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番外:平行時空如果他們年歲相仿 y
周景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姑許緋并不是姑父的妻子。 陪著姑姑和許嬈看電視的時候,電視劇里但凡出現(xiàn)“妾室”“小叁”這樣的字眼,小姑總是會很敏感,飛快拿過遙控器調(diào)換節(jié)目。 小時候不理解,后來長大了便漸漸明白——姑父還有法律上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們只是別人口中“恬不知恥”的外室。 但是周景舒很喜歡姑父,姑父文質(zhì)彬彬,學識淵博,待人儒雅卻又不失威嚴,每次來看望他們時都會給許嬈和周景舒帶很多別的小朋友根本不知道的小玩意兒。 他相信姑父與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肯定要超過與那位封太太的時間。 他還聽說,那位封太太也有一個女兒,年紀比自己和許嬈都小很多,弱不禁風卻又大小姐脾氣,姑父提起她都是叁言兩語簡單描述,對著自己和許嬈則是眉開眼笑。 他想,姑父一定更喜歡許嬈和自己。 這樣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靜,封太太不喜他們卻懶得與她們對付,對于丈夫的行為不理不睬,仿佛徹底死心。 周景舒雖然是許緋沒有血緣的侄子,但程瀚和許緋都對他很看重,程瀚經(jīng)常親自教他外文和中國古詩詞,可惜他那時候貪玩,學藝不精。 許嬈亦是如此。 不過程瀚對他們很縱容,從來都是打趣幾句,任他們玩去。 少年時的周景舒也有著男孩子的沖動,他和許嬈青梅竹馬,在長輩以及其他人眼中,他們是情理之中的戀人,周景舒對許嬈也幾乎百依百順,事事遷就,從不與她生氣,這讓許緋和程瀚非常滿意。 也許是受小姑境遇的影響,周景舒對封青黎和她的女兒程云愫也有一些怨言??春梦恼埖剑簆owenxue16. 既然程瀚和許緋真心相愛,他們?yōu)槭裁床荒茉谝黄鹉兀?/br> 少年心性,自然不懂,世間上有太多的事情無法如意,否則,何來文學作品中諸多悲歡離合呢? 程瀚生意上依舊有諸多事情需要搭理,生意往來,人情世故也是不能錯過。 周景舒和許嬈看著桌面上精心挑選的生日蛋糕,又不安地望向面露愁容的許緋。 今日是許緋的生日,程瀚本來一早說好了的要來和他們一起過生日,許緋細心地做了很多程瀚愛吃的飯菜,許嬈和周景舒也將自己在學校的好成績提前備好。 叁口人忙忙碌碌,一片祥和,靜靜等待屋檐下即將傳來的腳步聲,但是最終等來的卻是程瀚的電話。 許嬈迫不及待地接通,聲音輕快甜美,正要興致勃勃地和爸爸說些什么,程瀚卻著急地讓許緋來接電話。 許嬈大聲喊來許緋,許緋銜著溫婉柔情笑容與程瀚通話,可是面色卻越來越失落,到最后,聽筒差一點從掌心滑落,她這才回過神,將電話放好。 許嬈不知情,揪著mama的衣擺搖了搖,期待地說:“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許緋緩了口氣,把心底的失落和憂傷壓在心底,握住女兒的手拍了拍,勉力微笑:“爸爸今晚有事來不了了,咱們先吃飯。” 許嬈追問:“為什么?爸爸有什么事?” “是啊,姑父不是很早就說了一定會來嗎?”周景舒也很詫異。 許緋拉過兩人的手,讓他們坐在自己身旁,開始布菜:“我們先吃,沒關系?!?/br> 許嬈不依不饒,重重地將筷子在米飯里戳了戳,忍不住開口說:“爸爸是不是在那邊?” 許緋眉心簇起卻沒有回答許嬈的問題。 “那邊”——這個詞語就像是扎在許緋心尖上的一顆刺,可是她依舊溫婉謙順,柔聲對兩個孩子說:“不要怨、不要恨,好好吃飯,爸爸會回來的?!?/br> 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讓許嬈更加為母親感到憤怒和不值。 