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勾引前男友(3)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鐘祈安是警察,受過特殊訓(xùn)練,耐心從來都勝過阮瑩。阮瑩做事浮躁馬虎,到底還是敗下陣來,鼓了鼓腮,煩躁地低著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語氣稍稍放緩:“拜托你開車門行不行,我真的要回去了。我、我家還有人等我?!?/br> “幾樓?” 阮瑩瞪他一眼。 “我送你上去?!辩娖戆查_了車門,和她一起上樓。 老舊昏暗的樓道里,頭頂上的燈泡散發(fā)出昏黃的燈光,像是走在黃泉路上,又像是老舊的照片里,他們的身影定格在斑駁的陰影中。鐘祈安聞著走廊里的霉味兒,墻皮脫落得厲害,走到二層的時候,隔著門板都能聽到里面男女zuoai夸張的聲音。 他越走心里越是驚異,陰沉著臉,滿身怒氣。 阮瑩住在樓頂,她站定在門前,雙手環(huán)在胸前,扭過頭瞪著鐘祈安,天窗反射著迷離的月色,她臉上的妝容有些濃艷,映襯出幾分嫵媚。鐘祈安認(rèn)識她的時候她還是青澀的一顆梅子,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成熟的水蜜桃。他的心底驀然一軟,目光也柔和了許多,耳畔卻響起阮瑩不耐煩的聲音:“你送到了,可以走了嗎?” 鐘祈安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雙手抱胸,氣定神閑地站在樓梯下方,仰起頭和她對視,一副你能耐我和的神色。 阮瑩銀牙緊咬,好一會兒才開口:“算你狠?!毖粤T就準(zhǔn)備開門。 鐘祈安聽到她方才和自己說家里還有人等她,又聯(lián)想到她現(xiàn)在詭異的處境,只以為會是她同居的男友或者丈夫。而他等在一旁只是出于幾分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求勝心。 他想看看是誰讓她肯低嫁至此。 從前他們分手的時候,女孩子臉頰如晚霞緋紅,不屑一顧地當(dāng)著面說他是窮鬼,家世配不上,,門第也配不上,她才不想跟著他受苦。 如今呢,她就愿意與別人受苦了? 可沒想到,里面沒有任何聲響,窄小的客廳里亮著一只小桔燈,微弱的光澤,倒也溫馨。屋子很小,一室一廳,客廳還放了一張折迭床,上面是可愛圖案的床單,想來是阮瑩的床鋪。屋子看起來還算整潔,對于懶散的阮瑩來說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鐘祈安環(huán)視一周問阮瑩說:“你自己……” “小點聲。”阮瑩動作很輕,放下包包,換了鞋,站在玄關(guān)處,和他面對面,“可以了不?你可以走了嗎?我真的要休息了?!?/br> “誰在臥室?”鐘祈安繼續(xù)追問著。 “你好煩!”阮瑩推他一下,“快走!” 鐘祈安紋絲不動,忽然聽得臥室內(nèi)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臥室門被打開,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頭發(fā)亂糟糟得,眼睛還沒怎么睜開,只是看到阮瑩,頓時眼睛一亮,開心地叫喊著:“小姑姑,你回來了啊?!?/br> 阮瑩立刻回神,半蹲下身子,小男孩兒一路小跑過來,像是小炮彈一樣沖到阮瑩懷中,急急地問:“小姑姑,我的蛋撻買來了嗎?” 小孩子到底還是個饞貓兒,何時何地都想著好吃的,只是阮瑩頓時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開口:“晨晨啊,姑姑給忘了,明天一定給你買回來好嗎?” 小男孩兒只能失落地點點頭,目光忽然瞥見門口地鐘祈安,有些畏懼陌生,便躲在阮瑩懷里警惕地看著鐘祈安。 阮瑩摸摸他的腦袋說:“這是姑姑的朋友,姑姑還有點事情,你回去睡覺吧。明早不是還要去幼兒園嗎?”小男孩兒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阮瑩低著頭在他左右臉頰上各親了一口。小男孩兒也有樣學(xué)樣地親了親阮瑩,這才回臥室睡覺了。 鐘祈安心下一沉,端詳著阮瑩比從前高了一些愈發(fā)窈窕的背影,幾秒后,沙啞地說:“阮瑩,那是、那是你哥哥的孩子嗎?” “不然呢?誰會沒事喊我姑姑?” “他們呢?” 阮瑩回身瞪著他:“和你沒關(guān)系,趕緊走?!边@一次鐘祈安沒有和她較勁,而是順著她的力道離開了房間,阮瑩立刻從里面鎖上門。 鐘祈安眉心緊蹙,他不知道自己今晚都做了些什么,他只是順從心底一個極力壓制卻又不斷冒出的微弱的聲音,對他說: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原來的樣子。 他在期待什么?設(shè)想什么? 鐘祈安無比的茫然。 而門后的阮瑩則癱坐在地上,雙手掩面,失聲痛哭。 第二天鐘祈安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好在沒什么案子需要他處理,昨天抓來的那個少年犯因為還未成年,教育了一頓就放他離開了。鐘祈安坐在桌子前發(fā)呆,阿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著問:“鐘哥,你想什么呢?” “沒什么?!