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化暴露(24)
把周五晚上和周六一整天都揮霍掉之后,姜睞作為一個高叁學生到底還記得有作業(yè)這種東西,所以周日都老老實實地窩在季河的書桌前寫卷子。 于是兩人在最后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周末,就到了回學校的日子。 早上六點半,季河起床了。 他頂著小叔的名頭向班主任申請了暫時不參加晨讀,所以姜睞可以遲點到校,但他也要比平時早了快兩個小時起來做準備。 洗漱完后,季河把姜睞叫醒,抱她到浴室的凳子上,讓她自己刷牙洗臉,然后自己去準備早餐。 十分鐘后,兩人坐在餐桌前,對著面碗里升騰的熱氣十分同步地打了個哈欠。 顯然彼此都困得不行。 見狀,季河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醒醒神,吃完要去學校了?!?/br> 姜睞托著腮,表情難得有些呆滯,念出了幾乎每個人在學生生涯都說過的那句話:“不想上學……” 在那個家里住的時候,她巴不得在學校扎根,但到了季河這里她卻反過來了,像個終于可以任性的小孩,就想賴在家使勁撒嬌。 望著一臉愁苦的人,季河夾起她碗里一束面條塞到她唇邊,看她無意識地把長長的面條嗦進嘴里,鼓起臉頰慢慢咀嚼,像只倉鼠。 他安慰道:“中午就回來了?!?/br> 姜睞:“還要等上完課……”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做給你吃?!?/br> “嗯……雞翅!” 季河以美食的承諾成功把人安撫好。吃完早餐后,兩人出發(fā)去學校。 背著姜睞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見到里面一片埋頭苦學的腦袋,季河的社恐屬性不自覺冒出來了,一時頓住了腳步。 姜睞拍他:“干嘛停下?” “……你座位在哪?” “那邊,空著的第四個位置?!?/br> 他們壓低聲音的對話已經(jīng)引起了坐在門口同學的注意,季河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盡量自己的降低存在感,但還是收獲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教室里很安靜,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以及書頁翻過的響動。季河有些局促,感覺自己在這里十分不和諧。 他輕輕把姜睞放到座位上,再把她的書包放下,壓低聲音說了句:“我中午再來接你?!本痛蛩汶x開,結(jié)果一扭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似乎察覺到季河的視線,唐逸衡停下手中的筆,向他微微點頭,用嘴型打招呼:“叔叔好?!?/br> 季河:“……” 是要約姜睞吃飯那個男生,好像姓唐來著? 然后季河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位置離姜睞只隔著一個人。 他腦子里頓時警鈴大作,這小子……要防好! 于是他又特地倒了回去叮囑姜睞:“記得中午是回家吃飯?!眲e跟那個男生走了。 “知道了?!苯A沖他擺擺手。 不過季河還是不甚放心,掐著中午放學的點來到學校,一到教室門口,就看見那小子果然湊到了姜睞旁邊。 “你中午去食堂不方便吧?我去給你打飯回來?” 姜睞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正要給季河發(fā)消息問他到哪了,一抬頭就看到了門口杵著的那尊黑臉雕像。 “不用?!彼绦ι斐鲆桓种甘疽夂竺妫骸拔摇∈鍋斫游伊??!?/br> “好吧,那我先去食堂了?!碧埔莺庹酒鹕?,路過季河的時候也十分有禮貌:“叔叔再見?!?/br> 季河:“……再見。”雖然他好像也沒喊錯,但這稱呼聽起來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季河走過去蹲下,姜睞抱著兩根拐杖爬上他的背,一拍他的肩膀:“駕,走了?!奔竞颖隳剡~開腿當好她的座駕。 大部分學生都奔去食堂了,于是此刻的校道變得空蕩蕩的,只有地上零星的落葉被他們踩碎,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由于男人一直悶頭往前走,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詢問她上午在學校怎么樣,姜睞察覺到了季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好奇地伏低身體湊到他耳邊:“在想什么???” 季河正思考得出神:“想給你換個座位?!?/br> “干嘛想換?” “還不是……”季河這才反應過來,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結(jié)結(jié)巴巴掩飾道:“咳,你坐教室那么里面……出入也麻煩,換個座位就……方便一點?!?/br> “是嗎?” 當然……不是。 雖然他不喜歡那個男生坐得離她這么近,還可以隨便靠近她,但以這樣的理由要求她換座位顯得他好像很小氣一樣。 見他半天沒應,姜睞又往前湊了一點,單手把男人的腦袋掰過來,看他臉上的表情:“怎么了嘛,你好像不高興?” 季河垂下眼簾,半晌才蠕動嘴唇嘀咕:“明明我才是……” 明明他才是她的……她的……? 跟在后面的“男朋友”叁個字在季河心頭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卻始終輕飄飄地懸在上邊,落不到實處。 ……好像哪里有問題? 季河回憶起前兩天他表白的場景。 在他說喜歡之后,她是怎么回答的? 要他證明他的喜歡,證明他會負責,然后就……沒了? 既沒有正式的回應,也沒有確切的名分。 也就是說,即使已經(jīng)稀里糊涂地深入接觸過彼此,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完了,但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處于交往的關(guān)系都還不確定。 “才是什么?” 姜睞還等著后面那半截話,就見男人頓了一下,神情怔愣,然后整個人突然蔫了,像是受了什么打擊。 “喂?季河?”她不解地戳戳他的臉,然后得到了他略顯幽怨的一眼。 “我已經(jīng)負責了……” 她再戳,“突然說什么呢?” 縱然季河心里迫切,但真要問出口還是一如既往地慫,他扭過頭去:“……沒,回去吧,飯要涼了?!?/br> “哦……” 最討厭話說一半了。 再次被吊起胃口的姜睞也假裝沒看出來男人有話要對她說,像往常那樣接話:“雞翅我要吃四個?!?/br> “……嗯?!?/br> 于是回去的路上,兩人雖然如常交流,但是各懷心思。 季河:她怎么沒追問? 姜睞:憋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