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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母慈子孝、賓主盡歡。 飯后張坤還有事情要忙,先開車離開。黎陶然依舊想著撮合兩人,拉著老公出門遛彎,把空間獨留給兩人。 一桌子都是合自己口味的菜,孟和光父母還總給自己夾菜,江憶然毫不意外的吃撐了,減肥計劃再次擱置,靠在沙發(fā)上揉揉肚皮。 “喝這個吧,等下出去走走?!泵虾凸膺f上一杯山楂汁,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他的手機,“還有,同學們都在問你,你自己回復吧?!?/br> 手機頁面停留在班級的群聊,一排整齊的@孟和光,問的卻是麥麥怎么樣了,估計他也是招架無力。 江憶然接過手機,先是給各位同學報了平安,再三保證她真的沒有事情,群聊刷屏的速度才慢下來。 一杯酸甜可口的山楂汁下肚,生津開胃,腹中的飽脹緩解了不少,江憶然于是換了個姿勢,抱著抱枕在沙發(fā)上癱起來。 “老孟,你偷加了多少?” “什么?” 坐在一旁看書的孟和光,被江憶然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問懵了,反應(yīng)之后才明白問的是哪件事,短暫慌亂后穩(wěn)住心神淡然回道。 “20克?!?/br> 江憶然不應(yīng),只是繼續(xù)盯著他的眼睛看,孟和光被盯得心虛,默默修改了答案。 “25克。” 江憶然依舊不說話,只是看著孟和光的表情,心里已經(jīng)有了真實答案。 孟和光被盯得不自然,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小心說出:“29克……29.5克……” “加起來49.5,差一點死刑?!苯瓚浫豢偨Y(jié)道。 她給湯加浩的那邊的要求是20克,加起來剛好夠趙愷安在死刑線前走一遭。 不知道趙愷安和心理活動如何,但曾經(jīng)無限接近于死刑的他,即便活下來,這輩子也再難重見天日。 這一回,趙萍砸再多的錢也救不了她的寶貝兒子。 一步錯,步步錯。 有些東西,最開始就不能碰,每個人都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曾經(jīng)趙愷安拿來威脅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究是砍在他自己頭上。 而她還只清算了一項,其余的樁樁件件,都還在路上。 【幫我約個時間吧?!?/br> 江憶然在群里拜托有權(quán)限的同學約定探監(jiān)時間,而另一位家在上海的同學姍姍來遲,一上線就放出個大消息: 【胡歆岳:麥,恭喜你要結(jié)婚了,訂婚宴下周六】 【?】 【?】 【?】 一連好幾個問號足以證明同學群的震驚。 失蹤一個月的人突然訂婚,消息還是別人說的,怎么看都不正常。反倒是江憶然最淡然,跟在在一排的問號后好心提醒: 【別隨份子,要不回來】 【胡歆岳:?這是份子的事嗎?】 【胡歆岳:我就知道你后媽沒安好心,她兒子出事影響股價,就火速安排給你聯(lián)姻救市。市中心場地排滿了就訂到浦東,幾家上市公司在上海連個場地都搞不定,訂婚宴跑到浦東辦,讓人笑掉大牙】 【胡歆岳:真是氣死我了,感覺全上海都在看笑話!】 【看唄,反正這婚結(jié)不成也訂不成,隨便他們鬧】 訂婚這件事在江憶然意料之內(nèi),大學畢業(yè)前第三任后媽就想替她張羅這事,換到第四任后媽依舊想要靠她聯(lián)姻獲利。 兒子是寶貴的繼承人,女兒就是只配聯(lián)姻交換的政治工具。 早晚都有這么一遭,她早做好準備了。 “這么自信?”孟和光不知道在哪窺屏,跟上了吃瓜的速度。第四任后媽比第三任強勢太多,但看起來,江憶然似乎還沒之前那么煩心。 “我只是像孤兒,偶爾是孤兒,又不是真孤兒。我爹不做人,不還有那么多的媽嗎?” 三媽四媽靠不住,總是有靠得住的,她人如浮萍,總不能真的隨風飄搖無所依。 況且她并不是無根生的野草,能被華娛總裁認作干女兒,不只是因為她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養(yǎng)母,更因為她身后諸多復雜的利益牽扯。 簡單來講就是,她自己都不能完全決定的人生,還輪不到這位后媽指手畫腳。 孟家在市中心的別墅留了她的公主房,她的生活用品在這邊都有一套,自然就在這里住下了。 大概是突然解禁了,于是什么消息都趕在同一天,江憶然剛躺到床上準備睡覺,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電的是荊碩,第一通電話掛得很快,她都還沒摸到手機鈴聲就結(jié)束了。還沒來得及躺回去,第二通電話緊跟著過來,江憶然站在床邊,聽著鈴聲從A段唱到B段,確認不是如上一通般誤撥,才趕在鈴聲的最后一秒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吵吵鬧鬧,像是在什么兄弟聚會的酒局上,背景音里三四個男聲侃天說地,唯獨聽不見荊碩的聲音。 