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她突然的擁抱讓寧白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眼前的人沒有回應(yīng),她以為寧白沒有聽見,松了松抱住寧白的手,再次問了一遍:“教授,你喜歡我嗎?” 寧白的頭低著,望著水槽里的碗,手里的動作沒有繼續(xù),半晌,也沒再說話。 蒲笙好似感受到了什么,松開自己的手,一種難言的難受感散開。 她遏制住自己的眼淚,頂著發(fā)紅的臉,第一次對寧白帶著兇意的語氣道:“寧白,你不要老是這種時候沉默好不好?!?/br> “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就說不喜歡,像第一次那樣。” “你說話啊,在猶豫什么?”蒲笙說完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決堤般涌出。 寧白聽見了隱隱的啜泣聲,再也忍不住回過身來。他想用手給蒲笙擦去眼淚,卻又被她一手推開。 “宿管應(yīng)該回來了,我回去了?!逼洋嫌檬种鈸踝】藜t的眼,背過身去就要走。 “我送你……” 沒等寧白說完,蒲笙果斷地說了句:“不用?!北汶x開了寧白家。 她沒有看見寧白握緊到泛白的手。 寧白深深地望著蒲笙離開的地方,又哭了,又讓她哭了。想著蒲笙此時必定還在落淚,他的心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怎么都疏通不了。 寧白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心,又怎么會不喜歡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么,活了34年,為什么不能如同當年頂撞父親那般,堅定而執(zhí)著。 回到宿舍的蒲笙,癱在椅子上的蒲笙難受地哽咽。 她照著鏡子,看著自己眼眶和臉頰都哭得通紅,慶幸現(xiàn)在宿舍沒人,不然這副模樣被人看見了都不知如何解釋。 瞥見自己身上還穿著寧白的襯衫,她撇著嘴,脫下來甩進自己的臟衣簍里,恨恨道 “誰要穿你的衣服?!?/br> 蒲笙呆呆地盯了半天,眼神松下來:“算了,洗個澡把它洗了吧?!?/br> 不一會兒,蒲笙便洗完了澡,用頭巾擦著自己的頭發(fā)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如果是寧白,她才不接。蒲笙這樣想著,急忙拿起了手機。 是顧時禮,看清楚名字的蒲笙眼里是難掩的失落。 “喂,學(xué)長?!?/br> “喂蒲笙,在學(xué)校嗎?” “在啊怎么了?” “上次你還欠我一頓飯哦,忘了沒?!?/br> “沒忘呢學(xué)長?!?/br> “那明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我想想哦……有空。”蒲笙思考了一下,確實還欠顧學(xué)長一頓飯,而且自己喜歡化悲憤為食欲,雖然每次吃得都不多。 “那就這么說定咯,拜拜?!蹦沁叺念檿r禮樂呵呵地掛斷電話。 掛完電話,蒲笙坐在椅子上看著再也沒有動靜的手機,她又有些難過了,為什么把她惹哭了,還不來道歉……是因為,自己連朋友都不如嗎,她又開始胡思亂想。 翌日晚。 蒲笙化了個淡淡的妝,只為了遮一下有些腫的眼睛,今天早上一起來便發(fā)現(xiàn)眼睛腫了,后悔昨天哭那么久。 校門口見面的顧時禮,見到了迎面走來的蒲笙,揮著他的手大喊:“蒲笙,這兒!” “顧學(xué)長。”蒲笙禮貌地回應(yīng)道。 她今天穿的一條杏色的連衣裙,頭發(fā)自然地落在肩上,顧時禮忍不住夸贊起來:“你今天真好看?!?/br> 蒲笙調(diào)皮地開玩笑道:“那學(xué)長的意思是我平時不好看咯?” “沒有沒有,一直都很好看?!鳖檿r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開玩笑的啦學(xué)長,我們走吧。” 兩人到了顧時禮提前訂好的餐廳。 點完餐后,蒲笙看著酒單,對著顧時禮問道:“學(xué)長,你喝紅酒嗎?” 顧時禮很詫異,看著安安分分的蒲笙,反問道:“你要喝嗎?” “我想喝?!逼洋舷肫鹆松洗魏蛯幇缀燃t酒的場景,是一次難以忘懷的回憶。 顧時禮笑了笑,說:“那行,你少喝一點,我不喝,萬一你喝醉了我好送你回去。” “好,那麻煩學(xué)長了?!逼洋线€是挺相信眼前的顧時禮的。 “不麻煩,只要你別怕我把你帶跑?!鳖檿r禮開著玩笑。 “沒關(guān)系,我才不怕?!?/br> 蒲笙沒有注意到的是隔著一個屏風(fēng)的一桌,是寧白和寧煙。 寧煙今天特意找了家評分很高的餐廳,請他哥來吃飯。 “哥,菜上齊了,快吃吧?!睂師煷叽僦鴮γ娴膶幇祝挚匆妼幇咨钌畹啬裁?。 她從寧白的視線望過去,是一男一女的一桌。寧煙定睛一看,女孩子背影好像有點熟悉,是……蒲笙。 寧白從蒲笙兩人一進來便注意到,她今天穿了條自己未見過的連衣裙,化了妝,旁邊的男人是……顧時禮,又是他。 他看著兩人說說笑笑,蒲笙時不時地抿一口紅酒,偶爾還捂著嘴笑一下,臉頰也漸漸紅了起來。 寧煙看著她哥的表情,輕聲問道:“哥,你要去打個招呼嗎?” 寧白收回目光,垂下眼瞼,松開緊握的拳頭,喉結(jié)動了兩下,壓著聲音道:“不用了。” 寧煙雖然覺得奇怪,兩人昨天不是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她倒也沒再多問,陪著寧白把飯吃了。 寧白吃得很快,像是特意為了要在蒲笙之前離開。 他開車把寧煙送回了她家,停在樓下時,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停在蒲笙的朋友圈界面,是分享的吃飯的照片,上面還有與顧時禮的合照。 他若有所思,最終掉頭,往學(xué)校的方向開去。 校門外,寧白盯著校門口過往的人,目不轉(zhuǎn)睛,生怕漏掉什么。 不一會兒,他看見顧時禮兩人并排走著,蒲笙走路到?jīng)]有搖晃,只是看起來些許困倦??磥頉]有喝醉,寧白心底松了口氣。 看著兩人走進校門許久未出,寧白才放心地離開,但他總覺得心底悶沉沉的,無法徹底放松。 寧白在家樓下便利店買了打啤酒,他看著手里的罐裝啤酒,仔細回憶著自己多久沒喝了,還是上次分手時喝過一次,至今已經(jīng)兩年了。 宿舍的蒲笙剛洗好,對著鏡子護膚時,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寧白,蒲笙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起。 “喂,怎么了?”蒲笙故意不懷好氣道。 “為什么不接我電話?”寧白沉悶的質(zhì)疑聲傳來。 蒲笙拿下手機看了眼,10個未接電話,全是寧白的。 “剛剛洗澡去了,沒帶手機?!逼洋侠碇睔鈮训卣f。 “過來,把你的東西帶走?!?/br> “什么啊,我的東西?你是說現(xiàn)在嗎?!逼洋峡戳丝幢?,快十點了。 “對,就現(xiàn)在?!?/br> “這么晚了,公交都沒了好吧?!?/br> “打車過來,給你報銷” “誒……”沒等蒲笙說完,寧白便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