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下)(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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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了什么?” 程念樟沒答。 幾下重重的吐納過后,他裸身走向自己褪去的衣物,從褲袋里摸出煙,尋到酒店的火柴,低頭攏手,刮擦著將火點上。 微光在他面中亮了又熄,火柴燒硫后的煙氣,于空中畫弧,彌散出一股難聞的酸臭,入鼻沖頂后,卻異常教人清醒。 羅生生眼看浴缸里水位將至,關(guān)上閥門,卸去外褲,一面給自己圍上浴巾,一面亦步亦趨地向程念樟的方向走近。 “阿東……你別這樣,我腦袋沒你聰明,有事你就和我直說,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你說你要是生了我半天悶氣,可到最后,我都搞不明白自己錯在哪里,那你氣了,不也等于是白氣?“ “呵,那你覺得你錯在哪里?” 大概是尼古丁撫平了一些情緒,程念樟的這句問話,態(tài)度明顯比剛才要平和不少。 這人當(dāng)下抬頭乜眼的神態(tài),雖然帶了點拷問的意味,但和鼻酸流淚相比,羅生生反倒更愿意,也更擅長來應(yīng)對他這種一如往常的強(qiáng)勢。 “嗯……我不該和你撒謊,那天我和他……確實是做了?!?/br> 羅生生說時,怕他別因惱火,不愿聽自己再說后話,趕緊捉住了這人空落的左手,強(qiáng)行與其十指交纏住,牽引著向后繞過自己側(cè)腰,教他將自己圈進(jìn)懷里: “我不知道他給你聽了什么,但你要說我對他比對你獻(xiàn)媚,那簡直就是滑稽!怎么可能啊?” 說話時,她心機(jī)地將圍裹著浴巾的胸口與他相抵,企圖用一些感官的刺激,來分散他的心神,幫著加快這事翻篇的進(jìn)程。 可惜程念樟并沒有那么容易上套。 他借吐煙的動作,撇頭避開了羅生生熱熠的視線。 這男人的頭腦和性器,向來各自為政。 上面是躲過去了,下面卻還是沒有經(jīng)受得住撩撥。 就算隔著浴巾,羅生生也能感到下腹前,程念樟yinjing的快速起勢。那一下更比一下劇烈的勃跳,還有貼緊時,臍眼處愈加磕人的堅硬觸感,無不是在戳破兩人之間,逐漸削薄的欲望窗紙。 “唔……你……是不是硬了?要是難受,我們可以……” “先把話講清楚吧,我沒那么急?!?/br> 煙頭摁滅。 程念樟強(qiáng)忍著,將她與自己拉開些距離,從臺面撈了瓶水,擰開蓋頭,大口大口地猛灌了半瓶。 “講清楚什么?” “宋遠(yuǎn)哲幫你把獨棟找好了嗎?” “嗯?什么獨棟?” 羅生生歪頭不解。 “二月中B組殺青前,安排你去住的地方。”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 還以為是什么艱澀的事情。 聽聞他糾結(jié)的是這茬,羅生生如獲大赦,吁出口氣后,繼續(xù)補(bǔ)道: “他自作主張的,我沒答應(yīng)呀……你別信他講的,宋遠(yuǎn)哲這個人,向來聽不懂拒絕的?!?/br> “那你拒絕了嗎?” “當(dāng)然拒絕了?!?/br> “呵,是嗎?我沒聽出來。” “你怎么會聽……什么意思?” “宋遠(yuǎn)哲估計知道你兩頭在騙,特意留了手,把你們zuoai的全程都錄了音。之前我以為你多是身不由己,聽了才知道,過度共情……究竟是件多可笑的事。” “什么叫兩頭騙?我又怎么不是身不由己了?” 羅生生現(xiàn)在的情緒,交錯復(fù)雜,憤怒與委屈并起,讓她眼眶周圍瞬間就泛了圈淚紅。 即便已經(jīng)對宋遠(yuǎn)哲失望透頂,但聽聞曾經(jīng)朝夕相伴的人,把錄音這種極度卑鄙的手段,用到自己身上,讓人說不痛心…… 那肯定是假。 然而這廂還不及她來沉緬,程念樟似又有揪住末節(jié)與她對質(zhì)的苗頭,聽話里意思,是非要一頭往死胡同里鉆的態(tài)勢。 當(dāng)晚她和宋遠(yuǎn)哲的糾纏,細(xì)節(jié)上,羅生生其實早已記不太清爽,但自己態(tài)度殷勤與否,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記岔的。 況且那段性愛,充斥的全是宋遠(yuǎn)哲軟硬兼施的脅迫招法,她不信程念樟這顆聰明腦袋,真會完全聽不出來。 “身不由己會主動請纓幫他去口?