她忽然撂下筷子走到門外的屋檐之下,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看著屋檐滴落的雨水。 許緋想要跟上去,周景舒卻起身對她道:“小姑,我去看她?!彼麃淼皆S嬈身畔溫言說:“回去吃飯吧。不要讓小姑再難過了。” “我咽不下這口氣,明明爸爸和mama才是真心相愛,封青黎算什么?她不過就是憑借家世賴著那個位置不放的賤人,還有那個女孩兒,我真想讓他們死?!痹S嬈尖銳而刻薄地開口。 周景舒皺皺眉,心底并不贊同,卻也只能好言相勸:“小姑在等我們?!?/br> 許嬈忽然看向他:“待會兒吃完飯我們?nèi)ツ沁吙纯?,我要讓爸爸知道m(xù)ama在等他,而且準備了一桌好菜在等他。” 周景舒不太想與那邊有什么交集,可是許嬈癡纏著一定要去,周景舒怕他出事,勉強答應。 兩人等到許緋歇下,順著悄悄偷聽程瀚提及的地址而去。 那里是當?shù)赜忻膭e墅區(qū),多少國內(nèi)外的富人都居住在這里。 此時已經(jīng)夜晚,明月高懸,這里卻有喧鬧的聲音,遙遙望去,就看到其中一間別墅燈火輝煌、衣香鬢影,賓客滿座、來來往往,極為熱鬧。 許繞已經(jīng)知道了那是誰家——正是封青黎家中。她跺了跺腳,憤怒地指著那兒說:“你看,他們高朋滿座,呼朋引伴,mama就只能在家默默等著,憑什么?” 她說著就要往哪里跑去,周景舒一把拉住她勸慰說:“你這樣風風火火的沖過去又能怎么樣?還是先過去看看是什么情況?!?/br> 許嬈只好答應,氣鼓鼓地往那邊去,距離不算太遠的時候兩人停下腳步,看到仍然有賓客進入別墅內(nèi),門口站著一位優(yōu)雅端莊的貴婦人與他們握手寒暄,身邊的男人斯文英俊,站在一處,璧人無雙。 這樣的畫面在許嬈眼中卻是刺痛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誰。 周景舒注意到來者多穿著夸張華麗,臉上還帶著精致的面具,尤其是年輕人,面具變幻莫測、各式各樣。 許嬈忽然興奮地盤主他的手臂,壓低了聲音卻難掩興奮:“那是假面舞會,景舒,我們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假面舞會。” 這種活動只有在電視里或者書本上才見識過,金碧輝煌的大廳內(nèi),年輕人帶著錦繡繁華的面具,身影姍姍,并肩起舞。 那是許嬈做夢都想經(jīng)歷的畫面??上募彝プ霾坏剑欠馇嗬鑵s可以輕而易舉地舉辦,那個程云愫一定也在其中。 她躍躍欲試,也想?yún)⑴c其中。周景舒看出了許嬈的向往,她這個年紀也有些小小的沖動,扭過頭,看到不遠處喝得醉醺醺的走出別墅的賓客,他們嬉笑著摘了面具扔到垃圾桶上方,急不可耐地打車尋找歡好的地點。 他等他們徹底走遠了,上前將那幾個面具撿過來,許嬈挑了一個最漂亮的,戴上之后仿佛成了瑪麗·安托萬王后。 周景舒心中忐忑:“一定要進去嗎?被發(fā)現(xiàn)了可不好。小姑也會難過。” “來都來了,反正爸爸也在這里,我們是他的親人,憑什么那個女孩兒可以參加,我們就要被拒之門外,這不公平!”許嬈理直氣壯地說完,直接走向別墅。 今晚的Party是開放式的,多是名流帶著兒女前來熱鬧,年輕人居多。大家又都戴著面具,跳脫的年輕人總是有出其不意的打扮,是以一時間也難以每個人都審查。 許嬈身上的衣服也是程瀚精挑萬選得,名貴的品牌再加上幾分淑女的氣質(zhì),許嬈很容易隱身其中。這樣迷離夢幻的場景令她很快迷失,全然忘記了身后的周景舒。 周景舒到處尋不見她,又不能大聲呼喊她的名字。他穿著樸素,但是個子很高,很快就被一些女孩子盯上想要過來搭訕,周景舒擔心節(jié)外生枝,匆匆跑開,抬眸,看到二樓黑漆漆得,索性身姿矯健而敏捷的上了二樓露臺,想在這里稍稍歇一下。 “是誰?”猝不及防的女孩子的聲音響起,周景舒身子一僵,回眸,竟然是個和許嬈年紀相仿的女孩子站在門邊,略帶驚訝地望著他。 她的臉上也有一張面具,不過她的面具是很簡單的款式,黃金色的色澤,上面只是一些小小的、繁復的花紋圖飾。 周景舒并不懂,卻也明白,這面具制作精良,價值不菲。