辩娖戆不剡^神,拿過文件細(xì)細(xì)看著。 “鐘哥,你昨晚上去琉璃城附近了嗎?我去那里買宵夜,看到有個人和你很像……”阿貍欲言又止,臉色有些奇怪,隔了將近半分鐘才繼續(xù)說,“你好像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 “哦,有人要打她,我就出面制止了。”鐘祈安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 阿貍端詳著鐘祈安的神色,不像是心里有鬼,不由暗罵自己小人心理,舒了口氣說:“嚇?biāo)牢伊?,你要是和嫂子分手了,我感覺自己對愛情的幻想都破滅了?!?/br> 鐘祈安聽來好笑:“幻想?我能給你什么幻想?”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阿貍興致勃勃地將自己從電視劇里學(xué)到的對愛情的向往說給鐘祈安聽,“你和嫂子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鐘祈安聽了立刻笑出聲來,只搖了搖頭嘆道:“真是小孩子想法。” “怎么了?不夠浪漫?愛情不就應(yīng)該是甜蜜浪漫、轟轟烈烈嗎?鐘哥,你和嫂子之間有沒有特別浪漫的事兒給我講講?” 鐘祈安被他這問題問得心煩意亂,擺了擺手打發(fā)他說:“忙你的去吧,這是警察局,又不是戀愛資訊所,問這些做什么?” 阿里只好撇撇嘴去看卷宗了。 鐘祈安起身去茶水間接水,燒水設(shè)備還沒有燒好,他便將被子放在出水口處,雙手抱胸倚靠墻壁上等待,腦海里不由想起方才阿貍說得那些話。什么轟轟烈烈、甜蜜浪漫,這些詞語好像在他和屈鸝菲的關(guān)系中根本找不到,倒是和阮瑩在一起的時候體會得很深。叁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吵到最后總是吵到床上,浪漫是浪漫,也色情得很。 他遏制再去找阮瑩的想法,與屈鸝菲吃過飯送她回去后,車子都已經(jīng)往家中方向開去,可是在等紅綠燈時,又鬼使神差地打了方向盤,去往琉璃城。 與昨夜相同的時間段,也是昨晚的裝扮,只是這一次阮瑩沒有喝那么多,她身邊依舊有一個男孩子,但看起來不是昨晚那種猥瑣的公子哥兒,斯文清俊,笑容還有些靦腆,阮瑩也不是昨晚張牙舞爪的神色,半低著頭,雙手揪著包包上的系帶,輕聲軟語地和那個男生說著什么。男孩子想要打車,只是這個時間段出租車甚少,兩人倒也不著急,就這么并肩站在馬路邊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談。 鐘祈安坐在車?yán)锫牪磺逅麄冋f些什么,偶爾他們聲音大一些,他勉強聽到阮瑩回答說“C區(qū)”“單身”“謝謝你幫忙”。 難得看到她這么平易近人,溫柔乖順,鐘祈安心底不忿。 最后,他看到那個男生打了車,與阮瑩一前一后上了出租車。 鐘祈安跟在出租車后面,本來猜測著他們是不是要去開房,卻發(fā)覺只是送阮瑩回家,阮瑩連連道謝,男生笑笑,寒暄了幾句,和阮瑩說了再見便離開了。阮瑩一直目送出租車消失在黑夜中才轉(zhuǎn)身上樓。 忽然聽得汽車熄火的聲音,她還以為是出租車返回,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鐘祈安神色晦暗地站在不遠處。 阮瑩翻了個白眼,不陰不陽地諷刺:“你成跟蹤狂了?。俊?/br> “路過?!辩娖戆餐鲁鰞蓚€字。 阮瑩才不信,無視他上樓。 鐘祈安也跟上去,阮瑩在二樓停下腳步,一手扶著樓梯扶手,回眸居高臨下地望著鐘祈安:“你到底要干嘛?不要說和我敘舊,我最煩的就是敘舊。如果沒有重要的事麻煩你就當(dāng)不認(rèn)識我,一個警察一天到晚出現(xiàn)在我身邊對我的工作影響很大?!?/br> “怎么,怕你男朋友知道?” “對啊,有的是男人追我?!?/br> “剛才那個是什么?現(xiàn)在進行時還是未來的備胎?” “管得著嘛你?”阮瑩回身繼續(xù)往樓上走。 鐘祈安忽然越過她,繞到她身前,換成他站在高處俯視著她:“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阮瑩怔了怔,才明白他是問自己的工作,她緩了口氣,望著樓道窗戶外深沉如蟄伏的野獸的夜空冷淡說:“我在夜總會工作,你說我是做什么的?” “你大學(xué)畢業(yè)去那種地方做什么?你爸媽不管你,你哥難道也不管你嗎?還有你的小侄子,為什么他會和你住在這種地方?” “我樂意!”阮瑩聲音有了起伏,“關(guān)你什么事?我再說一遍,別管我!和你的女朋友恩恩愛愛去!” 鐘祈安接下來確實沒有再去找過阮瑩,但是私底下打聽著,卻也知道阮瑩并不是在那里做小姐,她花名Amber,說白了就是酒托,憑借姣好的顏色勸人買酒。鐘祈安記得阮瑩從前學(xué)習(xí)很好,剛剛認(rèn)識的時候,他以為她一身紈绔氣息肯定學(xué)習(xí)很差,沒想到偶然去學(xué)校接她的時候,看到校門口的宣傳欄優(yōu)秀學(xué)生里,阮瑩位居第一名,每一門考試成績都是A。 所以她為何大學(xué)畢業(yè)會做這種工作? 鐘祈安習(xí)慣了辦案,這會兒也把阮瑩當(dāng)作一樁案件,百思千慮,恨不得立時就得到最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