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畔電器董事長高調(diào)宣布和廣業(yè)證券合伙人趙春南離婚。

    一時間有人罵他落井下石，有人稱他及時止損，好在開盤之后，江畔電器的股價短暫下跌后漸漸有了抬升態(tài)勢，算是穩(wěn)住了股東和市場。

    與之相反的是廣業(yè)證券，一開盤就俯沖而下，兩小時宣布跌停。然而股票能跌?？苫饹]有，幾乎一路直下劃出一條跳水線，和天臺自由落體的軌跡完全一致。

    一層又一層的負面新聞纏身，市場表現(xiàn)降到谷底，股民紛紛跑到位于金融中心的廣業(yè)大樓表達憤怒，大廈物業(yè)不得不緊急關(guān)閉進出口，避免猩紅的油漆灑滿辦公區(qū)域。

    隨著張雅鹿案件重新立案調(diào)查、趙愷安被北京海關(guān)拘留的消息傳出，廣業(yè)證券不得不和趙春南進行切割。但市場定勢已經(jīng)形成，再怎么公關(guān)也改變不了趙愷安強jian殺人的事實。

    正如江憶然所說，趙愷安的牢坐定了。

    趙春南終于如愿見到了兒子，但在輿論大潮前，她的人脈手段要么成了死棋，要么螳臂當車杯水車薪，晚了這幾天，事情已成定局，無力回天。

    會見室里，趙愷安怨恨地看著母親，恨她沒能斗過江憶然，恨她沒早點帶律師來見自己，恨她沒能第一時間擺平海關(guān)害他在拘留所蹲了幾天。

    他沒有錯，是江憶然設計陷害他，她和那個幫他收拾行李的賤人是一伙的，都是為了害他！

    但沒有關(guān)系，他早晚會出去的，那些陷害他的賤人他都會一個一個找出來，用他最喜歡的方式折磨她們，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趙愷安的想法要落空了。

    攜帶大量毒品入境，本就是從嚴處罰的罪行，一些舊案重審，數(shù)罪并罰，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很難保證趙愷安能留下這條命。

    不過至少，因為毒品犯罪的緣故，趙愷安能夠活到明年六月，期間表現(xiàn)良好，未必不能減刑為無期。

    只是，他會嗎？

    趙春南高薪聘請的律師不會算不到這些，明白未來命運的母子二人隔著玻璃窗痛哭。

    收到他們母子相見的照片時，江憶然人在青島。

    眉姐作為Epoch前經(jīng)紀人，盡職盡責幫忙安排了近一個月通告，這場音樂節(jié)是Epoch長假后第一次大型演出，她帶著自己手下的藝人一同過來。

    幾天的魔鬼訓練，緊急趕工重編了表演曲目。

    Epoch不是主邀嘉賓，但好在樂石的招牌夠響，仗著公司的面子，Epoch的出場次序和彩排時間還算合理。

    太陽還沒下山，斜掛在蔚藍色的天邊，但空氣已經(jīng)沒那么燥熱，吹來些許海風帶來絲清涼。

    前一組藝人結(jié)束了彩排，在臺口和Epoch相遇，熟悉地擊掌撞肩，似是許久未見。

    趁著他們寒暄的功夫，江憶然打開短信界面，在收件人那欄填進一串不在通訊錄里的數(shù)字，編輯、發(fā)送：

    【還不動手嗎？】

    舞臺上“喂喂喂”的聲音傳出，五個人各自執(zhí)麥一一試過，確定好音頻參數(shù)后，Program播放起修改過的伴奏。

    其他事情或許可以否認，但他們對舞臺對熱愛真摯。即便身后還有場工在調(diào)試舞臺設備，整體如工地般混亂，他們依舊把這次當作正式舞臺，認真對待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音符。

    【?！?/br>
    是手機短信通知音。

    【這不是在等你批準嗎】

    舞臺上Epoch結(jié)束了全部曲目的彩排，在下臺口被下一組彩排的藝人堵個正著，聽不清在寒暄什么。江憶然沒有回復，收起手機趕到臺口，上一組彩排的藝人還沒走，和Epoch勾肩搭背討論等下去哪吃海鮮。