一對比,自己臉上的廉價了不少。 女孩子歪著頭看著他,兩人都沒有動,她又繼續(xù)問:“你也是來這里躲清靜的?” 周景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猶豫中點了一下頭。 女孩子聲音很好聽,是清甜中帶著新結(jié)的梨子中的生脆。他指了指樓下,她聽到嘈雜的動靜莞爾道:“我也覺得太吵了,所以來這里?!?/br> 她從小幾上拿了一個蘋果給他:“很好吃?!?/br> 周景舒接過,咬了一口,確實香甜。她緩緩走過來,瓜果的清香氣不斷靠近,在與他稍稍有些距離的凳子上落座:“你是和父母一起來的嗎?” 他動作頓了頓,繼續(xù)點頭。 “你爸媽應該在樓下,說不準,我們的父母還在交談?!敝芫笆婧ε滦孤┥矸?,就這樣筆直地站在樓臺的角落里,她說什么,他都敷衍的回應。 可是女孩子很好奇,她似乎身體有些虛弱,身上還披著一件輕便的羊毛披風,尖細的下巴是不正常的蒼白。 周景舒借著月色細細端詳著,不知為何,看得久了,竟然有一些熟悉的感覺。 “我說了這么多,你怎么不說話?”女孩子笑著問他。 周景舒清了清喉嚨,只好隨意問道:“你也是客人?” 她笑了,卻不回答,學著他的樣子裝高深莫測。 周景舒沒辦法,只得道:“我不善言辭。” 她清凌凌地笑了起來:“我和你開玩笑。我不算是客人,但也不算主人?!?/br> 主人是爸媽,她就是個小小的寄居蟹。 周景舒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待要問去,就聽見腳步聲從樓臺處傳來,伴隨著男人溫厚的聲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兒?” 女孩兒一把將周景舒拉到自己身邊,然后一同矮了身子躲在大理石欄桿后方,沒有被發(fā)現(xiàn)身影。女孩兒食指靠在唇邊小聲“噓”了一下,管家尋不到她的身影又去了別的地方。 周景舒靠得很近,女孩子家身上特有的馨香令他心中一動。 她的頭發(fā)上沾了枯葉,周景舒下意識地輕輕給她摘去。 她眨眨眼,道了謝,張望幾下,笑著壓低了聲音道:“我只想安靜一會兒,不想理那些客人。” “我也算是客人?!?/br> “你和我一樣,也是躲在這里。我們算是同道中人。” 女孩子吐氣如蘭,周景舒的臉上莫名有些熱,他站起身,遙遙望著天上的月亮,明月清輝,猶帶著素色的朦朧。 她又說:“你也住在附近嗎?還是很快就要回國?” 他道:“我是本地人?!?/br> “那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你去過圣約翰教堂嗎?” “去過。” “羨慕,我身體不好,去不了太遠的地方?!?/br> 周景舒抿了抿唇,思忖片刻說:“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去。不過那里也沒什么可參觀的?!边@是個和善的姑娘,沒有許嬈的凌厲與糾纏不休,他的心在發(fā)軟。 女孩兒莞爾:“那說好了,你會帶我去??晌叶疾恢滥憬惺裁疵??!彼f完,攤開手掌,讓他在自己掌心寫下。 他寫的很認真,寫完了,她五指收攏,笑意恬靜:“我記住了,你的名字在我掌心。” 這句話就像是最柔美的漣漪在心上蕩出了迷離的弧度。他臉上微微泛著熱,十幾歲的年紀,有些事情陌生卻又熟悉,朦朧卻也美麗。 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打算繼續(xù)去尋找許嬈,翻身跳了下去。 女孩兒從露臺上又扔下去一個蘋果,像是一顆繡球,又仿佛朱麗葉陽臺相會,驚訝于他便利的身影。 周景舒單手接過,忽然想起來什么,微微揚聲:“你叫什么名字?” “愫愫,我叫程云愫?!?/br> 啪嗒,蘋果掉落在地,周景舒心亂如麻。 (不長的一個小番外,假設周景舒可以更早一些認識與他年紀相仿的程云愫,當然這是平行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