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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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杏仁的味道充斥鼻端。 粘稠,溫?zé)岬母杏X纏繞指尖。 賀萊抽出手來,推開貓兒一樣在頸側(cè)平復(fù)呼吸的方望津。 后者順著她的推拒拉開距離,呼吸的熱氣一同遠去。 眼角眉梢盡是潮紅愉悅的漂亮臉蛋上浮現(xiàn)困惑和幾不可查的沮喪:“……干嘛?!?/br> 她的中指無意中搭在了男孩脖頸上,喉結(jié)滾動牽動那處單薄的皮rou,令她的指尖隨波似的涌了涌。 敏感的視線攫取到了這一片段,她泛起點好奇,想戳一戳。 但是賀萊只是收回了手掌,纖長幽黑的眸子看著他:“我該換液了,你幫我叫一下大夫吧?” 方望津這才扭頭看到上面懸著的,所剩無幾的藥液,匆匆忙忙地起身按了呼叫鈴。 他的長發(fā)凌亂糾結(jié)在腦后,內(nèi)褲勒在纖細優(yōu)美的胯骨上,露出雜草似的陰毛和rou粉色的半軟柱身。 他看向賀萊,眼神之中莫名帶了點同黨似的親密,胡亂從紙抽里薅出一大把面巾紙,一半塞到她垂在身側(cè)的手上,一半胡亂擦了擦自己下腹,就要拽上褲子去衛(wèi)生間收拾。 賀萊及時出聲:“這還有呢?!?/br> 她指著床單和被子上沾染的液體。 方望津臉色又浮現(xiàn)出幾分潮紅,他罕見地乖順聽話,把自己吐出的黏液拭去,看著白色床品上遺留的水痕頓了頓,不等她在說什么,風(fēng)似的沖進衛(wèi)生間。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賀萊擦凈了手,把被子遮在有痕跡的地方。 方望津從衛(wèi)生出來時,護士剛換完液。 瞧見這個多出來的美少年,眼里滑過一絲驚艷,直覺這個新的陪床人選不靠譜,臨了囑咐坐在床上的單薄女孩:“藥液到瓶塞還有兩指的時候就要叫我,不能等滴完了哦。” 方望津略顯心虛,拿過沙發(fā)上的手機撥弄起來,直到護士離開才抬起頭,正對上賀萊的視線。 “你看我干什么?”他揚起一個笑,照舊帶了點輕佻的感覺。 賀萊眉頭稍動,點了點自己的頸間示意:“你這還沒擦凈?!?/br> 是她剛剛推他的時候碰到的。 方望津騰地紅了臉,用手背胡亂抹了抹自己的脖子,美麗的眼睛明亮銳利,像是惱羞成怒又像是被冒犯生慍,他瞪了眼這個黃毛丫頭,拎起自己的黑色挎包:“你不會告訴賀叔吧?” 又補了句:“是你勾引我的。” 他這句稚嫩慌亂的找補不僅是當(dāng)下推鍋的借口,也構(gòu)成了賀萊對他這個人的認知底色,往后再怎樣轟轟烈烈,痛徹心扉,不過是在這不值得信任的、岌岌可危的地基上添磚加瓦、東涂西抹罷了。 后來賀萊自省,為何總對方望津這般狠戾, 大概是源自此時,她窺見美少年身上的惡劣之處,潛意識將他劃歸到“不值得誠心對待”的分類之中。 而當(dāng)下,在萊江七院還未搬遷的病房里,小小的賀萊絲毫沒有糾結(jié)這無端的指責(zé),她只是抱著平板,像是舍不得玩伴一樣問他:“你要走了嗎?” 方望津順了把自己的長發(fā):“我還有約會呢?!?/br> “不喝貢茶了?” “早喝膩了。” 賀萊點頭:“好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