床事上他聊我助興,你自己回憶回憶,當(dāng)時給的,又是什么態(tài)度?” 程念樟閉眼深吸了口氣,這話但凡問出了口,實際與自揭傷疤無異。 比起詰問對方,倒更像在折磨自己。 “他真給你聽全了嗎?” “我知道剪輯過?!?/br> “知道為什么還要這么說?” “羅生生,是個人都有軟肋,我沒你想得那么理智?!?/br> 程念樟從頭至尾,都沒有對這段錄音刨根問底的想法,他當(dāng)下已經(jīng)對輸贏沒了興趣,真正在意的,其實是羅生生對待這段感情的真實態(tài)度。 他說完這句,垂頭泄露疲態(tài),視線對在地面空置的一處,眼前的畫面逐漸因虛焦而變作模糊。 “這段前面其實還有段話,我想他肯定沒給你聽。他說要除了你……就是那種很明確的威脅,涉及性命,我肯定是冒不起風(fēng)險的。想著與其讓你出事,倒還不如在床上討好他來得省事?!?/br> “當(dāng)時你沒回來,我慌忙間也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別的籌碼,就剩這招了,你聽來當(dāng)我輕松,但苦大仇深,他又怎么會信?” 羅生生說完抿了抿嘴,嘗試去勾他的手。 這次程念樟沒有抗拒,但也沒有開口作答。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往前抱住他,側(cè)臉貼在男人胸口,靜聽他心跳的頻率,想以此來攫取更多安逸。 “你想啊,他真的篤定我那么離不開他,錄音做什么?你平時那么聰明,怎么這次就和個傻子似地,還真就掉他設(shè)好的陷阱里了呢?” “事后也是的,連問都不問我一句,只知道自己生悶氣,還把我一個人半夜丟在路上,是真當(dāng)我不會寒心?。俊?/br> 聽到“寒心”兩字時,程念樟的身體明顯僵了半秒。 “既然和他分了,還去探病陪床做什么?不要借口說他想來告我,拿我再當(dāng)擋箭牌,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就目前的局勢來說,宋遠(yuǎn)哲應(yīng)該沒這個膽?!?/br> “好好好,你最厲害了,行了吧!” 羅生生噘嘴,聽他心情稍緩,眼氣里尋到光點,讓她生出了一絲往日的狡黠。 于是她趁著這男人松懈的時機(jī),大膽伸手向下,溫柔地握住了他仍舊熱硬的分身。 手里嫻熟將其taonong,是生怕這好不容易起來的物件,被他們剛才冗長的對話,又給勸睡了下去。 “呃……先別弄?!?/br> 程念樟沒抵住她突來的襲擊,后背應(yīng)激顫縮了幾下。他脖頸皮薄處,隨喉結(jié)上下,青筋頓起,泛濫的rou紅蔓延直至耳根,竟給人一種少年性起才有的青澀錯覺。 唔……真是見了鬼了。 羅生生沒想他今晚這么敏感,手上應(yīng)聲停了會兒,回過味后,又立馬勾唇笑著,更賣力地擼動了起來。 “你再不去洗,水都涼了,我可不陪你洗冷水澡。” “那你先回我問題?!?/br> 程念樟沒攔她動作,只抬手將她下巴給提捏著拎了起來。 兩人視線這下終于才算對上。 男人眉眼深邃,她被直勾勾盯得,通體泛酥,癢意一直從心間躥到了下體,于是這姑娘愣是沒忍住,直接踮起腳,重重親上了程念樟的側(cè)臉。 “本來真的不準(zhǔn)備去的,后來得知傅云要放了我哥,我以為他是好心,就不好意思不去了。而且怕你誤會,是想叫你一道去的,是你自己不聽,還要來怪我頭上。” “放了你哥?” “嗯……是的。不過我去了醫(yī)院才曉得,保外就醫(yī)是傅云的意思,宋遠(yuǎn)哲根本沒這個想法?!?/br> “這不合常理,你沒問清楚他們母子到底在盤算什么嗎?” 羅生生搖頭。 “估計不是好事,他騙我那么多年,問了也不會講什么實話的。我只大概偷聽到一些,曉得哥哥生了病,狀況不怎么好,后頭的事情,當(dāng)時因為實在太難受,沒沉住氣,闖進(jìn)去撞破了他們,就失掉了后續(xù)?!?/br> “你做事要戒掉莽撞的毛病,不然以后有得是苦頭要吃。” 程念樟說完,自覺對她有些苛責(zé)。怕她自溺消極,于是趕緊俯首,尋到雙唇便繾綣著吻了上去。 “唔嗯……我還沒說完呢!” “還要說什么?” “我昨晚那么難過,早上打你電話,卻被那個阿妙接了起來,你要是我,你是什么心情?” 這問題刁鉆,一下還真把程念樟給問得愣住。 “我錯了。” “誰要聽你認(rèn)錯了!” 他服軟太快,羅生生現(xiàn)在表情擰巴地厲害,也不知道接下來是該哭還是該笑。 “先去洗吧,不然水真的要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