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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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沛已經(jīng)搬進這間屋子一個多月了,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別的東西是一點沒收拾。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屋子里,沛沛閉上眼睛,腦袋埋進身側(cè)人懷里。 “怎么辦,不想收拾屋子?!?/br> 林淮眼睛都沒睜開,抬手揉了揉懷里那個毛茸茸的腦袋。 林淮說:“那咱們先來做點別的,怎么樣?” 沛沛問:“嗯?做什么?”清晨的聲音還帶著一點鼻音,讓語氣變得好像在撒嬌。 林淮時常覺得恍惚,他很難將懷里這個柔軟的小女人和十幾年前那個看他的時候總是神色淡漠的女孩子聯(lián)系起來。 也是罪有應(yīng)得。林淮想著,把早就蘇醒了的性器塞進女人腿間。 / 饒是國慶黃金周的第一天,早上十點的商場超市里人也不多。 林淮推著購物車緊跟著沛沛,看著她把一樣又一樣速食放進購物車?yán)?,忍不住出聲提醒:“你就打算吃這些?” “???”沛沛正在看冰柜里的速凍餃子,“你說什么?” 林淮重復(fù)了一遍:“你平時就吃這些?” 沛沛不糾結(jié)了,把兩盒餃子都放進購物車?yán)铩?/br> “不是啊,我平時都吃食堂。不過我這段時間不怎么出門,特地跑一趟食堂有點麻煩,之后還是在宿舍煮東西吃吧?!?/br> 林淮挑眉。 沛沛補充說明:“我不會做飯的。” 林淮回想了一下,沛沛那個小廚房里好像確實只有一個電煮鍋、一個空氣炸鍋和一臺咖啡機。 餐具倒是挺多的……林淮回頭看了一眼正坐在地毯上收拾書本的沛沛。 剛剛林淮按照沛沛的構(gòu)想,幫她把書桌和書架挪到了落地窗邊,把衣柜從床尾搬到床的右邊,架了一個晾衣架在床尾,又把床頭柜換了位置,重新鋪了地毯,之后還幫她裝了一張小小的化妝桌。林淮幫她整理餐具和櫥柜的功夫,沛沛已經(jīng)收拾好剛剛堆在床上小山似的衣服,書架也快要整理完畢了。 林淮把櫥柜門關(guān)好,想了想,問:“晚飯你想吃什么?” 沛沛沒聽清,隨口應(yīng)了一聲。 林淮洗干凈手,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晚上去我那邊吃吧。” “嗯?什么意思?”沛沛正在專心給書本分門別類,“林警官今晚要化身林大廚嗎?” 林淮笑了一下:“大廚稱不上?!?/br> “行?!迸媾姘炎詈笠晦麜鴼w位,站起身,“我先去洗個澡?!?/br> / 腌制好的原切牛排熱油上鍋一會兒就好了,林淮甚至給精心地擺了盤。 林淮看著沛沛托著下巴乖乖坐在餐桌旁的樣子,笑了一下:“餓了嗎?你先吃點?” 沛沛搖搖頭:“等你一起。” 林淮說:“那你進來幫我弄份沙拉?” 沛沛點點頭。 林淮買的果蔬品種還挺齊全,沛沛一樣一樣洗干凈切好碼進碗里的功夫,林淮又做好了一道蝦仁芝士焗面和一份奶油蘑菇湯。 沛沛問:“林警官應(yīng)該挺清閑的吧?” 林淮看了她一眼:“為什么這么說?” 沛沛說:“怎么看都不應(yīng)該是會有時間經(jīng)常下廚的樣子啊?!?/br> 林淮把餐具遞給她,坐下。 “以前也確實是沒什么時間下廚的,后來看廚房也是閑置著,就當(dāng)發(fā)展個興趣愛好了。其實我會的菜式也不多,偶爾做著吃個開心而已。” 忙活了一下午,沛沛確實餓了,一時也顧不上說話了,小半碟意面下了肚,她才舔舔唇角,意猶未盡地抬頭,卻見林淮正看著自己,他面前的意面還沒動過。 林淮臉上的笑意藏不?。骸斑@么餓?” 沛沛言簡意駭:“不,是因為好吃?!?/br> 林淮滿意了,叉了塊牛排送到她嘴邊:“嘗嘗這個?!?/br> 沛沛把牛排咬進嘴里,咀嚼的時候嘴唇微微嘟起,肌膚被餐廳里柔和的燈光映照著,看起來瑩潤光滑。 沛沛看著他毫不掩飾的期待眼神,給了一個充分肯定的回應(yīng)。 “好吃!” 林淮笑了一下,垂頭去拌自己面前那份意面。 吃完飯,沛沛主動承了洗碗的任務(wù),林淮決定先去洗澡,完了出來看到沛沛癱在沙發(fā)里玩手機。 林淮走過去,把人攬進懷里:“要不要喝點?” 聽到這,沛沛可來勁了:“你家里還有酒?” 林淮這下不忍了,垂頭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小酒鬼。” “怎么養(yǎng)成了那么多不健康的習(xí)慣啊?”林淮掐著她纖細的腰。 沛沛搖搖頭,起身去翻他家冰箱。 “干喝嗎?” 然后沛沛看著林淮從電視機柜里拿出兩個骰盅。 “上道啊,林警官家里還備著這玩意兒?!?/br> 骰盅搖起來,酒瓶見底的速度只會快不會慢。 “什么時候染上煙癮的?” 林淮看著沛沛開酒瓶時流暢的動作,終于還是問出口。 “不愧是林警官。” 沛沛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但她猜他剛剛問不健康的習(xí)慣就是在問這個。 沛沛倒好酒,再次拿起骰盅:“其實已經(jīng)戒了?!?