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學弟(32)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沒有了祁裕,沉蕙則的生活很快恢復了正常。 所謂的正常,無外乎就是和朋友們吃吃喝喝,然后投入學習,偶爾去社團發(fā)揮余熱,再在學院的活動中為小學弟小學妹傳講心得體會。 內(nèi)容很多、日子很忙,這樣的充實會經(jīng)常讓人忘記許多的煩惱。 她不敢有太多空閑的時間,那樣悠閑的時光會讓她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祁裕離去時悲傷哀怨的面容。 她一直以為祁裕絕對是一位風輕云淡、不會為情所累的男孩子,他應該是通透如琉璃一般的少年,可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祁裕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面。 是啊,大抵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若是琉璃,自然易碎。 她的心在隱隱作痛。 可是沒關系,痛過了就好了,人總能痊愈恢復。 只是這樣過于苦讀,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十二月初沉蕙則在圖書館自習結(jié)束,懷抱著一摞書準備回出租屋,沒想到走了幾步就覺得胃里面一陣絞痛,那種疼痛的感覺又急又兇,就像是一只手狠狠地攥著自己的胃,不斷用力。 沉蕙則痛苦地蹲在地上,腦子里面也像是漿糊一樣,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自己是在學校的醫(yī)務室,大夫給她打了點滴,見她醒來才道:“醒了?你平常飲食是不是不太規(guī)律?已經(jīng)十二指腸潰瘍了,你最好還是去大醫(yī)院檢查一下?!?/br> 沉蕙則捂著自己的胃部,倒是不疼了,但胃里面空落落得,應該吃些軟爛的東西:“謝謝大夫?!?/br> “不用謝我,你應該謝謝送你來的學生?!?/br> “那是誰送我來的???”她當時疼得失去了意識,根本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把她送了過來。 大夫指了指昏暗的走廊說:“他說是你同學,還在外面等你。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回家了。記住,飲食要健康規(guī)律,不要再虐待腸胃了。” 沉蕙則道了謝,穿好鞋襪,仍有些虛弱地去了走廊。 此時已經(jīng)將近夜里十點鐘,她對這位同學心存感激,正想著該如何感謝,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長椅上,雙手撐在膝頭,失神地盯著地面。 他瘦了許多,原本是筆挺的白樺樹,現(xiàn)在則變成了過分消瘦的樹枝。 沉蕙則的話頓時梗在喉中,不知所措。 祁裕聽見聲音,側(cè)過臉兒,見到靠在墻邊臉色仍然蠟黃的沉蕙則,忙站起身問:“怎么樣了?” 沉蕙則動了動嘴唇,好一會兒才訥訥地開口:“十二指腸潰瘍,大夫說調(diào)整飲食便好了。還有,謝謝你送我過來。麻煩你了?!?/br> “沒事,舉手之勞?!逼钤lo靜地開口,似乎是怕她多想,又補充了一句,“任何人我都會伸出援手?!?/br> 沉蕙則撇了撇嘴,心里竟然有點不舒服。 腸胃好了些,肚子便開始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沉蕙則的臉紅了紅說道:“我餓了,你要不要跟我去吃飯,我請你,算是感謝你把我送到醫(yī)務室?!?/br> 祁裕點點頭,應了下來。 東南門的潮汕粥鋪還沒有關門,沉蕙則便定了兩個位置。 祁裕是想騎著車子帶她一起去,但是沉蕙則說自己也有車子,道路狹窄,兩人一前一后,彼此也沒什么話說。 到了店鋪,沉蕙則要了一份她最愛的豬肝粥,祁裕只要了白粥,兩人相對而坐,一時間倒有些局促尷尬。 沉蕙則深深吸了口氣,故作自然地開口:“你也是在圖書館自習?” 祁裕將一次性筷子用熱水燙了燙,前后摩擦蹭掉上面的毛刺兒才遞給沉蕙則:“嗯,學外語?!?/br> 沉蕙則“唔”了一聲,又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祁裕似乎也沒有心思聊天,兩人悶不做聲地喝完粥,回去的路上,祁裕問她:“沉學姐,你還是要考那所學校嗎?” 這叁個字祁裕自從和她戀愛之后再沒有喊過,如今舊音重提,沉蕙則覺得十分刺耳。 “當然了,我都報名了,怎么可能更改?!背赁t的語氣微微有些不耐煩。 祁裕送她回到出租屋,他目送她上樓,然后屋內(nèi)亮起了柔和的燈光。 只是這燈光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 這一次交集之后的一年時光,兩人又是長久的平行線一般的狀態(tài)。 沉蕙則考慮到自己腸胃的問題,搬回了jiejie那里,讓jiejie看著自己調(diào)理腸胃。 考研那幾天她發(fā)揮得不錯,最后一門課考試結(jié)束,jiejie親自來接她回家。