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定力不夠，修行不足?！?/br>
    小解回來，融野跪坐二女身前鄭重道歉。

    皋月袖掩笑顏不多話，朝顏是個(gè)響快女子，笑后說道：“您花了錢兩，如何處置我二人全隨您心意，再說，就是定力不夠方顯您可愛呢?！?/br>
    “小姐定力不夠，修行卻是足足的?！敝讣恻c(diǎn)地，皋月躬身。

    融野慌忙伏地致禮：“愧不敢當(dāng)！”

    愧不敢當(dāng)。

    相瞅一眼，二女皆笑了起來。

    女公子體健欲旺，說是未同兩人歡好過，可一通吻舔后受用得很是迅速。她知索取亦知給予，身上身下輾轉(zhuǎn)，快活似神仙。

    她說要一人作畫，磨了新墨又伺候了茶水，二女整衣告辭。

    紙門甫一合上，如著雷擊，融野癱身在地。

    她是來觀摩的，是來履行她的忠義的。究竟哪步走錯(cuò)才淪落至同兩女共歡的境地。

    名門出身的矜持呢，羞恥呢，全融化了，融化于女人的兩腿間。

    不，是四腿。

    夕眠朝起與千枝yin耍，她已知自身性欲強(qiáng)，然未曾想厚顏無恥到這等地步。她莫可狡辯，也無法推諉給頑疾沖動(dòng)。

    她完了，全沒了骨氣節(jié)cao。

    嗚嗚……嗚嗚嗚……

    真冬來時(shí)只見松雪融野躺地上瑟縮成嬰胎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遭傾城屋姑娘強(qiáng)暴了——聽朝顏說她半推半就可愛得要命。

    “少當(dāng)家好性致?！?/br>
    眨動(dòng)眼睛才發(fā)覺清淚聚眶，融野沒起身重?cái)[名門女公子的作態(tài)。

    她做不到，她沒節(jié)cao，她破罐破摔。

    “風(fēng)流亦是人性一部分，少當(dāng)家何故萎靡自責(zé)。”

    足袋入目，融野仍未動(dòng)彈，僵死若霜打的夏蟲。

    “二百年丹青名門出身，豈同你這等貨色相提并論……少當(dāng)家可是在想這個(gè)？”

    “并未……”融野緩嚅嘴唇，“先生忍得住？”

    推了眼鏡，真冬道：“思無邪，筆無邪。筆無邪，我無邪。少當(dāng)家吃不了這行飯，還是快快回府吧?！?/br>
    蹲身，真冬抻手過去。

    略有遲疑，在辨明此乃隱雪出于好意的舉動(dòng)后融野搭上她的手欲振作起身，然不想力沒用多大，起沒起得來，反倒拽來可惡的隱雪，抱了個(gè)滿懷。

    好清癯一人。

    外表文弱，抱進(jìn)懷里融野才覺她削瘦非常。

    “先生可有事？”

    “嗯……”

    半天未敢動(dòng)，只怕胳膊脫了臼。

    瞧著也是貴氣女公子一個(gè)，哪來的蠻力。真冬駭然。

    溫?zé)岜窍湓诙螅粚啦晦尾徽f話，時(shí)間仿佛于這日午后靜止了。

    “還請(qǐng)放開隱雪?！?/br>
    “啊——”忙盤腿坐正，融野扶起真冬，“多有得罪?！?/br>
    只是摸了把臉，不至于用抱來還擊吧……可看松雪融野一臉無邪率真，真冬又更相信是身單力薄紙糊的身子禁不住她一拽。

    隨便吧。

    “少當(dāng)家今日是來找隱雪的？”移開與她對(duì)視的眼，真冬率先啟口。

    “是，也不是。”

    “那是‘是’，還是‘不是’？”

    “似是而非?！?/br>
    吉原女屋那多家，緣何非傾城不入。在又見到隱雪清冷一張臉的此時(shí)此刻，融野發(fā)現(xiàn)即便能口頭糊弄得了隱雪得意洋洋的看破也糊弄不得本心。

    她思有邪，筆有邪，終歸是畫不成枕繪，成全不了忠義。

    “此《富士山雪圖》乃先生所繪?！?/br>
    “不錯(cuò)?！?/br>
    “《枕草子》中寫到‘春，曙為最’，富士山春曙之雪更是極美?！?/br>
    雙手置膝，仰觀巨大的富士山雪，融野復(fù)又說道：“先生巧手丹青，不僅畫得一手好枕繪，壁畫屏風(fēng)之造詣融野亦是感服不盡……融野無虛情假意，若有，便不會(huì)入得此處?！?/br>
    “少當(dāng)家與朝顏皋月二位姑娘想必并非緣起隱雪。”

    “一碼事歸一碼事?！?/br>
    突兀笑出聲，真冬以袖掩口：“隱雪唐突?！?/br>
    松雪融野臉又羞紅了。

    明明床上浪里個(gè)浪，衣服穿上還動(dòng)不動(dòng)羞答答得像個(gè)未經(jīng)人事的乖孩子。

    時(shí)間或因錯(cuò)覺而靜止，或不由分說地向著遠(yuǎn)方歲月長(zhǎng)河而流逝。

    這日午后，真冬短暫地歇了個(gè)中覺，短暫地掬捧起一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