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媽與繼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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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局長離開的時(shí)候正巧遇上了馮瑞喆,因?yàn)槁犃碎h太太的話,于是寒暄間并沒有提及杏娘的事情。馮瑞喆與閔太太家里也就是點(diǎn)頭之交,寒暄完,便高高興興地去了安家胡同。沒想到,杏娘并不在家中,只有青青一個人愁苦的樣子。 馮瑞喆奇道:“你jiejie呢?” 青青失落地說:“jiejie還沒回來?!?/br> 馮瑞喆不明白:“沒回來?她去哪兒了?去天鴻閣樓了?” 青青的眼睛本來就因?yàn)榭奁t腫,聞言,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哽咽著,不由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我好想她,她難不成真得不要我了嘛?” 馮瑞喆勉強(qiáng)聽明白了什么意思,連忙返回家中去了馮瑞卿的書房著急忙慌地詢問:“大哥,杏娘不見了,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馮瑞卿掩上門:“你小聲一點(diǎn)?!?/br> 馮瑞喆著急:“你知道?那她現(xiàn)在在哪兒呢?” “我不知道,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沒找到,也去警察局找了我舅舅,但是現(xiàn)在還是沒有眉目。” 馮瑞喆急得額上全是汗水,兩眼無神地思索著,末了,腳步飛快地向外沖去:“我去找,我一定要找到杏娘?!?/br> “你去哪兒?”叁姨太如同鬼魅一樣出現(xiàn)在院子里,手中捻著一串佛珠,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兒子,“說啊,要去哪兒?要去找誰?” 馮瑞喆見到自己的母親,腳下的步子一陣錯亂,驀然靠在身后的門框上,不由有些心虛。 叁姨太一步一步靠近,來到馮瑞喆面前,輕輕說著:“怎么不說話了?有什么事情是連我都不能知道的?” “不、不是,我就是想去和同學(xué)聽?wèi)颉?/br> “聽?wèi)蜻€是找人?你說清楚了?!比烫淅湔f著。 馮瑞喆在母親平靜卻壓迫的目光下,心中生出恐懼,張口結(jié)舌,竟說不出話來。 一直在旁邊的馮瑞卿想要給弟弟解圍,方要開口,叁姨太卻已經(jīng)打斷,靜靜地說:“我先帶我兒子回房?!闭f完,轉(zhuǎn)身離開,馮瑞喆也跟隨其后,少年人剛才的火燒眉毛,意氣風(fēng)發(fā),現(xiàn)在伴隨著跟在母親身后諾諾的樣子令人覺得有些可笑。 馮瑞卿比馮瑞喆大了幾歲,當(dāng)然不是吃素的,察言觀色,他還是懂得。方才叁姨太的舉止讓他生出些許疑惑,語氣中好像是知道了馮瑞喆和某個女生有些過密的往來。難不成,叁姨太知道了? 馮瑞卿沒有去直接問叁姨太,而是來到母親房中。母親今日下床在院子里侍弄花草,馮瑞卿也跟過來,拿過水花慢條斯理地澆灌。 閔太太笑了笑說道:“今天你怎么有閑功夫來我這兒,不需要挑燈夜讀,寫什么教案了?” 馮瑞卿道:“媽,上次魏小姐和瑞喆見了面,魏家有沒有再說起過?” 閔太太挽了挽衣袖,慢悠悠說著:“沒有,如你所說,瑞喆都不打扮一下自己,人家能看得上嗎?估計(jì)是沒有下文了。下次再托人介紹吧?!?/br> “現(xiàn)在講求自由戀愛,興許瑞喆也有了心上人?!?/br> “上不了臺面的女人不能進(jìn)家。”閔太太拍了拍手,站起身,望著那些花花草草,“有些女人如牡丹如芍藥,大家閨秀,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莊重穩(wěn)妥。有些女人輕薄如桃花,滿臉狐媚,做的盡是些下叁濫的、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絕對不能進(jìn)我們馮家的大門?!?/br> 馮瑞卿心里已經(jīng)了然,他望向母親說道:“若是真心相愛,我們可以成全?,F(xiàn)在也有很多年輕人自己找到了所愛之人,日子也很甜蜜幸福?!?/br> “幸福?貧賤夫妻百事哀,你沒聽過嗎?” 馮瑞卿又道:“為什么自由戀愛就要將他們趕出去?” “他有勇氣選擇與自己的長輩對抗,就要有勇氣接受長輩給予他們的懲罰。他們的骨氣和驕傲和所謂的追求自由不是通過在家依仗父母來表現(xiàn)?!?/br> 馮瑞卿聆聽著母親的訓(xùn)誡,他不知道這番話是對是錯,對于他一個留樣海外的人,標(biāo)榜得就是先進(jìn)的思想,嘲笑著老一輩的迂腐和執(zhí)迷不悟。奈何當(dāng)閔太太說完,馮瑞卿陷入了沉默。 閔太太沉沉看著他,警告說:“你的婚事在即,不要再鬧出旁的幺蛾子。我不喜歡你叁姨太,但她在選擇兒媳婦的問題上與我是一致得,兒子不能被那種女人禍害?!?