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安室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自由戀愛的
第二天早上,愛子是被安室透的敲門聲吵醒的。 “廣田,”他說,“出來吧,吃早飯了?!?/br> 愛子還有些迷迷糊糊,但她很快就回憶起昨晚的緊張對抗。 不想出去。 她把玻璃從床上撿起來,放到床頭柜,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被玻璃邊緣割出了一些傷口。血不多,只有五六滴,但星星點點地,又被蹭開,在白色的床單和被套上格外刺眼。 唉。 她抱緊了兔子玩偶,將頭埋進(jìn)去。 房間里沒了聲響。安室透在門外靜靜站了一會兒,就回到餐廳,自己吃起早飯了。 他穿著灰色的西裝西褲,襯衫沒有一個褶子,還打了領(lǐng)帶。 吃完早飯,他又去敲門了,他說:“我要走了,你吃完飯,把碗洗了。” 這是最后一個臺階了。 安室透出門了,過了一會兒,愛子慢吞吞從房間里出來了。 她先去洗漱,然后把早飯放進(jìn)微波爐里熱了一下,吃完后,把碗洗了。 她還把床單和被套也一起洗掉,放進(jìn)烘干機。 這些都做完,她回到廚房,從刀具架上拿起了一把刀。 是菜刀,沒有地下室里的刀鋒利,也沒有碎玻璃的邊緣鋒利,但有把手可以握住,不會傷到她。 她盯著刀看了一會兒。 安室透昨晚沒有進(jìn)去,不代表他以后都不會進(jìn)去。 刀面倒映出她有些陰冷的表情。 但陽光暖融融的,照進(jìn)廚房里,從刀面反射,晃花了她的眼睛。 算了,拿了刀,他會發(fā)現(xiàn)的。 她把刀插回刀具架中。 那天晚上,安室透回來,兩個人很平靜地吃了一頓飯,假裝昨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過了幾天,愛子就開學(xué)了。安室透給她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新的學(xué)校。 本來,愛子是很期待上學(xué)的。因為她在孤兒院待過兩個多月,又在安室透家無所事事了叁個多月,體會過不正常的生活,就越發(fā)懷念正常的上學(xué)生活。 但走進(jìn)學(xué)校,被班主任牽著介紹自己,坐在教室,感受到周圍同學(xué)好奇的打探眼神,聽著他們互相和一個假期沒見的朋友打招呼,她感到一種孤獨和格格不入。 正常生活,她已經(jīng)回不去了。 老師開始上課,愛子翻著數(shù)學(xué)課本,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懂。 這是很正常的,因為她現(xiàn)在國叁,還有一個學(xué)期就要進(jìn)入高中。如果想去偏差值高的學(xué)校,就要參加考試,而她有大半個學(xué)期沒有在學(xué)校上課,孤兒院講的東西又很簡單。 她的進(jìn)度落下了。 愛子看著窗外發(fā)呆,一只烏鴉飛過,停在枝頭,血紅色的眼睛看著她。 她本來在學(xué)業(yè)上就不算聰明,第一節(jié)課遭遇如此大的挫折,立刻打擊了她的自信心。于是接下來的課,她也不聽了。 好無聊。 她趴在桌上開始睡覺。 晚上回家,安室透問愛子:“今天上學(xué)怎么樣?” “就那樣吧?!睈圩诱f。 “什么叫就那樣?吃的怎么樣?同學(xué)對你友好嗎?老師講課聽得懂嗎?” “都挺好?!?/br> 安室透閉嘴不問了,兩個人又是沉默地吃飯,吃著吃著,愛子突然問安室透:“我這周末可以去波洛嗎?” 這才周一,她就開始想周末的事了。 安室透盡量心平氣和地放下筷子:“你之前不是不想去波洛嗎?” 愛子低頭扒飯,不說話。安室透一下就猜中了,她想去見沖矢昴! 她從多羅碧加樂園回來的第二天,他就去了工藤宅,本想當(dāng)面把赤井秀一的皮扒下來,抓他個現(xiàn)行,結(jié)果遇到了工藤夫婦。四個人開誠布公地喝了一會兒茶,談了些事,他就離開了。 安室透忍著不舒服,用平靜的語氣開口:“你在學(xué)校好好表現(xiàn),周末就可以去?!?/br> 是的,在近期的激烈對抗中,他已經(jīng)琢磨出一些經(jīng)驗了。和青春期的孩子,就不能和她擰著來,要順著毛擼。 愛子高興起來,很快就把飯吃完了。 第二天,愛子認(rèn)真聽了一節(jié)英語課一節(jié)國文課,感覺還好,但一到數(shù)學(xué)課,她又聽不懂了。 于是愛子拿出手機,悄悄在桌肚里給沖矢昴發(fā)郵件。 那天從多羅碧加樂園離開,他們交換了手機號。 “不開心的話,隨時可以給我發(fā)郵件?!睕_矢昴說。 她開始編輯郵件,這還是她發(fā)給他的第一封。 該以什么開頭呢? 沖矢先生? 感覺太正式了。 沖矢君? 和沖矢先生沒什么區(qū)別。 昴哥哥? 他說她可以叫他昴哥哥的,但她感覺這個稱呼太惡心,太rou麻了。 想了一會兒,她敲上沖矢二字。 接下來,一切都順利起來。 “沖矢:你說我不開心的話,隨時可以給你發(fā)郵件。我現(xiàn)在在上學(xué),但我聽不懂老師在講什么。安室透,就是我的表哥,說我周末要是想去波洛,就要在學(xué)校里好好表現(xiàn)?!獝圩印?/br> 她打完字,猶豫了一會兒,點下發(fā)送鍵,心情忐忑地等了一會兒,就收到了回信。 “愛子:如果你想去波洛,你不需要征得安室透的同意,你可以挑他不在店里的時間去,我?guī)湍愦蚵犚幌?,他什么時候請假。學(xué)校里的課比較連貫,有一段時間沒去學(xué)校,可能就會跟不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補一補。