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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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樟話音剛落,宋遠哲的面色便rou眼可見地凝重了起來,這男人低頭喫了口溫茶,長睫掩蓋下的眸眼,復(fù)又生出了幾許冷冽。 “你說你對政治不敏感,看來是謙虛了?!?/br> “宋二這是謬贊,要不是為了招架你這樣的人物,我一個戲子,哪來的膽色,敢去過問這些?” 見對面放下的茶杯里,液面已無覺間下掉一半,程念樟便順手提壺,幫他又再添滿。 動作時,這人嘴里也不落空,視線盯在倒出的熱水,自然續(xù)接道: “當年他在海南任職期間,把星島這塊地特批給了傅云??晌丛胧朗伦脚?,你母親還沒來得及在星島動土,這位就右遷到了川渝,而后仕途大順,一路回至中央,也無暇再顧你們傅家……” 眼看水滿將溢,宋遠哲趕緊伸手將他擋下。 “我剛才提醒過你,不要扯這些沒用的,有話直說!” “哦?那看來這段往事,宋二你應(yīng)該是清楚的?!?/br> 程念樟剛才話頭故意繞遠,不過是在探索傅云是否會對自己的這個兒子事事透底,全然信任。 而宋遠哲給的反饋,沒顯露出半點好奇,只有明顯的不耐。由此,大抵就能摸出這對母子的連心程度,肯定是比外人看來要緊密不少的。 “你不用和我多炫耀你消息的靈通,叁國里楊修怎么死的,你讀過書,應(yīng)該也曉得。犯他人忌諱者,不是蠢,就是壞……憑你程念樟的手腕,再怎么也輪不到前者吧?” 這是句文雅的威脅。 大概是性格使然,宋遠哲的處事向來十分詭異,平時嘴上不是弄死這個,就是搞掉那個,也不見有什么口忌。可到了真正殺伐的時刻,卻又開始講起上位的姿態(tài),在生死前弄雅,彰顯的全是對他人命運的蔑視。 “你想多了,閑聊而已,沒犯你忌諱的意思?!?/br> “呵,小人得志?!?/br> 程念樟聽他嘲諷,沒有在意,只輕笑著放下了水壺。 “星島這塊地,往南延伸多遠是南沙珊瑚群礁的觀測站,這個你知道嗎?” 怎么又扯到了珊瑚頭上? 宋遠哲聽言怔怔,拇指下意識地撥了圈中指的素戒,吹茶未答。 他不回,程念樟便自問自答地說給他聽—— “我沒記錯,應(yīng)該也就叁海里不到?!?/br> “說過不要扯遠,你是聽不懂嗎?” “遠嗎?無論按照當年國土資源部門披露的白皮書,還是當?shù)氐沫h(huán)保規(guī)劃,星島周邊都不適宜商業(yè)和文旅項目。當年傅云拿地已經(jīng)是步走鋼索的險棋,更不要提現(xiàn)在項目里那些新加出的填海內(nèi)容。你們在標書里說要對標恒大的?;◢u,但估計是在澳洲待太久了,對國內(nèi)目前的情形并不了解。這邊我?guī)湍憧破找幌?,如今這碗子孫飯,可不像當年那樣,是想吃就能隨便吃的東西?!?/br> 成大事者,需有縱觀全局的本事。 星島與周邊相比,落后的根本原因,就是地處國家級生態(tài)保護區(qū)的輻射范圍。沿海開發(fā)受限,無法形成業(yè)態(tài),加之保護傘的遁離,使得傅云拿的地,在當年批下后久久都等不到開工的時機,最終變成塊無用的廢地。 程念樟看待事物通透,一下便點出了問題的根本。 宋遠哲本以為這人會揪著行賄,在法理上大做文章,卻沒想他竟能看得如此深遠。 “你功課做得挺足,不過程念樟……這塊地當年下批的文件里,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目前我們所有開發(fā)也都在許可范圍內(nèi)進行。環(huán)保標準年年都會變,但契約就是契約,在商言商的事,我做得又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問題。只是相信你應(yīng)在海南當?shù)匾惨娺^了不少房企的高層,他們對政策和地塊的認知,肯定比我深刻。不出意外,越是高屋建瓴,政商融洽的公司,對這個項目就越會選擇回避。目前就我了解,有意向的,大多是像泰合這類想要進軍內(nèi)地的港企。只是這批港人向來鉆精,要想年底前談攏,并沒你設(shè)想地那么容易吧?” “……” 沉默。 宋遠哲甚少體會過這種棋逢對手的焦灼。 現(xiàn)在看來,程念樟其人,比他原本想象地,還要難搞許多。 “張晚迪也不是傻子,你的手腕人脈都是她給帶出來的,你能想到的東西,她難道會想不到?這女人可沒黎玨和羅生生那么單純,靠點床上的枕邊風,就能讓她蒙眼不分南北。” 聽他又提起羅生生,程念樟原本帶笑的眉眼,于幾不可察間,急蹙又放開。 “人在特定環(huán)境里,都會有些誤區(qū)和盲點。劉安遠早前用盡手腕,想拉她入到日澤湖的甕里,玩招聲東擊西,來剪她安城的羽翼。張晚迪機警,早有了感知,當下是肯定不會再入局的?!?/br> “既然不想入局,又怎么會來看上星島?” “你不懂他們夫妻,劉安遠野心已經(jīng)昭然了,張晚迪還會和他分嶺而治嗎?那肯定是找到機會,就要與其拼搶的。這女人現(xiàn)在正是斗志昂揚的時候,你不如先嘗試接觸一下劉安遠,經(jīng)濟學上“白衣騎士”的概念,你學金融的,應(yīng)該不難理解?!?/br> 程念樟說得道理很簡單,拉人入局,再哄抬市價而已。 都是聰明人,宋遠哲聽后一點就透。 “張晚迪也算是你半個恩公,你就這么把她賣了,未免也太過無情了一點?!?/br> “恩公?宋二你可真會說笑。” “要不是她在,當年黎老可是差點就要把你給斃了的,你忘了?” “不談其他往事,要不是她,當年宋毅也跟著一起就被黎秋正作掉了,哪還有今天這么多事,你說對不對?” 宋遠哲撇頭失笑。 “這么恨?。俊?/br> 恨到想同歸于盡。 “彼此彼此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