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要去郡城 fаdIа#59336;.#169;м
寨子里的大廳燈火通明,收拾得利落又熱鬧,隔幾處就有人呼喝立起,酒碗咣地撞到一處,吆五喝六勾肩搭背,喝得東倒西歪。 跟村子里幾年也搞不上一次的流水席也差不了太多。這一兩年比前些年已經(jīng)好點了,據(jù)說京城和州郡之間打得沒那么厲害,或許都有點打不動,僵持不下,不得不稍事休養(yǎng),百姓才能喘口氣,屯點糧了。 可這一桌桌的,齊纓從沒見過這么好的流水席,眼睛都瞪大了。去年張叁哥媳婦生了對龍鳳胎,張叔殺了頭野豬,還有好些野味,擺了一天流水席,可張叔是村里獵戶,時令也正好,大家都高興,好多人拿出些家里存糧,才張羅得起來。 現(xiàn)在這些大魚大rou,酒水糕點,其中會有多少是罔山村里搜刮來的。 一開始還吃得挺興奮,想到這里,齊纓忽然有點吃不下去。 ……只是這個大廳這樣的場合太少,如不是為慶祝守住了寨子,平時沒見用過。否則按方位來說,還真是個可以考慮的范圍,如果半山那兩顆樹可以倒下來,截掉泄洪道的分叉,往東南角帶。只是不知洪峰能有多大,能不能像小時候見過的那次那么大,今年會不會再有,是不是該去看一看山頂—— 回神的時候,桌對面的老四已立了起來,手里酒碗斟滿,一張白皙俊秀的臉泛起熏醉的紅色,似乎要向她敬酒。 老二也立起跟過來,眉梢吊起叁分,要勸住他:“少點安弟,少點?!抱掸??āìщц.ьì?(yuzhaiwu.biz) 老四推開老二,差點把碗里的酒都潑出一道:“沒想到你今天能還上這桌來,我心里不服,也不行了,” 那直得拐不了彎的智障眼神好像是喝多了,說的話聽著也極不舒服,總歸旁邊都有人,耿知襄就在,齊纓只得也站起來,應(yīng)付地拿只酒杯在手里, “這杯子不給面子,”他伸手指過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是,”齊纓回道,“我酒量淺,不好喝太多。” “那小嫂子還得練練,”老四有點歪倒,老二扶著他開腔了,“干不上幾碗燒刀子,怎么做寨主的女人?!?/br> 可耿知襄自己喝的是茶,這種場合還能遵醫(yī)囑,也算他頂?shù)米?,不慌不忙在那邊?yīng)人敬酒。齊纓也不接話,只道:“我這杯就干了吧,你隨意?!?/br> “我隨意?”老四哼聲,抬碗到嘴邊:“我干了!” 喝完把空碗往桌上不輕不重地一砸,臉上一片紅連到脖子,轉(zhuǎn)身便走了。她終于松一口氣。 “小嫂子,” 忽然有只手指摸上臉頰邊緣來,齊纓下意識甩開臉,老二的手指還停在半空,看她驚恐模樣,一雙細長眼睛沉了沉,現(xiàn)出點意味深長來:“小嫂子誤會。你臉上沾了點湯汁,全興只是幫你擦一擦。” 匆匆應(yīng)了一聲,齊纓往側(cè)里一步孤單單坐回位置上,便直看耿知襄在那邊跟人敬完了沒有。老二在原地立著沒多久,也轉(zhuǎn)身走了。 宴席散了?;匚萋飞?,燈籠在前面打著,走上草叢中鋪好的青石道,越走越幽靜。耿知襄沒想到齊纓會一路挽著他手臂,偏頭看一會,問道:“喝醉了?” 她搖頭。 “那挽我這么緊。”在宴席后半截就這樣了,椅子挪得跟他很近,跟挨在一起沒什么兩樣。 ……這會怎又不想親近了,齊纓腹誹,但也怕是不是扯到他了他不高興,松了手拉開距離:“沒醉,沒喝多少?!?/br> “還是醉了點,”耿知襄去攬她腰間拉她回來,他傷勢好得差不多了,行動已無礙,“反應(yīng)慢,聽不懂人話。” 齊纓皺著眉,但想到方才席間聽到的話,問道:“你過兩天,是不是要去郡城?” 她抬著頭,眼睛湛亮,月光和燈籠光下面龐很是生動,雖然這忽然一問有點一驚一乍的。耿知襄停了一刻,似乎在笑:“想我?guī)闳チ嗣?。要逛郡城,玩你的破陣戲??/br> 齊纓甩開臉:“不玩了。就逛逛郡城。” 她再也不想玩了。 “……”一個少年模樣的看守從對面岔道上拐出來,見到他們忙停下,匆忙低頭行禮,但兩人這下在說話,誰都沒有留意,只擦身過去,“為何不想玩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