    見到江憶然過來，連忙征詢江憶然的意見。

    “可以去，但不能吃?！?/br>
    江憶然還是那套小助理裝扮，肥T牛仔褲，帽子口罩捂得嚴實，一半為防曬，一半是想避免麻煩。

    “眉姐什么時候管你們這么嚴了？來青島不吃海鮮多可惜啊！美女通融下唄，吃一頓沒事，你也一起去，哥們兒請你，別跟眉姐說就行了?！蹦沁厴逢犞鞒唇瓚浫灰簧順闼?，只當是林眉派給Epoch的助理。

    小助理一個月才幾個錢，吃頓海鮮消費不少，他這賄賂也算誠心。

    “不可以，眉姐交代我，要嚴格控制他們飲食以保證體型?！?/br>
    像個真正的應屆畢業(yè)生，江憶然隔著口罩，一臉義正言辭，拒絕了樂隊丟來的糖衣炮彈。樂隊主唱王可看向宋昱，這小助理還能拗得過隊長的意思？先斬后奏得了唄！反正公司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

    “看著不能吃太痛苦了，老王，要不下次吧，或者晚上回酒店咱房間里聊?！彼侮艑ι贤蹩傻难凵駸o奈回復，以前他們幾乎沒忌口，想吃吃想喝喝，可以和圈內(nèi)好友聊音樂把酒言歡到半夜。

    現(xiàn)在不行，江憶然就像個人型鬧鐘，時時刻刻盯著他們的衣食住行，提醒著他們作為偶像的工作準則。

    不聽？

    輕則被湯加號加訓，重則喪失交配權(quán)。

    微博不斷上漲的粉絲數(shù)和漸漸上升的專輯銷量證明江憶然的方法是有效的，只要腦子不傻都知道跟誰走，現(xiàn)在他們從事業(yè)到身體都被江憶然吃死，也就鄭和緒偶爾作死唱唱反調(diào)。

    “哎呀，不差這一頓嘛！”王可給隊友遞了個眼色，攬過宋昱的肩膀往外走，邊走邊說：“你們這次編曲有點意思，還想找你聊聊的，等會老實交代啊，這次是誰的主意?！?/br>
    都是多少年的老伙計，一個眼神瞬間明白主唱的意思，樂隊其他成員裹挾著Epoch其他人出去，最后落單的兩位推著江憶然的肩膀往外走。

    “meimei，出來工作別這么嚴肅，該工作時工作，該摸魚時摸魚，有些事情睜只眼閉只眼嘛?！?/br>
    吃飯的海鮮大排檔離音樂節(jié)舞臺有些距離，一群人浩浩蕩蕩迎著日落，在沙灘上打打鬧鬧，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進了包廂，江憶然明白過來，王可他們樂隊是早有預謀。

    八月的青島還是旅游旺季，口碑不錯的大排擋高峰期一座難求，他們進來直奔包廂，顯然早就預定好了。

    不過難得外地相聚，江憶然沒理由阻止人家好友小聚，安心扮演好小助理的角色。只是有江憶然在門口坐鎮(zhèn)，大家期待的痛風套餐沒能如期出現(xiàn)。

    即便點餐的時候江憶然什么都沒說，但Epoch的幾位還是老實選了白水煮一切。為了不讓朋友太難受，那邊樂隊也跟著沒有點海鮮。

    后廚主廚看著單子上毫無油水的一桌菜，懷疑這群人是來飯店找茬的，想起他們的藝人身份，又默默感嘆做明星不容易。

    Epoch這一個月幾乎沒什么活動，兩個組合難得相見，趕上彩排結(jié)束各自都有了新變化，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聊著聊著，那邊樂隊的吉他手把隨身背著的吉他抱到胸前，兩邊竟唱了起來。