/br> 沛沛向來不避諱談及這些,只是她懶得向人解釋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受的苦難。 大四那年,她不聽母親勸阻,不愿留在萬濱醫(yī)科大學(xué)讀研,執(zhí)意報考了萬濱大學(xué),先前申請實習(xí)醫(yī)院的時候產(chǎn)生的矛盾積壓到秋后,終于一觸即發(fā),每天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勸說不成便破口大罵,沛沛脾氣也倔,接了兩個之后不接了,后面變成了微信上一條接一條的長語音,沛沛也不聽,干脆給設(shè)了免打擾。 沛沛是周輕水的第二個女兒,按照她的話說,是應(yīng)該被沉海的第二個女兒,楚家重男輕女,周輕水第一胎生的楚涓涓是女孩,已經(jīng)不受待見,還好沛沛被她娘家抱回去養(yǎng)大了,直到上小學(xué)才被接回來港南讀書。但是被接回周輕水身邊的沛沛是到了更好的教育環(huán)境,卻是更直接地受盡了爺爺奶奶的嫌惡、親生父親的打罵,甚至親生母親的白眼。 沛沛后來怎么也沒法跟這段經(jīng)歷和解,她想不通,自己的母親明明已經(jīng)是重男輕女觀念的受害者,為什么還要把這種傷害施加在她身上。 這個家里只有楚涓涓會帶著她到家樓下的小賣部買小布丁吃。 但是楚涓涓比她討人喜歡多了,乖巧,嘴甜,港南話也說得比沛沛利索。 沛沛一開始還會想著跟楚涓涓學(xué),后來就放棄了。反正也學(xué)不會,反正她永遠沒法真心實意地討好那個永遠滿身酒氣的父親,反正她永遠沒法真正地把自己在學(xué)校里經(jīng)歷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跟母親傾訴。在家里的時候,總是楚涓涓在父母的房間里和母親聊天,有的時候是楚涓涓講自己在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有的時候是周輕水跟楚涓涓說自己上班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楚涓涓認(rèn)識她的那些同事,抽屜里還放著她們聚會的時候一起拍的照片。 沛沛一直記得這些事情,后來沛沛上高一的時候,周輕水終于離婚了,跟了一個做建材生意的男人,但他們沒有領(lǐng)證,那個男人對楚涓涓和沛沛挺好的,依舊是楚涓涓更討喜一些。 沛沛已經(jīng)很少去想高中時候自己和母親產(chǎn)生的那些矛盾了。沛沛對于周輕水來說,應(yīng)該是一個更能在葉德光面前拿得出手的作品,因為沛沛考上了港南中學(xué)。但沛沛沒聽她的話,沒有和楚涓涓一樣選了文科,而且沛沛最終高考失利了,這無疑是完美印證了周輕水的話。 葉德光愿意出錢支持楚涓涓和沛沛讀書,但只能給她們一次考研的機會,楚涓涓沒能上岸,畢業(yè)直接找了工作,但沛沛讀的是護理學(xué),她不想到臨床去面對病人,她別無選擇。 沛沛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堅強,實習(xí)的時候親眼所見臨床上的病人受到的病痛遠比課本PPT和教學(xué)視頻上展示得更鮮明,也更殘酷。 沛沛每天下班回到出租屋里,想到的不是病房里病人蒼白的面容,就是電話里與母親歇斯底里的爭吵,如果不能投入到學(xué)習(xí)中去,她就得強迫自己去想象日后考研失利時的下場——留在病房里繼續(xù)面對病人,回家接受周輕水的譏諷,也許還有機會一邊工作一邊考研,但那將是比現(xiàn)在沉重百倍的壓力。 可是沛沛也不想留在濱醫(yī)大讀研,她想往更高的臺階走,她不想要保守的選擇,就好像她當(dāng)年執(zhí)意選了理科,執(zhí)意要去復(fù)讀,執(zhí)意要和母親作對。 焦慮薅著她的頭發(fā),拖著她在原地打轉(zhuǎn)。 她還記得那天是周末,萬濱秋后的第一場雨,氣溫驟降,壓抑了許久的沛沛決定還是要做點什么發(fā)泄一下,于是給剛分手兩個月的師弟打了電話,在賓館里等師弟等得又有些焦慮,于是去7-11買了酒,買酒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就拿了煙和打火機。 她還記得師弟進房間的時候聞到煙味時的表情。 師弟問她:“你不是向來最恨煙味了嗎?” 沛沛說:“沒那么墮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六個六?開吧。” 沛沛看見對面的男人開出來三個一和兩個六,心中了然,端起酒杯碰了碰。 冰涼的酒液落了肚,升起來的卻是暖意。 沛沛說:“考研的時候壓力太大了,也不能天天喝酒,會影響記憶力?!?/br> 林淮問:“那怎么又戒了?” 沛沛說:“當(dāng)然是為了活得久一點啊?!?/br> 煙是碩士畢業(yè)那天開始戒的,后來偶爾還會抽一兩根,從哪天開始沒再抽的沛沛也記不清了。 林淮伸出手:“過來。” 沛沛笑了一下,乖乖握住他的手,由著他把自己帶到懷里去。 林淮親親她的唇瓣,把上面殘留的酒液舔干凈。 “宣泄壓力的方式有很多種?!?/br> 沛沛心想,我知道啊,比如zuo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