/br> 馮瑞卿驚恐地望著母親,失聲問道:“你知道杏娘在哪里?是不是?” 而同時(shí),馮瑞喆也在經(jīng)受叁姨太的斥責(zé),馮瑞喆依舊梗著脖子執(zhí)拗地講述著自己對婚姻自由的宣誓。 叁姨太詭異地笑了笑:“她什么樣子你都能接受嗎?你確定?” “當(dāng)然!或美或丑,我都喜歡她!”馮瑞喆毫不猶豫。 叁姨太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氣得跌在床上:“我等著瞧?!?/br> 馮瑞卿逼問著閔太太,閔太太不肯松口,馮瑞卿痛心地說:“娘,這件事與人家顏小姐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她一個姑娘家?” “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她勾引馮家的兩位公子還不算錯?”閔太太怒斥。 馮瑞卿知道母親的脾氣,他不能再耽誤時(shí)間,曾經(jīng)府里有些年輕不知輕重的丫頭想要烏鴉變鳳凰,母親知曉后,使出各種手段搓磨,最后銷聲匿跡。 馮瑞卿轉(zhuǎn)身就走,身后是母親狂熱的聲音:“你找不到她,找到了,也已經(jīng)是千人騎萬人枕的婊子了!” 馮瑞卿腳步一停,抬望眼,看到不遠(yuǎn)處臉色劇變的馮瑞喆,他已經(jīng)怔愣在原地。馮瑞卿連忙說:“走,我們?nèi)フ倚幽??!?/br> “我……她去……”馮瑞喆被他一拖拽,竟然沒有挪動步子,呆呆地立在原處。 他這個樣子看在馮瑞卿眼中,更是焦急:“快走啊,來不及了……” “她在哪兒?大哥,你知道了嗎?”馮瑞喆哆嗦著嘴唇,兩眼無神地看著馮瑞卿。 馮瑞卿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他:“快走啊……” 馮瑞喆的手從他掌心緩緩落下,張著嘴,竟說不出一個字。 馮瑞卿恨鐵不成鋼,十分失望,轉(zhuǎn)身自己前往尋找。閔太太信得過的人他認(rèn)識幾個,那些婆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出府獨(dú)居,他找了幾人威逼利誘,終于知道了杏娘的下落。 青青這幾日根本就睡不著,可她還是個小孩子,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屋外又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青青難過而又絕望,忽然間,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還有熟悉的叫喊聲:“青青,快開門,快開門!” 青青迅速穿上鞋,打開門,就看到濕漉漉的馮瑞卿懷抱著杏娘在門外。杏娘身上裹著衣服,不像是穿上得。二人都成了落湯雞,十分狼狽。 馮瑞卿越過怔愣的青青,心中雖然緊張著急,但是對青青說話的口吻還是溫和而平靜得,也許是不希望小孩子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一邊走一邊對身后的青青說著:“你jiejie回來了,別著急,她只是累得暈過去了。青青,你去屋里待著,有事請我就叫你好不好?” “jiejie她怎么了?她去哪里了?”青青急急地問著。 “她就是去了個遠(yuǎn)地方,沒事得、聽話、沒事得。”說著,他將杏娘放在床上,見青青手足無措,便問道,“有沒有干凈衣服?” “有的有的,都在櫥子里?!鼻嗲嘹s緊拿出來好幾件,“現(xiàn)在就給jiejie換上嗎?” “等一會兒。青青,你去休息吧,很晚了,待會兒我再叫你?!?/br> “嗯。jiejie她到底怎么樣了?你是在哪里找到j(luò)iejie的?” 馮瑞卿不能告訴青青,只是安撫道:“回頭再說。乖,聽話。” 青青覺得其中有隱情,但也不能多問。床上的jiejie不斷囈語,整張臉是詭異的紅色,她的年紀(jì)很多事情還是不懂,也只好將這里交給她信任的馮瑞卿。 馮瑞卿等著青青走了,抬手碰了碰杏娘的臉,她的呻吟聲綿綿不斷,馮瑞卿去廚房燒了點(diǎn)熱水,擰了帕子在她臉上擦了擦,又執(zhí)過她的手臂,上面都是被鞭打的縱橫交錯的痕跡,馮瑞卿看著心疼。 杏娘胡亂扭動,馮瑞卿不斷地安撫著:“我們先把傷口處理一下,然后換上一件干爽的衣服?!?/br> 杏娘卻好像聽不進(jìn)去,左手倏然抬起放在領(lǐng)口處,胡亂撕扯了一下,呢喃著“不舒服”。 馮瑞卿按住她的手:“杏娘,很快就沒事了,你再忍一忍?!?/br> 可是那種難受哪里是忍能忍得住得?更何況,她被人灌了那么多的春藥,藥效發(fā)作起來巧若洪流滾滾。 馮瑞卿趕緊拿了涼水喂她,杏娘勉強(qiáng)喝進(jìn)去一點(diǎn),卻不料一手推開了他手里的杯子,撲到他身上,雙眼睜開,卻沒什么神采,只有春藥氤氳出來的本能的媚眼如絲,春情瀲滟。 馮瑞卿這一刻倒有些呆住了,杏娘動了動嘴唇,聲音又軟又嬌,還帶著氣虛無力的沙啞,她眨眨眼,輕輕地哀求著:“你別走,別走……幫幫我……我不想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