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天空，除了劇烈的蟲鳴聲幾乎聽不見其他的響動；巍崍山也蒙著一層深色，只是那半山腰不停閃動的燭光如此引人注目。

    果真如孫周瑤所說，這里確實有一小眼溫泉，泉水不大，也就容納三、四人那么大。望著那上面冒出的騰騰熱氣，即便夜里寒風(fēng)吹過也不會讓人感到一點寒意。

    楊璐瓏走到泉邊蹲下身子用手試了試水溫如何，剛?cè)胨畷r有點燙，待久了倒也能適應(yīng)。

    婉娘則去一旁的石桌邊更衣，將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褪下；恰好楊璐瓏轉(zhuǎn)頭望她時，衣裳從她肩頭滑落，上身只著白色褻衣，后背大片肌膚露在外面。此時已是月色當(dāng)空，月光從頂上打下來，不遠處還有暖紅的燭火照耀，一紅一藍，一暖一冷，全都映照在那光潔的肌膚之上。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i 52yzw.

    楊璐瓏一時間看入迷了，直到婉娘的一雙手入了視線，將褻衣的衣結(jié)解開，楊璐瓏才將頭轉(zhuǎn)回去，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不管看多少次，她都會被吸引；也不管看多少次，她還是會感到害羞。她望著水中的倒映，感到耳朵在漸漸變燙……

    雖說是來泡澡的，但婉娘不好意思，還帶著兩塊長巾遮身子，她換好后忽然想起什么，伸出手來，手腕上還戴著之前楊璐瓏送自己的木鐲子，她撫上鐲子，木制的表面因為裂痕而變得粗糙，因為是用尋常木頭做的，估計壽命也不長了，斷裂也只是早晚的問題讓；想到這里不知為何有點傷感，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她將鐲子收好，來到泉邊。

    “我?guī)Я嗽杞?，你也去換吧。”她坐下身子，一雙腳探進水里，動作很輕。

    “嗯。”楊璐瓏應(yīng)了一聲，便往石桌那邊走去。

    走了幾日的山路，能泡上這一次，也算是種享受了。

    泉中的兩人話不多，只是時不時的說上幾句。周身只有樹葉被吹動的莎莎聲，還有昆蟲此起彼伏的蟲鳴。

    楊璐瓏仰著頭，靠在邊沿，她注視著掛在空中的明月，注意到它在以一種察覺不到的速度在緩緩的移動，這是時間在流逝的證明；想到時間，就控制不住的想起孫周瑤這位祖母，以及那兩只名字特別的小動物。

    楊璐瓏皺起眉來，她堅信這不是巧合，如果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做夢，那其他穿越者就是最好的證據(jù)；倒也是，世界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人會遇到這樣的事。但原理是什么呢？孫周瑤給寵物取那兩個名字，她可能是愛好科學(xué)亦或是相關(guān)的從業(yè)人士，那會不會代表她和自己來到這里的方式不一樣呢？楊璐瓏的心中懷有許多疑惑，看來自己不得不和孫周瑤好好交談一番了……

    “瓏……”恍惚間婉娘的聲音傳入楊璐瓏的耳中，濕濡的感覺浮現(xiàn)于臉頰上，微風(fēng)一到，臉上的熱水被吹得發(fā)寒，她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的用手去揉自己的眼睛，結(jié)果弄得眼睛也濕了。

    “嗯？”

    “你怎么睡著了？”婉娘伏在她面前，關(guān)切的望著她。

    婉娘臉紅彤彤的，本來扎著簪子的長發(fā)也變得松垮垮的。

    “可能太舒服了，順著就睡著了?！睏铊喘囁α怂κ郑钟盟Ω傻氖秩ゲ裂凵系乃?。

    “泡了挺久了，你先坐上去，要不然一會兒得暈水里……”婉娘見楊璐瓏就像個煮熟的蝦子，白白的肌膚上透著不自然的紅色。

    楊璐瓏現(xiàn)在整個人被泡得軟綿綿的，力氣沒法使全，婉娘便幫她坐回泉邊；一個沒注意，支撐不住的簪子終于放棄了，順著發(fā)絲滑落，落到水面上帶起漣漪，長發(fā)傾瀉披散在肩上，發(fā)尾也跟著藏到水里。

    婉娘趕忙抓住飄在水上的木簪，頭發(fā)被弄濕了，讓她有點小失望。

    “我?guī)湍阍?。”楊璐瓏伸出手，安慰道?/br>
    婉娘帶起笑來，將簪子交到她手上，“嗯。”