    在場年紀最小的胡千典悄悄溜過來，撤過江憶然身旁的塑料凳子坐下，江憶然不知什么時候帶的pad，正看著上次那些他看不懂的數(shù)據(jù)和流程圖。

    “麥麥姐，你會不會覺得無聊?。克麄兙褪沁@樣，一聊到音樂就打不住，唱兩三個小時都有可能?！?/br>
    “沒事，挺有意思的?！?/br>
    她理解胡千典怕她聽不懂會尷尬特地來陪她的小心思，只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音癡。

    先不說在韓國做練習生必須要學習的聲樂和樂理，就是剛剛他們討論過的，覺得很不錯有新意的舞臺編排，還是她和編曲人一點點改出來的，胡千典怕是一時關(guān)心全都忘了。

    “哦……我忘了，《New  Epoch》還是你改的……”

    突然恢復記憶的胡千典有些尷尬，扣著破洞牛仔褲的毛邊不知所措，猶豫半天才小心翼翼搭上江憶然的手，“我有些無聊，我們出去走走吧?！?/br>
    手背被溫熱覆蓋，帶著層緊張的薄汗。

    江憶然偷笑，胡千典雖然鬼點子多，哄騙楊總眉姐手到擒來，但在男女之事上還是藏不住。從彩排結(jié)束就有意無意往她旁邊蹭，被鄭和緒拎走后還一直往門口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關(guān)注點在哪里。

    活是其他人在干，她偶爾監(jiān)工，剛巧無事，就應了他的約，兩人悄悄從門邊溜出去。

    門口一整條街的海鮮大排檔，正是高峰時段，海鮮燒烤的味道撲面而來。

    胡千典越聞越餓，他們今天唯一吃到的海鮮就是白灼蝦，原汁原味沒有絲毫調(diào)料，街上濃重的油煙味刺激著味蕾。胡千典可憐兮兮看著江憶然，試圖用和眉姐撒嬌的方式說服她。

    “麥麥姐，我真的好想吃燒烤，能不能就吃一點點，就一點點。”

    胡千典的食指和拇指捏到僅有一點點縫隙，以證明自己真的只吃很少一點，解饞就行，卻被江憶然無情拒絕。

    “一點也不行哦，下周拍模卡，你們誰身體數(shù)據(jù)不達標，我會直接撕掉?！?/br>
    把胡千典捏起的手指合攏到?jīng)]有縫隙，江憶然直接帶人離開這片罪惡的街區(qū)，至于是不是他們商量出來的調(diào)虎離山，只能寄希望于他們的自覺。

    “我們又不是模特，拍?？ㄓ惺裁从冒?？”胡千典跟在后面小聲嘟囔，聲音隱匿在嘈雜的街道。

    “你們不想拍廣告？不想穿高奢？不想拿下國際大牌代言？你們是偶像組合，不是藝術(shù)家，想吃飯總得有碗筷吧，飯不會自己喂到嘴里的?！?/br>
    海邊落日余暉未盡，看著大海與夕陽，江憶然好心情地多解釋了幾句。

    國內(nèi)環(huán)境和韓國不同，打歌舞臺收視寥寥，真正的宣傳在綜藝，咖位提升在代言，偶像的作品開始往影視轉(zhuǎn)移，音樂成了若有若無的點綴和初心的標榜。

    想要讓藝人檔次提升，看秀、穿高定、和時尚品牌合作是最有效的方式。

    樂石手下都是純粹音樂人，做事一股老舊腐朽的國企范，合作代言要么是人情關(guān)系，要么靠對方找上門。

    Epoch的咖位根本不會有潮牌奢牌關(guān)心，那就只能依靠她在U2積累的時尚資源主動出擊。

    “大海真美?！?/br>
    重新回到海岸邊，赤腳踩在沙灘上，望著天邊最后一絲光亮消失，天空和大海融合成相近的深藍，江憶然忍不住感慨。

    胡千典也跟著感慨：“可惜沒時間好好玩一圈……麥麥姐，我可以親你嗎？”

    “??？”江憶然有些跟不上胡千典的轉(zhuǎn)折，轉(zhuǎn)頭看到四周三三兩兩的游客，“這里？”

    “這里很美，我想和你在這里留下美好的記憶，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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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廚

    前：你這是為難我胖虎

    后：兄弟們幕后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