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辣手
金血教眾教徒一見此人,集體跪落在地,齊聲道:「恭迎總祭司!」 那人趾高氣昂,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平舉雙手,示意教徒起身,教徒受命照辦,接著那人又喚來一祭官,在他耳旁囑咐,那祭官聽道:「我教金階堂血祭總祭司『辣手吹花』曾夫佑大人問你們來自何方?何故搗亂我教神圣血祭?」 那鏢局領(lǐng)頭喝道:「俺揚(yáng)名鏢局辦事還要看你們面子???你們要?dú)兹税彻懿恢?,俺待會兒還要上廬山大會,沒空與你們瞎耗!快叫王老村長出來領(lǐng)回標(biāo)物,咱們便走!」 祭官接著道:「神圣血祭不留活口,此處已無生人,而你們既已闖入,也不能活著離開。」 鏢局嶺頭怒道:「他娘的!俺牛騰星可不是被人嚇大的,有膽量儘管來殺!」 此時(shí)總祭司曾夫佑終于開口說道:「你是大俠刀劍辰拜把兄弟牛騰星?」 牛騰星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俺就是牛騰星,刀劍辰是俺老弟!」 曾夫佑聽完,突然大掌劈向牛騰星,牛騰星反應(yīng)不及,硬吃一掌,口吐鮮血,曾夫佑面露愁容,低聲道:「差勁差勁,這樣如何能講義氣?」 旋即又贊一掌,此番牛騰星已有準(zhǔn)備,趕緊提刀來擋,卻見曾夫佑掌勢一翻,轉(zhuǎn)打牛騰星身旁矮胖之人,牛騰星急喊:「橋尺老弟小心!」 話才說到一半,只見曾夫佑掌勢突停,袖口噴出紅花片片,灑在那人臉上,那人頓時(shí)雙眼緊密,面容痛苦,支吾說道:「媽的!是辣油!」 牛騰星強(qiáng)忍傷痛,氣道:「你這廝盡使小人招式,有種對俺下手!」 曾夫佑也不管牛騰星怒喊,逕自笑了起來,道:「你便是十方惡煞『毒藥師』黃橋尺?」 韋葆斌一聽大驚,而那人頻揉雙眼,道:「是又怎樣?」 曾夫佑道:「你兄弟半數(shù)命喪刀劍辰之手,何故委身于其義兄靡下?」 黃橋尺道:「哼!關(guān)你屁事!你問這個(gè)做什么?」 曾夫佑忽然厲聲喝道:「有件事是你們有錢人一輩子都不會懂的,那就是──義氣!」 此話蹦然而出,眾人皆摸不著頭緒,一旁祭官連忙解圍道:「總祭司問話無需理由!老實(shí)回答便是!」 黃橋尺道:「放你媽狗屁!我說不答就不答!」 曾夫佑插道:「很好!今日為了義氣二字便要取你性命,受死來吧!」曾夫佑提掌又要攻來,此時(shí)牛騰星連同背后揚(yáng)名鏢局眾人皆抽刀來擋,祭官們一看也跳入戰(zhàn)局,登時(shí)現(xiàn)場一片混戰(zhàn)。 韋葆斌躲在廟中,觀察雙方情勢,心想:「這曾夫佑瘋瘋癲癲,可武功卻不馬虎,揚(yáng)名鏢局人數(shù)較少,那牛騰星受了掌傷,黃橋尺眼睛受創(chuàng),恐怕便要不敵,我是幫還不幫?」又想:「牛騰星是刀劍辰義兄,我?guī)退闶菐土顺鹑?;但不幫,那黃橋尺也兇多吉少?!乖傧耄骸缚晌壹幢愠鍪郑鸵欢◣偷昧怂麄儐??」 韋葆斌雖然已練有神功,手握神劍,但除怪人之外,從未與人對敵,對自己實(shí)力并未有十足信心,當(dāng)下躊躇不已。 雙方纏斗片刻,金血教優(yōu)勢漸露,揚(yáng)名鏢局倒下人數(shù)漸多,徒留牛騰星與黃橋尺兩人奮力抵抗,韋葆斌見此情況,又想起金血教方才殘忍情事,憤怒之心重新燃起,已不管后果,提起雪凜,便往敵陣沖去,口中喝道:「金血邪教!休得倡狂!」 這突來敵襲,金血教眾人頓時(shí)大亂,牛騰星趁機(jī)撂倒數(shù)名祭官,牛家刀法直指曾夫佑,曾夫佑談笑風(fēng)生,大掌一揮,又是漫天紅花,牛騰星叫道:「媽的又耍小人招式!」