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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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工作日,Tipsy Bar兩點便關(guān)門。 一場雨下得痛快,現(xiàn)在只剩淅瀝蒙蒙。 空氣中有點羅勒葉的味道,潮濕,又詭異的清新。 蔣坤走在前面,抽著根煙。 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六七步,在社交范圍之外。 周韻穿著高跟鞋,怕泥水淌到腳踝,走路很慢。 前面有個水坑,不太深,但面積有些大。 周韻正欲提著裙角跨過去,那人卻不知何時走過來,伸出一只肌rou勻稱的手臂讓她搭,青筋脈絡在黑夜中不太清晰。 她搭上去,清晰的感受到了肌rou的力量感。 他很坦蕩,可她不是。 在這一刻,周韻腦海中,再次閃過無數(shù)個想法。 被他掰開腿cao,應該會很爽。 他或許悶聲不響,也像現(xiàn)在這樣抽著根煙,解開金屬皮帶,強制將她拖過來,掐住她的脖子,揉著她的xiaoxue問她什么感覺。 那種強掌控力,令人迷戀。 邁過水坑,走近,周韻才知道這仿似羅勒葉的味道是從他身上來的。 像又不像,更多的是偏向于木質(zhì)調(diào)香,但又夾雜著些許輕微的薄荷味,凌冽發(fā)澀。 “和朋友來融城玩?” 這是他今天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嗓音漫不經(jīng)心,又有些低沉。 “不是?!敝茼嵤栈卮钤谒直凵系氖郑氨还菊{(diào)過來談個項目?!?/br> 阜城調(diào)到融城,算是升遷。 蔣坤側(cè)眸,“小誠知道?” 周韻應:“知道?!?/br> “他竟舍得放你來?!笔Y坤語氣不明。 要不說知子莫若父。 雖說這個父,是叔父的父。 蔣誠得知她要調(diào)來融城,恨不得哭著求著跟她一起來,若不是大三期末作業(yè)繁多,才舍不得放她走。 如果,讓他知道是周韻自己申請的來融城,還不得瘋? 周韻不想談跟蔣誠有關(guān)的話題,覺得敗興致,沒再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兩人也就斷了話題。 一前一后,去往Bar后面的停車場。 蔣坤的車是奔馳E300,比較低調(diào)的款式。 “坐副駕?!痹谥茼嵓磳⒁蜷_后門的那一刻,蔣坤站在駕駛位前敲了敲車頂。 后座放著幾件酒,還沒得及卸,沒有多余位置。 這正合周韻心意。 上車之后,蔣坤問她去哪。 周韻:“芙蓉園?!?/br> 聽到這個熟悉的公寓名稱,蔣坤倒是沒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接著再問。 “幾棟?!?/br> “十二棟?!?/br> “樓層?!?/br> “六樓?!?/br> 問完,蔣坤才將手里的煙捻滅,他手把著方向盤,也不開車也不動,目視前方許久,才應付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和波瀾。 似乎對她為什么會住在他家樓下這件事,一點都不意外。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周韻最初對蔣坤的印象,都是來源于蔣誠每天在她耳邊念叨。 一句以我小叔為開頭,能扯出三千里地。 橫夸豎夸,快把他夸成無所不能的神仙了。 似乎在蔣誠眼里,他小叔能把一切難事擺平,他也只信任他這個小叔。 后來,和蔣誠談了一年的戀愛,今年開春見家長,見的就是蔣坤。 迄今為止,她和蔣坤也才一共見過三次面。 其實要算起來,蔣坤才是周韻最初最喜歡的類型,成熟,穩(wěn)重,能給她依賴感。 就連年齡差距,也是周韻最喜歡的差度。 蔣坤今年三十,比她大五歲。 而蔣誠今年才二十二,年輕氣盛的年紀,相較一對比,明顯少了幾分穩(wěn)重。 汽車路過一個紅綠燈,勻速停下。 周韻輕輕啟唇:“小叔?!?/br> 蔣坤沒應聲,等待著她的后話。 “您不冷嗎?” 蔣坤沉默一瞬,余光撇了眼副駕位子上坐著的女人,纖細十指凍得微紅,輕輕一捏就泛白。 這十月份的雨夜,的確有點低溫。 蔣坤沒說話,將暖風打開。 女人輕輕笑了一聲。 “總聽阿誠說,小叔性子冷,今日相處倒確實是這樣。” 蔣坤問:“他這么跟你說我的?” “是?!?/br> “還說什么了?” 蔣家的內(nèi)部關(guān)系有點混亂,周韻到現(xiàn)在也只知道蔣誠自小是蔣坤帶大的,其他一概不知。 “他說您和他形同父子,關(guān)系最好不過?!敝茼崗暮笠曠R打量著他的臉,刻意停頓了一秒,說:“還說,您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br> 空氣停滯。 良久沉默的對峙。 這種沉默,讓周韻已經(jīng)心知肚明,蔣誠現(xiàn)在在外面做的一切,他這個做叔叔的都知道。 至于不說出來,是因為這件事沒涉及到他的底線。 而周韻呢? 就這么被蔣家兩個男人當傻子耍。 通行燈跳躍成綠色,驅(qū)車拐彎,蔣坤卻依舊沒一點多余的表情,神情平淡如水:“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周小姐,我這里不是法庭,討不來公道。 “你們小情侶感情出了問題,只能你們自己解決?!?/br> 他的置身事外,何嘗不是一種偏袒。 周韻一雙眼望著他,似有千百般憂愁思慮要訴,“如果我說,我找您討的不是公道呢?” 回答她的,是輕微的剎車推背感。 蔣坤將車子停下,熄火。 他一沉默,總有種無形的壓力壓下來,像是狂濤巨浪前的片刻寧靜,讓人忍不住屏息,無力逃走,只得等待死亡的到來。 手肘在車窗的升降臺邊,蔣坤神色平靜,“那就更沒什么可能性。” “你從我這里,不會討到任何東西?!?/br> 他見怪不怪,這些年對于送來上的女人,從頭至尾都是一個態(tài)度。 哪怕知道這個侄媳對他有所意圖,也無是無非。 周韻故作掩下眼底的失意。 “我知道了?!?/br> 她低頭去安全帶。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么,貼他貼的有些太近。 但蔣坤八風不動,也沒反應,任由她白膩柔軟的胳膊貼近自己。 她俯身輕聲,“總之,還是要謝謝小叔您今晚送我回家?!?/br> 這車廂內(nèi)開了暖風,氣溫上升。 她的話落在蔣坤耳邊,似是攏了霧狀的云,溫溫熱熱,還有些他今夜調(diào)的那杯酒的余香。 下一秒,門被關(guān)上,包鏈晃蕩和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逐漸遠去。 人的確是走了。 只不過,蔣坤斂下眼皮,將視線挪到她剛才離開的地方。 他的副駕多了個遺留物。 一支紅絲絨圓管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