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章 錯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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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我也該醒了。只是,人容易貪戀,貪戀著那些遙不可及的溫暖。──昭昭 / 當夜幕褪去,窗外的天空由黑轉(zhuǎn)為深藍圍繞在視線邊界的云層厚厚的伏著。被遮擋在云下的秋陽像破土的芽想掙扎出一絲微光,卻被來勢洶洶的灰云大軍給掩去。 學妹因歡愛后的倦感漸漸沉睡后,我便換回自己的衣服自學妹家離開。 清晨的馬路上,除了零星急駛而過的車輛外,屬于這座城市里的瘖默也僅止于此刻。 站在冷清的十字路口,回首凝望身后頂樓的那點火光,我輕嘆了一口氣。 「算我對不起你吧!學妹?!?/br> 口中的喃喃自語像是自我安慰,但更多沒說出口的話其實殘忍。于是,我選擇不告而別,因為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假裝喜歡或著愛她。與其讓我們都戴著面具在一起,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可是感情的事又怎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不曾相遇?;蛟S就不會喝那么多的酒,也不會有那么一點點的情不自禁;現(xiàn)在也就不會如此狼狽的逃開。 當我還在思索著在學校要如何避開學妹時,不知不覺也已經(jīng)走到了學校附近。路邊小報社的門口燈火通明,一群貪黑起早的派報員手腳俐落的把一張張夾報擱進報紙里。 在路邊佇足了一會兒,舉手捂住口鼻深深地呼出一口熱氣,想藉著那口熱氣暖暖被凍僵的雙手。 倏地,一條圍巾從身側(cè)繞到我頸上,我不假思索的往右揮拳。 陳景中偏頭一閃,大叫:「喂,孟曉昭是我?!苟嗵澦綍r有在運動,反射神經(jīng)還算不錯及時閃過我的攻擊。 我好氣沒氣的投給他一記白眼,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指著不遠的摩托車說:「打工?!?/br> 我對著他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有打工啊,真是個上進好青年?!股焓峙呐乃募?,說:「那你繼續(xù),我不打擾你了?!乖捯宦渫?,我立即拿下披在肩頸的圍巾。 「我先忙了,圍巾你先披著,中午學校餐廳見,不見不散??!」他自顧自說的倒著跑回摩托車旁,完全不想接過我手中的圍巾。 「喂,陳景中你不要我就把它丟了哦!」我作勢要把圍巾丟在地上。 他一腳跨上摩托車,笑著回道:「可以啊,如果你想丟就丟。我先忙了,再不送等一下太晚會被老闆罵,先這樣,再見?!?/br> 不等我回話,旋即揚長而去,留下臉色凝重的我兀自站在原地沉索。 垂眸看著手里深灰色圍巾,沒有太多的變化,細密不一的編織讓我不禁皺眉,心道:這么粗製濫造的圍巾究竟是去哪里買的?不會是他自己編的吧? / 回到宿舍后,文伶因為一早有課,早早就起床漱洗。 「小伶,我回來了?!?/br> 「我說你一整晚到底跑去哪里野了?昨晚回家后我在樓下遇見你們班上的同學叫吳、吳什么儀的?!刮牧嫔焓謸趿宋业穆?,硬是不讓我回房間。 我整個人斜靠在墻上,細聲回道:「吳佩儀?」 「對,就是吳佩儀,我問她你們班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報告要趕?她說最近并沒有什么報告要做。 所以,你老實回答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為什么這么『早』才回來?一定要俱實回答,否則殺無赦?!顾值渡斓轿也鳖i前做了一個劃刀的手勢看起來殺氣騰騰。 「大人饒命??!小的并沒有說謊,我的確是跑去同學家討論報告的事。后來同學心情不好拉著我跟他到酒吧喝幾杯,一時喝多了就到同學家瞇了一下。我這不是一醒來就回來了嗎?」 文伶懷疑的斜瞅著我「你沒騙我?」 我沒輒的嘆了口氣,「唉,我騙你做什么?」或許是我充滿血絲的眼讓文伶心軟,便沒再逼問我什么。 她語氣放緩的問:「喝很多嗎?」 「沒,就一杯調(diào)酒加兩三瓶啤氣,一點點醉而已。不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清醒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記得你十點多不是有兩堂課?」 「嗯,所以我現(xiàn)在趕著去補眠,今天的課不能缺,不然明年沒辦法畢業(yè)我一定會被我爸揍得扁扁的。」 文伶摸摸我的頭,「先去睡吧,十點我會打電話回來。記得起來接電話就好?!?/br> 我努了努唇角,心里帶著感謝,「那我先去睡了,記得叫我起床?!?/br> 「嗯,沒問題?!?/br> 「對了,書妤呢?」進房前我看了斜對角的門板一眼。 文伶投給我一記衛(wèi)生眼,小聲道:「你能不能別老是問她,多想想你自己好嗎?」 聽著文伶的話,我隨意的聳聳肩,「習慣了,一時也改不過來?!?/br> 「記得蘇裕杰昨天還嚷著要在客廳打地舖,后來我先睡了,如果你剛才進來時沒看見他,應該就是回去了。」文伶不以為意的說著,可是聽在我耳里卻格外的刺耳。 記得方才進屋前玄關(guān)上的那雙紅色運動鞋,不正是蘇裕杰的嗎?該睡在客廳里的那個人不見了,應該是進房睡了吧? 思及此,我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后記:久違的發(f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