不料卻吃到一片花瓣,霎時(shí)嘴里火辣,有苦難言。 此時(shí)韋葆斌已然趕到,曾夫佑見樣,臉上顯露疑惑神情,韋葆斌對此人武功頗有忌憚,順手一使便是孫子劍式「決水千仞」,此招劍身由上往下突指,宛若決積水于千仞之山,勢如破竹,搭配雪凜神劍,其勢更是難擋,曾夫佑見此絕妙劍法,總算有些慌張,連忙后退幾步,重整旗鼓。 韋葆斌同時(shí)暗忖:「自我學(xué)得神功,得雪凜劍后,從未使過孫子劍法,沒想到這劍法配合真劍,竟有如此威力,令眼前之人這般畏懼?!鬼f葆斌有所不知,這孫子劍法創(chuàng)立之初,本就以劍為主,若改用赤手空拳來仿效,失去劍鋒作為威嚇,又失劍長克敵機(jī)先,威力大減,如今搭配神劍使出,自然有數(shù)倍之威。 韋葆斌見攻勢奏效,正要乘勝追擊,曾夫佑突道:「百勝兄是你嗎?」 韋葆斌怎知其所說何人,一時(shí)停頓下來,牛騰星在一旁口齒不清道:「小心他又出暗招!」便提刀攻來,曾夫佑作勢又要灑出紅花,牛騰星心生懼怕,大退數(shù)步,怎料竟是虛招。 曾夫佑又道:「百勝兄你可終于露臉了!你可知沁兒找你找的好苦?」 韋葆斌看此人似乎將自己與某人錯(cuò)認(rèn),又聞連沁姓名,也不說話,端看曾夫佑有何話說。 曾夫佑續(xù)道:「當(dāng)年你被姜松柏這jian臣設(shè)計(jì)陷害,練那什么焚火功,內(nèi)力逆行倒施之下,腦子也給練壞了,又被連濤這娃兒狠心篡位,趕出金紅教。后來我到神魔教總壇尋你,只見你蓬頭垢面,胡言亂語,就是無法勸你歸去,這下你我重逢,何不與我回去,和沁兒相聚?」 韋葆斌聽完暗想:「原來還有這層秘密,當(dāng)年沁兒只說了一半?!褂窒耄骸冈谏衲Ы炭倝c我相似之人,難道是死老怪?是了,多年以來,我臉上鬍鬚未剪,滿嘴雜毛確實(shí)與死老怪有幾分神似,難怪村民也將我倆誤認(rèn)。」 曾夫佑見故友隻字不語,道:「我就知道!你們有錢人一輩子都不會懂的,就是義氣!哼!」兩袖又是一拂,辛辣紅花再現(xiàn),韋葆斌趕緊后退,卻見曾夫佑躍上屋頂,揚(yáng)長而去,朗聲道:「血祭功成,回教!」金血教徒一聽,紛紛速離而去。 曾夫佑舉動莫名,韋葆斌也不在意,便來看牛、黃二人傷勢,牛騰星見韋葆斌走近,拱手躬道:「恩公出手相助,俺牛騰星在此謝過?!?/br> 韋葆斌道:「牛兄不必多禮。金血邪教草菅人命,人人得而誅之?!?/br> 此時(shí)黃橋尺雙眼已漸恢復(fù),接著道:「難道這位不是金血教連百勝連前教主?」韋葆斌笑道:「當(dāng)然不是。在下姓韋,名叫葆斌,四川人氏?!?/br> 牛騰星道:「原來是剛才那人眼花。韋恩公,你這劍法當(dāng)真精妙,不知是何來路?」 韋葆斌道:「此乃我義父孫牧家傳孫子劍法。」 牛騰星道:「原來是家傳劍法,怪不得俺從未見過!好劍,好劍!」 韋葆斌笑道:「過獎。牛兄所使牛家刀法也是一絕?!?/br> 牛騰星見對方稱讚,喜出望外,又道:「韋葆斌這身本事,想必也受邀參加廬山大會了。」 韋葆斌只是搖頭,問道:「廬山大會?」 牛騰星道:「便是天蜀門發(fā)帖邀集各路英雄好漢上廬山一會?!?/br> 韋葆斌還是搖頭,黃橋尺在一旁道:「不如恩公與我等一同上山如何?」 牛騰星喜道:「如此甚好,此村與廬山相距不遠(yuǎn),一同上山,好讓俺一路上好好答謝。」 韋葆斌好奇心起,豪爽答應(yīng)。三人稍作休憩,調(diào)養(yǎng)傷勢之后,又一同將村中尸體好好掩埋立碑,以慰藉亡靈,隨即上路前往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