江憶然耐著性子聽著背景的雜談。 他們從上周的迷笛音樂節(jié)陣容聊到某位歌手演唱會的彩排花絮,聽起來應(yīng)該是場音樂人的聚會。她當作八卦在聽,男藝人的吃瓜速度絲毫不遜于廣大網(wǎng)友,她之前對國內(nèi)音樂圈不熟,聽得津津樂道,補充不少冷知識。 話題轉(zhuǎn)了幾圈,聊到了Epoch的專場,也是上周唐坤尼的生日會,在座的終于想起這還有位Epoch現(xiàn)役成員,連忙把被cue到的人拉起來。 “碩兒這酒量也不行啊!接他的人來了嗎?” “第一個電話讓他自己掛了,第二個沒打通,我再打個試試吧。聽說他們助理換了個女生,這大半夜的把人叫出來弄一個醉鬼,一會都幫把手??!哎?他手機呢?” “要不我喊宋昱過來吧,你都說助理是女的,她也弄不動啊?!?/br> “昱哥合緒他們裉煲埠染屏耍這不都趕到一塊了……臥槽電話通的……?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集體回憶剛剛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幸好,一直在聊的都是音樂。 面對冗長的沉默,江憶然直截了當?shù)貑柫说刂?,確認位置后踩著拖鞋出了門。 按著他們給的地址,江憶然穿著睡衣趕到玉珍記,包廂里荊碩已經(jīng)睡了有一會兒了。 這頓荊碩的接風宴,以主人公率先不省人事中止,一群人興盡至歡,卻沒考慮行李都沒放的孤家寡人荊碩怎么回去,只好讓可憐的小助理來收拾攤子。 好在其他人還意識清醒,酒駕不行但抬人還是可以的。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塞進副駕,折騰出一身薄汗的同時酒也醒了些許,不知道誰“臥槽”了一聲,而后迅速捂住了嘴。 “行,謝謝你們了,荊碩我就帶回去了?!?/br> 看著荊碩被塞進副駕,江憶然關(guān)上門,對幫忙的幾位表示感謝。夜風吹動發(fā)絲,黑色的長發(fā)拂過傲人的胸前,出門前特地披上的外套能擋住風光擋不住曲線,遠處的醉鬼吹了聲輕佻的口哨。 路虎揚長而去,留下原地等待代駕的眾人。 風吹散了些酒氣,有人想起剛才那句莫名的“臥槽”,追問起來源。 “哥兒們,是驚嘆人家身材好,還是羨慕荊碩好福氣???” “都不是,這人我認識,麥姐,我前女友經(jīng)紀人……”那人長吸一口北京的霓虹夜色,慢慢吐出一口濁氣,拍拍旁邊人的肩膀,“珍惜荊碩吧,多半是要起飛了……我前女友就是被她帶起來后把我甩了的?!?/br> “荊碩把你甩了?”有人喝多了,已然思維混亂,只聽到幾個關(guān)鍵詞就隨意拼了起來。 “……滾。” “……” “真這么牛逼?” 代駕三三兩兩到達,接風宴終將散場,唯有疑問落在風里,沒有人回答。 接到醉得不省人事的荊碩,不好再回孟家,想了下就近找酒店休息的后果,江憶然認命的趴在方向盤上,宣告短暫的假期結(jié)束。 導航定位到Epoch的宿舍,地圖不斷縮小,延伸到京郊的位置。 開車上路,荊碩在副駕上睡得香甜,只是在偶爾啟停時調(diào)整下身子,在安全帶束縛下艱難挪動。 “江憶然……” 半夜的路面沒什么車,相比白天的喧鬧安靜太多,荊碩的夢囈宛如驚雷,剎那間江憶然還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江憶然……麥……”荊碩再次出聲,證明江憶然沒有幻聽,她的名字被荊碩含在口中仔細咀嚼,仿佛能品嘗到名字里的滋味。 江憶然感到一絲疑惑,畢竟上次見面(zuoai),荊碩全程臭著張臉,連她主動的親吻都躲了過去。 喝醉了還念她名字……在夢里罵她嗎? “荊碩,你要吐提前說一聲?!?/br> 不管對方聽沒聽到,江憶然先提醒到位。 她從孟家出來,開的當然是孟和光的車,要是真吐到車上,孟和光肯定會念她大半年,還要賠輛車。雖然不知道荊碩酒品如何,喝了多少,會不會吐,但準備工作要做好,她脆弱的錢包不想承擔額外的購車費用。 “江憶然?”在夢中聽見有人喊自己,荊碩掙扎著睜開眼,看見正在開車的江憶然側(cè)顏,還以為自己沒有醒,“我真是瘋了,居然夢見你了……” ……行吧,還是一如既往不待見她。 雖然和他們都發(fā)生了rou體關(guān)系,但江憶然秉持著走腎不走心的原則,本質(zhì)上大家都只是同事,不過她的業(yè)務(wù)范圍有點廣而已。他們幾個私下對她態(tài)度怎樣,是否喜歡她,她都不在意,她需要的只是聽話能賺錢的藝人。 鄭合緒那種動不動跳腳也無所謂,在韓國她遇見過的刺頭比他難搞多了,韓國人的高傲自大遠不是國內(nèi)暴發(fā)戶能比的。 反正她都有辦法就是了。 做經(jīng)紀人,最怕的就是和自己手下的藝人談戀愛。 在韓國,這是明晃晃的鐵律,在國內(nèi)卻沒有這種規(guī)定,只有無數(shù)人趟出來的血路,卻依舊阻擋不了有些人前赴后繼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