    她從水中站起身，轉(zhuǎn)身背對坐在岸邊的楊璐瓏。

    她將長發(fā)撩起；幫婉娘扎了不記得多少次頭發(fā)，楊璐瓏早已熟記于心。只是隨意的幾下，披散的發(fā)絲又變回了原樣。

    被長發(fā)遮住的玉頸露了出來，微涼的指尖順著后頸劃下，肌膚觸感滑嫩，在觸到那突起的脊骨后，楊璐瓏停下手，一具泛紅的軀體進入水中，泛起的水波打在婉娘的后臀上。

    “你要干嗎？”婉娘帶著笑轉(zhuǎn)回頭朝楊璐瓏看去，卻發(fā)現(xiàn)她和自己的距離竟然那么近；她臉上的笑頓住，平視的視線落在楊璐瓏的雙唇上，只要一抬眼，便對上了她的眼。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起來；望著楊璐瓏深情的眼神，但等了會兒也不見她有所動作，婉娘緊張得咕咽了一下。

    直到輕吻落下，將一切不適帶走。

    婉娘閉上眼與愛人動情的相吻，情到深處，她回身摟抱楊璐瓏，想與她貼得更近。

    楊璐瓏慢慢退到泉邊，靠坐在邊上，將婉娘緊緊抱在自己懷里。

    親吻結(jié)束，她將臉埋進婉娘的胸前，就像個撒嬌的小孩；婉娘被她弄得有點癢，但也不抗拒，只是抱著她的腦袋，溫柔的幫她順頭發(fā)。

    “味道……”楊璐瓏沒來由的咕噥了這么一句。

    “?。俊蓖衲镆苫?。

    懷里人探出腦袋來，“你的氣息，還在……”她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玩意一般，又湊近仔細嗅了嗅，“是茉莉花味，但是很淡……”

    “是嗎？”婉娘也覺得有趣，便跟著湊近楊璐瓏的腦袋，鼻尖動了動，確實有股淡淡的茶香。還以為她們的氣息因為相互結(jié)契而消失了，沒想到只是變得非常的淡，又或者這是只有彼此才能聞見的。

    “聞不見氣息，你會覺得難過嗎？”想到之前氣息剛消失那會兒婉娘的反應(yīng)，楊璐瓏天真的問她。

    婉娘被她幼稚的問題逗笑了，“哪有人是因為氣味才喜歡上別人的，因為是你，只是聞不見你的氣息讓我有點不習(xí)慣。”說著婉娘又將鼻尖貼到她的發(fā)絲間，“還聞得見，也挺不錯的……但聞不見也沒關(guān)系，沒有人會因為這種東西變了，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闭f到這里婉娘反問楊璐瓏，“那你聞不見我的氣息，會不自在嗎？”

    “很奇怪，有時候我會把這茉莉花香當(dāng)成你，只要聞見這股味道，就知道你在。但是聞不見了，就會有種你不在的錯覺……”楊璐瓏有點不好意思，她似乎已經(jīng)將婉娘和這股氣息綁在一起了，“嗯……也可能因為這是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吧……已經(jīng)記得太深了，沒法忘掉?！?/br>
    “第一印象？”婉娘想起她們第一次見的時候，她對楊璐瓏是什么印象呢……

    對那時的自己，躺在河邊的楊璐瓏也就和其他人一樣，只是一個需要幫助的病人罷了，是什么改變了自己的看法？是朝夕相處下的相互了解？不是，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敢確定自己百分百了解楊璐瓏，那是什么呢？

    意識到她們正身處溫泉之中，婉娘又想到了什么，就是這種感覺，在自己勞累收工回家后，是那一桶散著熱氣的水，打動了她的心。

    婉娘不自覺的笑了，居然會是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對楊璐瓏來說是茉莉花的香氣，但楊璐瓏之于她卻不是清茶，而是溫潤的流水。

    “那你對這第一印象是什么感覺？”婉娘問她。

    楊璐瓏認真思考著：“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我只是在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其實我還怕會不會有狼把我叼走?！?/br>
    “那你把我當(dāng)成狼了？”婉娘笑道。

    “不是，是茉莉花香，我從來沒覺得茉莉花散發(fā)的氣味是那么好聞，但是那一刻，我不想死了，我想再多聞一下?！?/br>
    婉娘認真的聽她講，沒想到自己曾經(jīng)討厭的東西，卻成了讓別人活下去的動力。

    “那你呢？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楊璐瓏問她。

    “暖暖的……就像現(xiàn)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