兩人在家小酌一番,一是慶祝沉蕙則考研結(jié)束,二是慶賀jiejie的公司又上一層樓,叁則是對藍正道最近崎嶇不順的生活表示一下幸災樂禍。 酒過叁巡,沉蕙則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jīng)開始暈乎乎得,朦朦朧朧聽著jiejie說:“蕙蕙,有空的話請你的男朋友來家里坐一坐如何?” 她怔了怔,好一會兒才略帶憂傷地說:“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就是在這個學期?!?/br> “為什么啊?”jiejie放下筷子,關切地問她,她竟然從來沒有聽到meimei提及過這件事。 沉蕙則抿了抿唇,言簡意賅地說:“不合適,性格不合?!?/br> jiejie看得出她心里不舒服,也不再往深里問,只好摸摸她的小臉說:“周末和jiejie去參加宴會吧,jiejie給你介紹幾個與你同齡的朋友認識認識。天涯何處無芳草,蕙蕙,看開一些?!?/br> 沉蕙則抬眸,勉力一笑,眼底卻無絲毫笑意,反倒是滿滿的對于情感這一問題的心底的疲憊:“沒事兒,我挺好的?!?/br> jiejie的公司到了年底也是有很多慶功興致的酒會,當然也少不了商人之間的合縱連橫,暗自試探。 沉蕙則小時候從不參加,大學時期偶爾陪伴jiejie露面幾次,但是不太喜歡這里的氛圍,尤其是踩著高跟鞋、穿著晚禮服總不自在,再加上jiejie身邊助理越來越多,自己也就不需要露面了。 今天難得在晚宴上出現(xiàn),從前認識的jiejie的朋友都過來笑盈盈地打招呼寒暄在,直夸沉蕙則女大十八變,越來越好看。 沉蕙則笑得臉都要僵硬了,jiejie及時解救了她,讓她去隔壁的房間和同齡人玩兒。 沉蕙則端著酒杯去了房間里面,除了從小就認識的幾個女生,還有些陌生的同齡男生。大家起初有些拘謹,但畢竟是年輕人,沒一會兒就熟絡了起來,聚在一處聊著最近時尚的話題。 沉蕙則身邊坐著一位斯文清秀的男孩子,總是笑瞇瞇得,圓圓的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她聽他自我介紹,名叫何明安,舉手投足也不是一個討厭的人,便聊著各自的情況。 何明安今年剛剛考入某知名高校的研究生院,沉蕙則便向他取經(jīng)研究生生活的情況。 “其實也還好,沒有新聞上說的那么苦不堪言,若是自己喜歡的學科,總有熱情。”何明安笑著闡述,“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br> “沉蕙則?!彼诎膳_上慢慢寫著。 何明安看得真切,笑了笑:“這名字倒是挺特別?!?/br> 沉蕙則笑笑沒說話。 他又笑道:“你知道嗎,我mama說讓我相親,對象便是姓沉,我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直覺便是你?!?/br> 沉蕙則尷尬地點點頭,只能含糊其辭:“是嘛,那真是、真是巧啊……” “你有男朋友嗎?或者說,你談戀愛了嗎?” “呀,我想起來要去取快遞,得先走一會兒?!背赁t對這種話題真得提不起興趣,只好找個蹩腳但又真實的借口準備離開。 卻沒想到何明安說:“我送你,我也想走,這酒會實在沒什么意思?!?/br> 沉蕙則很想說不用,可是jiejie見她離開,率先提議讓何明安送她,她只好應下。 她的快遞放在學校南門的快遞柜,何明安停好車,與她一同去拿快遞。 沉蕙則輸入數(shù)字,柜門打開,里面是自己新買的吉他,假期無聊,突然想抱著吉他做兩首曲子上傳到網(wǎng)上。 何明安上前幫她取出來,沉蕙則連連稱謝,抬眼間,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她居然看到炸串攤鋪前站著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 沉蕙則近日玩游戲玩得眼睛有些近視,皺著眉審視了一會兒,直到那人一步步走近,才倒吸一口氣,發(fā)覺真得是祁裕。 這么多的小攤小販叫賣的聲音,還有炸串在油鍋中滋滋的炸聲,在這一刻,人間煙火氣似乎都不足道也,只有祁??梢宰屗酱绱髞y,不知所措。 她故作鎮(zhèn)靜,主動打了聲招呼,何明安還幫她抱著吉他,聞言也傻乎乎地朝那個陌生的男生點了點頭。 沉蕙則便對何明安說:“咱們走吧?!?/br> 祁裕忽然開口:“沉學姐,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鄙倌甑膽B(tài)度不卑不亢,除了那一雙略帶寒意的眼睛。 沉蕙則見他這般說,又想起來上一次他送自己去醫(yī)務室,便柔和了聲音:“什么事?” 祁裕瞥了一眼何明安,似乎是不想讓他聽見,沉蕙則便對何明安說:“要不你先回車里,或者你先回去?” 何明安大大方方地說:“我去車里等你?!?/br> 祁裕待他走了,指了指快遞柜后面陰暗的地方,沉蕙則也沒多想就跟著他來到那邊,撣了撣衣服隨口問道:“什么事?。俊?/br> 祁裕卻忽然攥住她的手,沉沉地說:“那是你男朋友嗎?你們在交往嗎?” “神經(jīng)病啊你?!背赁t甩開他的手,看到手指上紅色的痕跡惱羞成怒,“你要是問這個,無話可說。恕不奉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