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追日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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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珠又一次睜眼醒來時,嘔吐的動作還沒有止住。 連日來早已不算陌生的冷香竄入鼻中。 她微微頓住,旋即抬頭看他,入眼的面容依舊冷峻,眉眼間甚至有些凌厲。 “你同幾人雙修過?” 他垂眸,玄黑寬袖落到她顫顫發(fā)抖的身上,卻沒有作答。 環(huán)繞而來的涼意恰到好處地撫慰了她的驚惶,她未察覺,只伸手抓他齊整衣襟:“你說??!你不說,我明日便找旁人去……” 他抬手壓她唇瓣,打斷道:“我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 東珠正要追問討個明確說法,卻忽然想起他少年時傳遍東洲的天才之名。是了,以他的天賦,完全不需要用雙修來提升修為。 “那另一個呢……” 傅九城轉身撿了床榻邊的衣衫給她套上,聞言尾音上揚:“嗯?” “你……cao過幾個?” 傅九城動作頓住,抬眸看進她眼中。小姑娘眼底藏著慌,可更多的還是不自知的決絕,似乎只要他說錯一個字她就能轉身離開,而小臉上由情事帶來的潮熱緋色褪得一干二凈,瓷白中透著冷。 他將人抱進懷中,一手制住亂動的腿,放了兩根手指進濕潤猶存的xue。 傅九城低頭親她泛冷鼻尖:“每次都纏得這樣緊,恨不得絞斷了我留在你xue里,如何還能去cao旁人?” “拿、手拿開……”她往他懷里躲,本就沒穿好的衣衫又亂了。 他碾了碾柔軟的rou壁,便將手指抽出,眸色轉冷。 那些家伙,如今倒是愈發(fā)卑劣了。 給她穿好衣衫,傅九城便牽著她往外走。 東珠瞥了眼窗外天色,仍是一片漆黑,遂道:“這時候是要去哪兒?” 傅九城不語,直到一手推開了屋門。 沉沉夜色中,星月不見,卻有數(shù)不清的白色絲線纏在屋檐窗牖上。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竟似張巨大的蛛網。 “大人?!敝x潯一手握刀,從門旁的廊柱走來。 傅九城眉峰微攏:“只你一個?” 謝潯眉眼低斂:“他們都沒醒?!?/br> “刀?!?/br> 謝潯雙手遞刀,傅九城沒接,直接拔刀在掌心輕輕劃了一道。待血色浮現(xiàn),他伸手抓住幾根白絲纏上手掌,嗓音低冷:“醒。” 一字落,白色的絲線迅速染紅。謝潯收刀,提氣躍步,循著血色延伸的方向追去。 未去片刻,旁邊兩間屋子倏然打開,百川和云歡急匆匆跑來。人還沒近到跟前便撲通跪下:“大人,是我們(云歡)懈怠了。” “去一個幫謝潯。”傅九城松開絲線,不辨喜怒。 云歡剛要動,她身邊的百川卻更快,一手扶著發(fā)冠,一手拿了刀就起身跳上屋檐,轉眼消失不見。 云歡訝然扼腕,再看傅九城神色,又悄悄跪了回去。 滴答。滴答。 云歡看見了滴落在地面上的血珠,發(fā)頂一緊,便聽傅九城道:“把于則打醒?!?/br> 完蛋了。 大人動怒了。 云歡縮了縮脖子,不敢不動,依令上前,一腳踹開于伯的屋子。 東珠豎起一只耳朵聽屋子里的動靜,又忍不住瞥他流血的手。 “你的手……” 咆哮聲不期而至,狂風迷眼,東珠一把被人拉到身后。等到風停聲歇她抓著傅九城的胳膊向外看,居然是一只雪狼落進了院子里。 等等?那個逍遙宗的弟子是不是說過她是雪狼一族? 東珠又等了會兒,見對面始終沒什么動靜她便想走近了去看一看??伤齽偺匠霭雮€腦袋,一彎凜冽寒光便從對面屋檐斜斜劈下。 傅九城振袖將她后推幾步,抬手攔握,沉眉不屑道:“何方宵小,竟連面也不敢露?!?/br> “哈哈,倘若今日能殺了大名鼎鼎的傅九城,我自會露面,讓整個天下都知我是誰!”隱在黑暗中的聲音狂妄道。 “就你這慫樣,還想殺人?”云歡的嗓音橫插而入,下一瞬,提刀躍出。嬌小的身影如一支箭騰地拔高,跳上對面屋檐后便刀引狂濤,劈砍而下。 只是這一次,她沒能將屋檐對半劈裂。刀鋒撞上數(shù)道彎彎寒光,噼里叭啦地綻出火光。 云歡用刀大開大合,通常招還未起,勢便先行。偏這次對面的寒光細又彎,密集的攻勢下幾乎無孔不入,數(shù)十招之后云歡強攻不下便顯出幾分劣勢。 剛從屋子里走出的于伯見勢不對,正要上前相助,一直趴伏在角落里的那只雪狼便先一步跳了上去。 于伯轉頭看一眼傅九城,本是羞愧,見到他的手又驚道:“大人,您在流血?!?/br> “去幫云歡?!?/br> “可是您的手……” 傅九城掀眸,冷冷一眼睨去:“東秦待了這么久,莫非是早忘了如何出劍?” 于伯羞愧不已,再不遲疑。單手作握劍之勢,一手凝出劍光,身形一閃,加入到一人一狼和那隱身敵人的戰(zhàn)斗之中。 一時間,刀光劍影,混著雪狼的嘯聲,聲影碰撞不息。 三對一,場面很快逆轉。東珠又看了眼傅九城的手,抿抿唇:“手拿來。” “無礙?!?/br> 東珠氣不過,直接抓起他的手,用自己的帕子裹上傷口,不客氣地諷道:“人都在還逞強,你做給誰看呢?” “小美人,他有什么好?要不要跟著哥哥我一塊兒去北境?” 聲忽至,寒光緊隨其后。 東珠下意識抬眼,卻只看見傅九城揚起的寬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