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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蘇臺不知躲哪兒去了,真是奇了,到處找不見人。 府君讓俞為換一塊腰牌給她,俞為找了半天沒找到,拉了李孚一起找。 李孚撂挑子:“可別找了,這船就這么大,她還能掉河里去不成?!?/br> “要真掉河里,那就完了?!庇釣檎f罷也不找了,和李孚一齊坐在地上。 “我看啊,等中午飯時(shí)候,保證能在飯?zhí)每匆娝碛??!?/br> 俞為拍了下他的膀子:“聰明?!?/br> 又等到中午,兩人輪流在門口守著。 李孚端著碗咬著筷子:“誒,我就奇怪了,她人呢?不會故意躲著我們吧?!?/br> 俞為呵一聲,得,你才看出來啊。 今日順風(fēng)順?biāo)?,船提早到了銘陽,不過早已有人在岸邊久候多時(shí)。 疏影橫斜下,一群魁梧大漢騎著駿馬躲在陰影里。 天色一半艷陽,一半陰沉,像是要下雨,極其的悶。 商岐剛下船,對方立刻迎過來,對著他耳語了幾句,聽著聽著,他兩指掰斷了閑著無聊放在手里把玩的墨玉,神色冷下來。 “府君,現(xiàn)在就走嗎?”對方問。 商岐回頭看了一眼船,她還沒下來。 他走到為他備好的馬兒前,摸了摸馬鬃:“現(xiàn)在就走,馮褚?guī)е硕剂粝?,兩日后等我消息再走?!?/br> “是!” 其余人皆是迅速翻身上馬,一勒馬兒,很快,一群人就消失在道路盡頭。 趙蘇臺也沒躲在哪兒,就躲在飯?zhí)玫拇蝻埖淖雷酉?,有紅布蓋著,大家也不會去翻油膩膩的布簾。 最危險(xiǎn)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一直等到所有動靜都沒了,才從里面爬出來,臨走前,又往簍子里拿了一個(gè)饅頭。 趙蘇臺沒想到的是,她剛下船,府君身邊帶的三十號人一個(gè)不差,在她面前站了兩排。 馮褚臉上有道疤嗓門還特別大,站在最前頭,高喝:“趙姑娘,快過來,就等你了。” 趙蘇臺看這架勢,腳都沒敢多動一下。 她躲在船上想了幾個(gè)時(shí)辰也沒想明白,商岐為什么要故意跟她待在一起。 這次下船,她也只想先躲著。 馮褚走上前,粗漢子也細(xì)聲細(xì)語起來:“府君和俞將軍他們先走了,我們先留在這銘陽等消息?!?/br> 合著趙蘇臺糾結(jié)了快一天,人早就走了。 莫名的,趙蘇臺又松了口氣,又覺得有些郁悶。 趙蘇臺想不明白,干脆把這錯(cuò)歸咎在了半邊陰沉沉的天氣。 趙蘇臺是個(gè)姑娘家,馮褚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干脆拿了一包錢袋放在她手心。 趙蘇臺被這分量壓了一下。 “這是俞將軍讓我給你的,說是這些日子你照顧府君有功,賞你的,銘陽商販眾多,姑娘想置辦些什么都可在這里買了。我留兩個(gè)兄弟跟著你,我先帶其他兄弟去找客棧。” 趙蘇臺也沒推諉,算一算,她小日子也快來了,在路上奔逃那些日子,蚊蟲叮咬,身上最后剩下的錢都給了在梁都崀山里的一個(gè)獵戶,拖他帶她從崀山繞行直接穿過梁都邊境。 趙蘇臺走的小心翼翼,不能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踩斷一根樹枝都要屏住呼吸,期盼著不要被梁軍發(fā)現(xiàn)。 在崀山里走了五天,聽到嘩嘩的水聲,撥開一道遮眼的樹葉,豁然開朗,映入眼前的是一道高約二十丈的瀑布,從巖壁上奔流而下。 “我就送你到這了,看到旁邊那堆荊棘草沒,你拿根棍子給它撐開,里面是一個(gè)洞,只有女人和孩子才能鉆過去。” 獵戶說完就返身回去,趙蘇臺扔了手上拿的老舊棍子,重新找了根粗壯的,按照獵戶的話,用棍子頂住荊棘草,果然看見一個(gè)狹小的洞口出現(xiàn)。 真的很小,最好什么東西都不要帶,趙蘇臺也僅有一個(gè)裝著幾件衣服的包袱,她本想扔了,可是堪堪才擠進(jìn)洞口,就發(fā)覺身下一股熱流涌出,直覺不好。 只好又爬出來,尋了個(gè)遮掩的地方一看,遲到好些日子的月事真來了。 沒有準(zhǔn)備月事帶,只有包袱里干凈的幾件衣服。 趙蘇臺飛快想好了對策,在下游洗干凈了手,打開包袱,將里面的衣服撕開來。 一切都弄好后,她這回先把包袱扔進(jìn)洞口里,然后自己再鉆進(jìn)去,頭頂著包袱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向前面。 鉆出洞口時(shí),清晨已經(jīng)變作午后。 而她抬頭后看到的并不是曙光,洞口后,霧氣彌漫的瘴氣林,又是一個(gè)挑戰(zhàn)。 趙蘇臺身上的血腥味,讓毒物不敢近身,她用棍子推開荊棘球,一點(diǎn)點(diǎn)走著,一開始還用衣服捂著口鼻,后來發(fā)現(xiàn)這瘴氣似乎對她沒用。 這十里瘴氣林,趙蘇臺一步一步走了三天,終于出去后,她見著月光都動容至極。 “府君,那女人帶著一個(gè)孩子能跑哪里去?除了我們,還有誰半路去壞事???好小子,敢攔你爺爺?shù)穆贰!崩铈谝а溃獨(dú)庹?。本來府君想著不打草驚蛇的,可是少陵府那位情況應(yīng)是愈發(fā)不好了,派人來接女人孩子,他們的人半路上和少陵府的人大打出手。 就這功夫,等雙方打完,扭頭一看,女人孩子都沒了。 “少陵君朝會上已經(jīng)宣告天下,三日后祭天大典他會承認(rèn)孩子的存在,府君,這時(shí)候不論我們找不找得到,都趕不上了?!?/br> 就算孩子真沒了,大可隨便找一個(gè)孩子頂上去,少陵君已經(jīng)到這一步,是真的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哪怕這樣,也不愿意收手。 也不想想,一個(gè)三歲小兒就算真的成了少陵君,又有誰會聽他的話? “趕不趕得上,我說了算?!鄙提胀qR兒,“尋一具孩子尸首,讓陳澤芳明日朝會前直接帶著尸首跪在少陵府外,就說是那孩子的尸首。” “府君,這……能成嗎?” “是與不是,我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鄙提皝砟窃诎渡辖宇^的劉成,“女人和孩子都看不住,你們下一次還看得住誰?” 劉成噗通跪地:“屬下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