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聲 因你而重新拿起的勇氣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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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薰衣與程浩楓兩人站在畫展門口等待蘇子軒和呂向筠。 今天特別的熱,炎炎夏日、蟬鳴聲、小孩的嬉鬧聲...... 程浩楓聽著這些聲音,就像一章熱情的樂章,如果再配上熱情的小提琴一定更棒。 「很高興你重新拿起小提琴?!股砼缘乃蝗婚_口。 他雙手插進口袋里,「如果沒有再次遇見你、沒有去等待愛咖啡館打工,我可能真的會放棄音樂,幸好一切還來得及?!?/br> 她輕輕的笑了,就像夏日里清脆的風(fēng)鈴一樣好聽,「我很開心能再次聽見你的琴聲?!?/br> 「你讓我有勇氣重新面對自己,而我好像還沒為你做些什么......」 「總有一天,會的。」 「白薰衣,你真的不一樣。」 「我一直都很不一樣??!」她開心的笑了,這笑讓人看了很舒服。 「薰衣!」突然有人從后面大喊,接著向筠朝他們兩個跑過去,「你們早?。 ?/br> 薰衣走向她,「早啊,向筠。抱歉今天這么熱還把你叫出來?!?/br> 她搖搖頭,「不會啦!偶爾裝一下文青、氣質(zhì)也不錯啦!」而且還可以看到程浩楓,超值得。 「謝謝你愿意來?!罐挂鲁ㄩ_雙臂擁抱她。 「不用客氣啦!」向筠也抱住她。 蘇子軒默默的站到了程浩楓身后,然后大叫了一聲,但嚇著的不是他而是薰衣和向筠。 「蘇子軒!!」向筠瞪著這現(xiàn)行犯,「你是北七嗎?叫什么叫?為什么要嚇人?」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樣。 蘇子軒無辜的聳聳肩,「我本來是要嚇程浩楓的啊,哪知道他沒有被嚇,反而……α︳」他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程浩楓走到了畫展入口,「走吧走吧,降降火氣進去吹冷氣?!?/br> 進到畫展會場內(nèi)后,蘇子軒和向筠兩個人自己隨意的到處看看,之后便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留下了一直待在原地看著白色墻壁上電視螢?zāi)坏霓挂潞统毯茥鳌?/br> 薰衣盯著電視螢?zāi)焕锬浅墒烀利惖呐恕?/br> ——沛晴小姐,恭喜您成了臺灣第一位在法國國際繪畫大賞的冠軍得主。 ——謝謝你,能為臺灣爭取到這光榮我真的很開心。 ——大賞里的評審們都非常喜愛您的畫呢,他們都說您的畫有種過去的鮮明感、陽光層層遞照的朦朧美感,彷彿讓欣賞您畫作的人都有種回到回憶漩渦里的真實感。 ——這可能就是我的特色吧。 ——那您在這些日子里,去過哪些國家呢? ……我去過英國、法國、德國、義大利、奧地利、荷蘭、瑞士......大概都是在歐洲到處走。 ——那您是在幾歲時到了法國深造的呢? ——大概是在二十六、二十七的時候吧。 ——哇,真的很年輕呢,沛晴小姐在那里的生活如何呢? ——剛開始真的覺得很有趣,但隨著時間的過去,有點孤單、寂寞呢...... ——孤單?寂寞?為什么呢? ——大家都知道我曾經(jīng)結(jié)過婚,過去的我曾經(jīng)擁有那五年短暫的婚姻。離婚后沒多久,為了追尋作畫的夢,于是我選擇出國。 ——那您為什么不繼續(xù)在國外發(fā)展而選擇回臺呢? ——這次的畫展主題是「深愛過」,為了追尋我曾經(jīng)擁有的,所以我回來。 ——聽您這么說,是為了爭取自己的東西? ——是的,這次大賞得獎的畫作,就是我最愛、最想找回的一切。雖然是一幅簡單的畫,但卻充滿了我所有深愛的人事物。 程浩楓突然開口:44「原來她就是曾沛晴小姐,氣質(zhì)過人呢?!?