你有什么想說的,你都可以發(fā)郵件。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獩_矢” 愛子的嘴角揚了起來,她怎么沒想到呢?她飛快地敲打鍵盤。 “沖矢:如果安室透不在的話,你會去波洛嗎?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聽不懂課?!獝圩印?/br> “愛子:當(dāng)然,我會去的。我去打聽一下,然后告訴你,我們約個時間。你只是現(xiàn)在聽不懂課,過一段時間,就能聽懂課了?!獩_矢” 過了一個小時,沖矢昴發(fā)來郵件。 “愛子:今天他就不在,如果你沒有部活,下課后就可以過來?!獩_矢” 愛子在心里歡呼了一下。 雖然有沖矢昴補課,但一時半會兒,愛子還是跟不上數(shù)學(xué)課的進(jìn)度。 但上學(xué)不再煎熬,聽不懂課時,愛子就拿出手機,給沖矢昴發(fā)郵件。 “研究生,都做些什么呢?” “做實驗,看論文,寫論文?!?/br> “聽上去好枯燥?!?/br> “確實很枯燥?!?/br> 驚喜的是,雖然愛子的數(shù)學(xué)成績依舊一塌糊涂,周末,安室透還是帶著愛子去了波洛。 步美、元太、光彥和柯南都在,沖矢昴也在。 愛子高興地坐到?jīng)_矢昴斜對面的空位上,無視安室透的眼刀。 “愛子jiejie,”步美開口了,“上次我們從鬼屋離開,沒有立刻來找愛子jiejie,愛子jiejie沒有不高興吧?” 愛子搖搖頭。 “那就好!”步美開心地拍了一下手,“愛子jiejie我和你說,我們那天又遇到了一個案件!” 孩子們七嘴八舌說起那天的殺人案件,愛子假裝附和著,時不時偷看一眼沖矢昴。 沖矢昴也在看她。 兩個人的視線撞到一起,愛子慌忙把視線移開。 沖矢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安室透站在吧臺后面洗盤子,一直盯著愛子和沖矢昴,氣得把盤子都要捏碎了。 這是在干啥?這是在干啥? 那個羞澀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安室透不能忍了,他把抹布一摔,就要走過去,卻被榎本梓拉住了。 榎本梓觀察安室透也有一會兒了。幾天前,柯南向她打聽安室透的上班時間,她毫無防備地說了。那天下午,她就看到安室透的表妹和沖矢昴出現(xiàn)在店里,一連好幾天,都挑安室透不在的時間來。雖說他們是正兒八經(jīng)地在補功課,但榎本梓一邊擦桌子一邊觀察,怎么看都覺得像在約會。更何況,安室透的表妹還請她不要告訴安室透。這不是暗度陳倉,這是什么? 榎本梓把安室透拉到店外,安室透十分驚訝:“小梓小姐?您這是?” “安室先生,”榎本梓很嚴(yán)肅地對安室透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自由戀愛的新時代了,就算您對表妹的戀愛對象有所不滿,也不能加以干涉?!?/br> 安室透臉色都變了:“戀愛對象?您說他們兩個嗎?”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這么覺得! “是啊,”榎本梓透過玻璃窗看向坐在四個孩子中間的一男一女,男方一直坦蕩地看著女方,女方時不時偷瞄一眼男方,被抓住后立刻羞澀地錯開視線。天啊,這也太美好了。而且正是因為旁邊還坐了四個一直在嘰嘰喳喳和他們聊天的孩子,這種無言的隱晦對視才更讓人覺得面紅耳赤,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像極了漫畫里的純愛情節(jié),“沖矢先生是研究生吧?那就是二十二?愛子十五?那也就只比愛子大七歲?” “他二十七了……”安室透簡直要氣出內(nèi)傷了。 二十七還只是能說出來的年齡。實際呢?實際呢? “啊!”榎本梓有些驚訝,“二十七了?那也就,只大十二歲……?那也……還好吧……” 說還好時,榎本梓的聲音變輕了,她感覺自己有些昧著良心了。 果然,安室透看向她:“小梓小姐,照您這么說,我也只比愛子大十四歲?!?/br> 榎本梓有些羞愧,但她最后掙扎了一下:“您是愛子的表哥啊,這可不能相提并論。” 是誰不能相提并論???安室透氣到吐血。他怒氣沖沖地走回店里,正好看見愛子撐著下巴,用叉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奶油蛋糕,嘴角沾滿了奶油。 沖矢昴看著愛子嘴角的奶油,心想,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 他對愛子心懷愧疚,看她整日郁郁寡歡,覺得是自己造成的,又懷著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急切地想要補償她,讓她開心起來。但他把愛子當(dāng)meimei,這個身份卻不是她的哥哥。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安室透就走了過來,非常自然地拿出手帕,按著愛子的肩膀,幫她擦掉了嘴角的奶油。 “愛子,”安室透說,“你在外面,要注意用餐禮儀啊。” 他在外面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安室透挑釁地看向沖矢昴,沖矢昴面無表情地盯著安室透。 此時此刻,兩個人都在心里罵著對方: 你都不注意男女界限的嗎?要不要臉啊?把你的眼睛/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