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成想事情竟到了現(xiàn)在這副田地,如何面對駱煙和林君竹先不說,蕭沉到底都做過什么。 溫怡卿輕蹙眉拿起桌上的碗筷,過了許久又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采薇問道:“采薇,裘遠現(xiàn)身在何處?” “裘遠……裘遠……”采薇思索著喃喃了兩聲,“便是那日蕭公子身邊那個對娘娘不敬的小侍?已經(jīng)打了板子丟在柴房了?!?/br> “可是有些細節(jié)我并不知情?你將那日的事細細地說一遍。”溫怡卿急急地問道。 采薇毫無察覺這是溫怡卿的套話,她仔細地回憶著娓娓道來:“那日正是蕭公子奉娘娘的命整理閣樓的書冊,娘娘在一旁看書,沒過多久娘娘說覺得身上乏了想要小憩,只不過叫蕭公子服侍娘娘回殿罷了,可是裘遠那小侍膽敢辱罵娘娘……”她也低下了頭聲音慢慢減弱。 “接著說?!?/br> “蕭公子站在一旁卻并未阻止,娘娘氣狠了,便讓人打發(fā)了裘遠隨手奪了蕭公子身上墜著的玉佩,說裘遠冒犯娘娘定要蕭公子償還?!?/br> “等等,身上墜著?”溫怡卿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采薇。 采薇不明所以,只是睜著眼睛用力點頭:“是啊,娘娘?!?/br> 溫怡卿呆愣住了,過了良久才狠狠地吐了口長氣。 她聽過小宮女閑聊,說蕭質(zhì)子身世凄慘,生母早亡……那玉佩雕得是鴛鴦,底下寫著一行小字:寡人之妻楚楚。怎么瞧都是他亡母的遺物,又怎么可能隨意地墜在腰間,任是誰都能搶走呢。 在這個每一縷空氣都是陌生的世界里,溫怡卿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絲寄托,也是看在那杯茶的面子上才在林君竹的面前扯了謊。 卻沒想到蕭沉這是從頭開始就為她下了盤棋。 溫怡卿咬緊牙關(guān),憤憤地摔了碗筷:“將裘遠押回蕭沉那,不必給好臉?!?/br> “是?!辈赊狈炊行┬老?,從前果決的娘娘終于回來了,她福了福身快步退出寢殿。 照例這個時辰是周晏然指導小皇帝寫策論的時間,周晏然剛要踏入御書房卻不想撞見了披上披肩正要出門的小皇帝,他感到有些詫異:“陛下這是要往哪去?” “皇兄你來了,今日是向母后請安的日子啊,朕正想尋你呢。”周晉然笑著上前,少年瘦弱的身子在他面前還不夠看,周晏然看著他故作老成地在自己胳膊上輕拍了兩下有些好笑。 “臣竟忘了,該打?!?/br>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匆匆腳步聲,周晏然回身看去,正是監(jiān)察御史沉衍,他跑得滿頭大汗直直地跪在大殿上:“啟稟陛下,寧開科考舞弊一事已有進展?!?/br> 這是小皇帝從周晏然手里接過的第一案,周晏然不動聲色地看著周晉然一變再變的臉色。 少年還學不會喜怒不形于色,眉梢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沉下氣對周晏然說:“朕還有事要處理,母后那過些時日再去請罪,還請皇兄代為轉(zhuǎn)達朕的關(guān)切之意?!?/br> 周晏然挑了挑眉微微點頭:“這是自然,恭送陛下?!?/br> 他一路看著皇家園林的美景,踏著悠閑的腳步往永康宮走去,小太后出了這事恐怕也懶得同他周旋。 紅墻下兩個小宮女拿著掃帚,她們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周晏然的到來。 “我聽說現(xiàn)在宮外都在紛傳太后與蕭質(zhì)子的事,若是陛下知道了,娘娘豈不是要……” “怕什么,孝字大過天?!?/br> “可娘娘做出這種事,對得起先帝對溫家的庇佑嘛……” 周晏然停住腳步站在門后靜靜地聽著,神色不明。 “永康宮的差事便這樣清閑嗎,我瞧著哪日我定要回了娘娘將你們這些嚼舌根的小蹄子遣去浣衣局才好。” “采薇jiejie饒命,婢子不是有意的,采薇jiejie恕罪啊———” 采薇冷哼了一聲,叫一旁的侍衛(wèi)把兩個將聒噪的宮女拖下去,她跨步邁出門檻剛一轉(zhuǎn)身便看見周晏然直直立在門后,她嚇得渾身冒冷汗連忙跪了下來:“不知殿下在此,婢子失儀婢子該死。” 周晏然站著沒動,四周靜到采薇以為自己要命喪宮門了,她才聽到周晏然冷淡的聲音響起:“本王是來向母后請安的?!?/br> “是,婢子即刻通報,還請殿下在大殿等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