/br> 「所以等待愛咖啡館的傳說,最后的結(jié)局是他們分開了嗎?」薰衣悲傷的說著。 「至少,她等到愛了?!?/br> 薰衣繼續(xù)看著螢?zāi)焕锏呐恕?/br> 「走吧,我們?nèi)タ纯此漠?。?/br> 曾沛晴小姐的畫就是會使人過目難忘,就如同那些評審說得,看著她的畫就是有一種彷彿回到過去時光的真實感。 她去過數(shù)不盡的國家,將這些國家美麗的地方加上她的回憶加以融合畫了出來,她眼中的世界是多么不同、多么美麗、多么繽紛。 「這幅畫我滿喜歡的?!钩毯茥骺粗矍暗漠嬜髡f著。 這幅畫是曾沛晴小姐在奧地利所畫的,背景是一座音樂廣場,廣場正中央是一位在演奏小提琴的演奏家,儘管沒有人愿意為他的琴聲佇足,但在一個很不明顯的角落里,卻有一個小男孩停了下來,這就是音樂的傳承、最初的感動。 「程浩楓,你怎么會想拉小提琴?」薰衣轉(zhuǎn)頭看著他那俊俏的側(cè)臉。 他勾起一抹笑容,接著回答:「因為《小星星》?!?/br> 「蛤?」 「自從聽過莫札特的《小星星變奏曲》后,我就下定決心我也要有一首屬于自己風(fēng)格的小星星?!顾厕D(zhuǎn)過頭看著薰衣,溫柔的笑著,「就是有那種想要超越音樂神童莫札特的野心吧,我記得我當(dāng)時好像在想這種蠢事?!?/br> 接著他們移動到了曾沛晴小姐這次的冠軍作品前,兩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這不是……等待愛咖啡館嗎?」程浩楓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畫作。 但薰衣卻覺得咖啡館只是陪襯,真正的主角是圍繞著咖啡館的薰衣草花田。 「你不覺得有聞到薰衣草的味道嗎?還是這是我的錯覺?」程浩楓搖了搖身旁的薰衣。 「我好像也聞到了......」 兩人便一直站在這幅畫前,誰也不肯離去。 這畫就像是被冬日里的煦煦陽光照耀、徐徐的微風(fēng)吹拂著,彷彿打開咖啡館的門就能看到當(dāng)年那位老爺爺正在泡著那香濃可口的咖啡。 「你們兩個是除了評審之外看得最久的人了?!孤曇魪乃麄兩砗髠鞒?。 他們兩回過頭,一位穿著全黑連身及膝洋裝、紅色高跟鞋、長發(fā)綁成高馬尾、戴著墨鏡的女人。 「你們?nèi)ミ^這家咖啡館?」女人再度開口,嘴唇上擦著鮮紅色的口紅。 「不只去過,我們在那里打工?!钩毯茥骰貞?yīng),他瞇起眼睛,「不過,你是?」 女人勾起一抹笑容,接著她伸手取下墨鏡,「你們好?!?/br> 「沛晴小姐?」薰衣不敢相信這位鼎鼎大名的作家竟站在自己眼前。 沛晴看著眼前的女孩,長得挺漂亮了,跟希澈有點像...... 接著她回過神來,問:「你們喜歡這幅畫嗎?」 程浩楓照實回答:「我是還好,只是覺得驚訝,我比較喜歡那幅《音樂的誕生》?!?/br> 沛晴理解似的點點頭,「你有在玩音樂,對吧?」 「你怎么知道?」 「因為,只要有玩音樂的人,通常都會喜歡那幅畫。」 接著女人看向女孩,「那你呢?」 「嗯,喜歡?!顾嗷沓鋈ズ昧恕!概媲缧〗?,您畫過繪本嗎?一本叫《薰衣草之戀》的繪本?」 奇怪?這孩子怎么會知道那本繪本? 「還有,那本繪本的內(nèi)容跟咖啡館里的那幅畫有什么關(guān)係?可以請您告訴我嗎?」薰衣繼續(xù)問著。 沛晴思考了一回兒,接著她露出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這我可能不能說?!?/br> 薰衣露出失望的神情,隨后又將它收起換上了平淡的眼神,「沒關(guān)係?!菇又D(zhuǎn)身離開。 她以為,她終于可以找到一些有關(guān)mama的線索了、以為她們的距離終于能近一些了,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想太多! 離開畫展后,程浩楓提議大家去他的家里坐坐。 