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小躍
于藍現(xiàn)在的肚子大得可怕,卻堅持不休產(chǎn)假。 “又不耽誤干活,我提前休一天生了以后就要早離開孩子一天,我現(xiàn)在回去也沒事,干嘛要休嘛?!?/br> “可是……” “孫姐上午還在干活,下午就去醫(yī)院生了,大家都這樣,你別啰嗦了。” “那你一發(fā)現(xiàn)有要生的跡象就馬上給我打電話?!?/br> “好好好?!?/br> 孕婦心大,可陶景湖晚上總是睡不著,做夢就夢到于藍生了,早上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往干校打電話。 陶景湖還沒開口。 “小陶是吧,你愛人沒動靜呢。” “那麻煩您讓她接個電話吧。” “沒生沒生沒生!讓你煩死了!” 電話掛了。 陶景湖下班還有事要做,把二十四平米的房子間出個內(nèi)外兩間,又打了個沙發(fā),這是他要睡的,因為于母要來了,來伺候月子。 陶景湖早上又往干校打電話,這次于藍的語氣有點遲疑。 “我昨晚腰一直疼,孫姐說像是要生了?!?/br> 陶景湖立刻腳軟,聽筒都要拿不住了,說道:“那你快去醫(yī)院啊,我,我這就往那趕?!?/br> “你先等等,還不一定呢。” “等什么呀!我趕過去要一天呢!” 陶景湖立刻收拾東西去請假,下午來到醫(yī)院的時候于藍竟然已經(jīng)進了產(chǎn)房。 “進去了?”陶景湖問孟月白。 “進去了,你別害怕,剛才還和我們說有笑呢?!?/br> 陶景湖怎么能不害怕,他坐到產(chǎn)房外的椅子上,扶著額頭胡思亂想,于藍進去之前沒看到他會不會害怕,她在里面會不會很疼,越想越可怕,控制不住去想最可怕的后果。 “哎,”孟月白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你哭什么呀,大老爺們丟不丟人?!?/br> 陶景湖無名火起,不理他扭頭繼續(xù)垂淚。 “于藍家屬!” “哎哎哎!”陶景湖猛地驚醒,沖到產(chǎn)房門口。 “想要男孩女孩???”護士抱著一個小襁褓饒有興趣地問。 陶景湖聞言火冒三丈,這個時候開什么玩笑啊!焦急道:“我愛人呢!” 護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你愛人沒事,母女平安?!闭f完把襁褓塞到了他手里。 孟月白趕緊扒拉著看。 “給你給你!”陶景湖也不低頭,把襁褓塞到了孟月白手里。 “哎哎哎,我不會抱啊。” 陶景湖充耳不聞望著產(chǎn)房門口,聽到護士喊他進去,立刻竄了進去,屋里有股怪味,于藍小小的一個人躺在產(chǎn)床上,緊閉著眼睛,汗?jié)竦念^發(fā)一捋一捋貼在額上,陶景湖眼淚又落了下來。 “看什么呀,抱出去啊。”護士說話很沖。 陶景湖不敢動她,怕弄疼了她,這么小的人,怎么能讓她生孩子! 陶景湖十萬小心地把她抱出去以后就守在她的病床前胡思亂想。 “哎,你閨女你不要了?” 陶景湖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人呢,孟月白又把襁褓交給他,說道:“小孩怎么長這樣???” 陶景湖這才認真看他的女兒,于藍生的這個小生命,小孩子閉著眼睛睡覺,臉紅紅的,鼻子小小,嘴巴也是一點點,她突然動了動,張開嘴打了個哈欠,睜開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睜得有些艱難,看了看陶景湖又閉上繼續(xù)睡覺,陶景湖的心被拽到半空輕飄飄的,巴望著她能再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你好,我是你的爸爸,歡迎你來到我們的家?!碧站昂p聲說。 陶景湖就坐在那里看一會兒小孩,看一會兒小孩的mama,看小孩時笑看小孩mama就哭。 他默默垂淚的時候于藍醒了過來。 “哎呀,你哭什么呀?” 陶景湖顧不得問她感覺怎么樣,握著她的手表態(tài):“我們以后不要生孩子了,你在里面嚇死我了?!?/br> 既然于藍醒過來了就可以離開醫(yī)院,陶景湖抱著她孟月白抱小孩上了干校的車,車子一直把他們送到家里。 剛添了小孩,陶景湖也沒有顧上和司機寒暄,只能不停道歉和致謝。 “滿月酒我們再找你?!泵显掳渍f。 “一定一定?!碧站昂M口答應(yīng)。 把人送走陶景湖立刻拿出小米和雞蛋煮上,剛添了小孩手忙腳亂,晚上小孩哎哎哭起來,于是他們倆cao持著給她喂奶,好不容易喂了奶她又尿了床,一團亂麻焦頭爛額,還好于母很快趕了過來,從那開始陶景湖就只負責做飯洗衣服和洗尿布了。 “叫什么名字?”于母問。 “叫小躍呢。” 小小的房間里住了三個大人一個小孩,摩肩擦踵很不方便,天氣越來越熱,可陶景湖睡覺都要穿得齊齊整整,因為于母起夜要穿過他睡的沙發(fā)才能出去,但心里無限滿足,小小的房間,嬌妻愛女,陶景湖下班就往回跑,路上車子騎得飛快,換了衣服就要抱小躍。 而于藍和于母計劃著要剪頭發(fā)。 “天這么熱,這地方又缺水,你坐月子洗著也不方便,剪了吧。”于母說。 陶景湖抱著小躍走來走去,看著于藍坐在小板凳上,于母拿剪刀把她兩條麻花辮齊耳剪掉了,頭發(fā)短了人看著清爽,也看著年齡更小了,活像個小學生,白白嫩嫩一團可愛,陶景湖呆呆地看,因為沒有走來走去,小躍抗議了,他趕緊繼續(xù)走起來。 “你這樣慣著孩子,以后怎么哄?”于母不滿。 “他的女兒讓他cao心去。”于藍摸了摸頭發(fā)看了陶景湖一眼,色授魂與,陶景湖又停下了腳步,小躍再次抗議起來。 滿月的時候陶景湖買了酒菜去干校請人吃飯,回家的時候于母和小躍都不在,他立刻沖到床邊,眼巴巴地看著于藍,可于藍只顧看書不理他。 “把你的花花心思收回去,我身上還沒干凈呢?!?/br> “那你親親我,你最近都不理我?!碧站昂г沟?。 于藍無奈放下書,和他吻在一起,于藍現(xiàn)在身上特別軟,一身的奶香,陶景湖越吻越深入情難自制,把她壓在床上,喘著粗氣問:“mama干嘛去了?” “別用力,奶……”于藍推陶景湖的手。 陶景湖把手拿到鼻端聞了聞,賊笑道:“香的?!?/br> 于藍嘆了口氣道:“在學校里早知你這樣就不和你好了?!?/br> 陶景湖還沒抗議,這時隔壁傳來清晰的閉門聲,然后是于母的聲音。 “我們明天再來玩?!?/br> 陶景湖立刻從床上彈起來,去柜子里拿面條雞蛋,打開房門和于母擦肩而過。 陶景湖笑瞇瞇道:“我來做飯?!?/br> 廚房就在門口樓道上,他邊做飯邊豎著耳朵聽屋里的動靜。 “我們小躍要吃奶奶了對不對?你衣服怎么濕了?溢奶了?” 陶景湖沒聽清于藍低聲回答了句什么。 但他聽到于母重重地哼了一聲,大聲說:“干校結(jié)束你就跟我回北京去!” 陶景湖心又吊了起來,對呢,干校要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