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饒
“……是真……”希雅艱難地張口,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她的眼睛重見光明,但靈魂似乎還被關(guān)在膠衣中,不停翻滾哀嚎著“不要再打了”。 身上到處都在幻痛,痛得想要嘔吐,生物的本能在叫嚷著快逃快逃,但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她就不能再逃了。 “……真的嗎?” 希雅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光是對布蘭克說上一句話,她就害怕得快死過去了。 再否認(rèn)也只是徒增懷疑,布蘭克不得不硬著頭皮承認(rèn):“是?!?/br> 他壓抑住把告密者碎尸萬段的沖動,急切地解釋道:“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前幾日,你jiejie打了進來,被侍衛(wèi)們俘虜,我本想放了她的,但她非說要見過你才肯走。你jiejie當(dāng)時受了傷,我怕直接讓你們相見你會擔(dān)心,所以先留她療傷。也是怕你誤會,所以一直沒告訴你。等她見過你后,我就會放她走的,實際上,我本來打算今天就讓你們見面,這就是我所說的重要的事,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br> 希雅直愣愣地聽著,她的身體不住發(fā)抖,表情卻呆板得如同人偶,紅玻璃珠般的眼球一動不動,毫無活人氣息。 模糊的視線中,布蘭克的嘴不停開合。他說了很多很多話,她想努力去聽,但身上太疼了,于是那些話像是隔了層紗,朦朦朧朧的,怎么也不肯進到她的耳朵里去。 “那我現(xiàn)在可以見她嗎?”希雅問道。 朦朦朧朧的聲音消失了,希雅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是布蘭克閉口不言了。 他不愿意,希雅茫然地想。 該怎么辦才好…… 身上好痛啊。jiejie……jiejie也會這么痛嗎? 身體比思想行動得更快,希雅順著床沿滑到地上,額頭磕地,兩手置于頭前,在表示臣服的同時,盡可能展露自己的身體曲線。“奴知道錯了,奴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放了奴的jiejie吧!” 比起自己,比起那些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的人們,為她而來、因她被困的jiejie才是最重要的?。?/br> 頭頂上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你……你在做什么???” 她的手臂被抓住。布蘭克要拉她起身。 好痛! 希雅身體瑟縮,不敢反抗。 她的乳尖太敏感了,每一次受鞭,疼痛就會沿著那過度敏銳的神經(jīng)席卷全身。渾身的神經(jīng)都被痛楚浸潤,就連未受鞭打過的手臂也痛到痙攣。 她不由自主地,把在心中哀嚎過無數(shù)遍的話說出了口,“求求你,別打了!” 布蘭克的動作僵住了?!罢l、誰打你了?”他驚怒交加地問。 他松開手,輕輕把希雅抱上床,檢查她的身體。 希雅閉著眼睛,肌rou緊繃,在他的手掌下抖若篩糠。 布蘭克沒有在希雅身上找到一絲傷口,但因為膠衣的特性,就算有人毆打了希雅,也不會留下痕跡…… 她是真的被誰打了,還是在無邊的黑暗中產(chǎn)生了幻覺? “你別害怕?!辈继m克往后挪了一段距離,“我沒有打你,我怎么會打你呢……” 甫一脫離布蘭克的懷抱,希雅慌忙爬起身,重新跪好,“求您……求大人放了奴的jiejie吧,奴真的再也不敢了……” 布蘭克腦中那根理智的弦差點崩斷,不禁提高了音量,“誰允許你這么對我說話的!” 希雅身體僵硬了一瞬,迅速換上另一種稱呼,“求主人饒了賤奴的jiejie吧,賤奴真的、真的再也不敢了?!?/br> 布蘭克太陽xue突突地直跳,他站起身,在床邊來回走了兩圈。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把手掌插入自己的頭發(fā),猶如被關(guān)入籠中的困獸,邊走邊說,“我沒有打你,也不會想要侮辱你,事情真相你還看不明白嗎?明顯有人安排了這些事,目的就是引誘你懷疑我,使我的精神不穩(wěn)定。你知道嗎,我醒來后發(fā)現(xiàn)有人將我搬到了萊斯尸身所在的地方,他們想要我與萊斯融合,差一點我就沒法以自己的意志回來見你了!你、你看我肩上的傷,就是剛才弄出來的?!?/br> 希雅仍跪在床上,不聲不響。 布蘭克不知道希雅聽進去了多少,也不知道她相信了多少,他又心焦,又憤怒,又委屈。他明明還有很多更好的話想說給希雅聽啊,他還以為事態(tài)正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他的想法進不到希雅的心中去呢? 應(yīng)該先離開這里,讓希雅一個人冷靜一段時間嗎? 但如果她又多想,誤會越結(jié)越多怎么辦? 布蘭克忽然想起在人類世界接觸到的雜學(xué)知識:攝入水分能讓人更好地思考。 他再次喚出一顆水球,移到希雅身邊。 “喝點水吧?!辈继m克柔聲道。 希雅仍是跪著,似乎要跪到天荒地老。 “喝點水吧。”布蘭克再次勸她。 希雅終于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湊到水球邊,噘著嘴啜飲清水。 ——仍然是跪伏著的姿勢。 布蘭克受不了了,“不是叫你這么喝!” 希雅抖了一下,抬頭怯怯地看了看布蘭克,然后壓低腰肢,撅高屁股,握緊拳頭,像只小狗一樣,伸出舌頭,去舔那顆水球。 “我不是叫你這么喝!” 布蘭克忍無可忍,他坐到床上,把希雅撈到懷里,把水球挪到她嘴前。 “正常地喝就行!像正常人那樣喝!” 希雅在他懷里抖成一團,軀體僵硬冰冷,就連瞎子都能感知到,她怕他怕得要死。 怕得要死,卻依然張口含了一口水,試圖咽下去。 但她整個身體,包括喉部的肌rou都在抽筋,咽沒咽進去,反而吐在了布蘭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