不是弱者,應付生命危脅不在話下,可這個傻瓜見人遇險還腦子一熱,想也不想衝上前要為人擋刀,如果真擋下那也算是功臣一件,往后撒肯就算不知情他的愛意,也該對他與旁人稍有不同。 偏偏自己的兄長身手了得,根本無需人rou撲擋,嫌礙事把人推離才能劈開背后揮砍而來的暗器,等到自個兒解決了刺客回頭,被大力推到一邊的彌雅沒能站穩(wěn),直接把后腦重重撞到墻邊還開了瓢。 等貝爾聽完始末,都不免為他的運氣生出感慨,沒當成救命恩人也就罷了,把自己撞成昏迷算什么? 所幸撒肯還顧念同鄰之情,對方又是自己弟弟的童年玩伴,十幾年的大哥也不是白叫,對外就聲稱受到彌雅協(xié)助才能脫險,但人被刺客所傷,羅桑家自會負起責任照顧他到醒來。 不論實情如何,至少望氏與彌雅的顏面都保住了,也是因為這項「大功」,王室對貝爾.羅桑前來替他請的病假才未多受刁難。 有關彌雅長達七年的苦戀,貝爾揹負這個秘密幾乎也有同樣時光,唯一的朋友就是彌雅和與自己相差十歲的哥哥撒肯,同齡的兩人從小就非常祟拜如同英雄的這位大哥,結(jié)果哪知道自己的好友玩伴最后居然會歪曲心思對其暗生情愫,悖德的戀情絕不可能修成正果。 畢竟當年上一代王朝的國王就是因此而死。同性之間只能有純粹的友誼或其他純潔的情誼,絕對不可以發(fā)展成戀愛之情。那是宗教的禁忌,同時為了嚇阻再有類似的悲劇發(fā)生,被大肆扭曲為傳染致死的惡疾。 得知這位好友患上無望的情疾,貝爾與他一起苦惱許久,兩個少年不敢找上家族或者家庭醫(yī)師,曾聽聞過治療那類疾病的手段非常殘忍,可以讓一個成年男子或女子當場斃命。 為了保全性命,同時也是保住家族殘馀的名聲,彌雅強忍不安與苦澀的暗戀從來不敢表現(xiàn)出來;貝爾并不覺得受到傳染,他仍喜歡可愛的女性,又對好友生出強烈的使命感。小時候是彌雅勇敢保護被同儕欺凌的自己,也是他專注耐心地傾聽自己備受家人忽略比較的苦水,他不能捨棄對方,而且要反過來回饋維護才對。 于是他們瞞過所有人的耳目辛苦的成長,本以為一切會持續(xù)順利,待到一紙長達十年之期的婚約被重新提起后,彌雅的苦戀看似也將迎來終結(jié)。 十年之前,撒肯在末之戰(zhàn)役時投出一把長矛制服意圖叛逃的逆王,也是他親手把一息尚在又惡毒地想要在臨死前傳播染病的國王斬下頭顱。至于為何不是當時在叛軍之中最高人氣且備受擁戴的那位青年動的手,那些私密的詳情屬于極度機密,絕對不會向外人揭露。 殺了前王的撒肯出自一個沒落的小貴族世家,自然不可能順勢繼任王位,對方又是完結(jié)戰(zhàn)役的莫大功臣,為了補償并封住其口,除了晉升貴族的位階與其職位,同時他還得到一紙婚書。新任的國王直系上下得到不少好處,年幼的公主未來終身也成為交易的籌碼。 當年的公主年方五歲,已經(jīng)注定有一個大上自己十五歲的丈夫。 姑且不論上一王朝那些骯臟的秘辛,結(jié)局是彌雅與撒肯注定失之交臂,后者如今已經(jīng)貴為駙馬,雖得到另一塊豐腴富饒的領地,但又委任自己信任的親戚代為統(tǒng)管,自己與妻子在老家的莊園領地中完成婚事,之后就立刻回到王城之中。他本是中階的武將,其妻尊貴的娘家也不能容許女婿地位卑賤,上提到最高職位且還又掌管軍營,日后的成績叫人期待。 而彌雅卻是出自落沒的古老望族,又是個男性,先前貝爾還擔心他醒來后會在絕望之中崩潰,完全沒思考過另種可能,長久昏迷的男人身軀里受到情殤而崩塌的靈魂已逝,竟竄入另一股更加邪惡的思緒。 即便貝爾一再地呼喚彌雅的名字,原來認定的那人也不會再予以熟悉回應,披著故友的皮殼、笑出不同的陰暗邪氣,任憑他擅自作出合理解釋,對方也只會曖時地含笑默認。 其真實的姓氏與名,再也不可能被人親口提起,凱拉覺得這樣也好,畢竟早就沒有掙扎的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