一進到他家,蘇子軒和向筠立刻癱軟在柔軟的沙發(fā)上,不肯起身,程浩楓傻眼的看著那兩人,接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接著他端著茶走向他們,「欸,起來。」 蘇子軒抱著抱枕,「不要?!?/br> 「本少爺叫你們起來就給我起來!」他將託盤上的其中兩杯檸檬茶放到桌上。 向筠嗅了嗅,「有檸檬的味道?!?/br> 程浩楓收回手,「廢話,這是檸檬茶。泡給你們消暑解渴,快喝吧?!?/br> 薰衣伸手點了點他的肩膀。 他回過身,順便將剩下的那杯給她,「給你?!?/br> 她接下,「謝謝。我想看看你的琴房,可以嗎?」 「當(dāng)然沒問題啊,來吧?!顾I(lǐng)著薰衣走到了走廊最底的一扇門前,伸手握住門把將門打開,「不要被嚇到喔!」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寬敞的房間,陽光從落地床撒入,撒在房間正中央的三角鋼琴上。 四周的柜子上擺滿了閃亮亮獎杯、獎牌、獎狀以及鋼琴譜本。 「我可以看嗎?」薰衣指著那些獎杯。 程浩楓伸出一隻手示意,「請便。」 她走到了柜子前,發(fā)現(xiàn)每座獎杯旁都會放一張相片。「全國學(xué)生音樂比賽小提琴國小b組第一名、曼紐因國際青年少年小提琴比賽第二名、西班牙薩拉沙泰國際小提琴比賽首獎及最佳演奏獎、柴可夫斯基國際音樂比賽第三名、新加坡國際小提琴比賽第一名、臺灣絃樂團小提琴比賽第一......」薰衣真的太佩服程浩楓了,當(dāng)年小年紀(jì)的他就贏得了那么多的國際音樂獎。 而每張照片里的程浩楓總是自信的笑著。 「你才十二歲就考上了美國茱莉亞音樂學(xué)院的先修班?。俊罐挂驴粗鴫ι系莫劆钫f著。 程浩楓走到她身旁,「是啊,但其實當(dāng)時的我比較想到歐洲留學(xué)深造,就是音樂之都奧地利維也納國立音樂暨表演藝術(shù)大學(xué),然后再以『最高成績』畢業(yè)?!?/br> 說完后他走向另一邊的柜子,薰衣也跟著他的腳步走了過去。 程浩楓伸手指了一張獎狀,「義大利vasto國際音樂大賽少年組冠軍。」 「你還越齡參加成人組?還是季軍???」薰衣真的完全敗給程浩楓了。 「薰衣,這些都不重要?!顾Z重心長的說著:「這些獎杯、獎牌、獎狀一點都不重要?!?/br> 薰衣眉頭蹙起,「怎么會不重要?你是嫌太多了嗎?」 他搖頭,「這些都只是為了給我那些當(dāng)音樂家的爸媽一個交代,我覺得只要喜歡音樂、享受在舞臺上演奏就夠了。畢竟,我們身為演奏著的初心不都是希望聽的人可以聽的舒服嗎?」 享受在舞臺上的時光...... 「這就是我的初心,我的音樂就是要撼動人心,要讓他們的心為我的琴聲而悸動著。如果做到這些,拿獎得名就再簡單不過了?!钩毯茥饕苿拥戒撉偾埃杆宰钪匾木褪俏覀兊某跣??!?/br> 「好棒喔。」 他打開琴蓋,「我最崇拜的就是《琴之森》里的阿海了。」 「阿海?」 「嗯,一位自由奔放、才華洋溢、在森林長大的天才音樂少年『一之瀨海』,我最喜歡他彈的那首《鋼琴之森》?!?/br> 「是動畫嗎?」 「嗯,日本的動畫片。因為阿海,我這輩子最想得的獎就是蕭邦國際鋼琴比賽的獎?!菇又_始彈琴,「這就是《鋼琴之森》?!?/br> 從這首曲子中,薰衣感覺到了森林、夏日的蟲鳴聲、陽光從樹葉與樹葉之間撒落、清涼的微風(fēng)、還有少見的寧靜感...... 琴房的門突然被打開,蘇子軒和向筠兩個人走了進來。 兩人先是看到了柜子上滿滿的獎杯驚呼了一聲,接著蘇子軒目瞪口呆的看著程浩楓:「你、你彈琴了???」 「你會彈琴!?」向筠似乎一直狀況外。 程浩楓回過頭看著那驚訝的兩人,「嗨,茶喝完了嗎?」 「你不是學(xué)校出了有名的音癡嗎!?」向筠看著那些獎杯。 程浩楓站了起來,輕松的笑了笑,「有時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顾笨吭阡撉倥裕ㄩ_雙臂,「這,就是隱藏多年的我,真正的程浩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