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絕但為君 36 想方設(shè)法點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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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我與聿璋、聿珶他們意見相左了,甚至兵戎相見……你會站在大姊這一邊么?」 「兵、兵戎相見?」聿玨顫著唇,面對聿琤這個「假設(shè)」的問題,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覆粫羞@么一天的呀!」 「你別管會不會有,大姊只問你愿不愿意站在我這兒;聿玨,老實與你說罷……別看我好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太子御座無人與我爭搶,你可知道,只要那張鳳凰椅一日未成我的囊中物,我便一日不能心安……縱然你們都以為御極之位非我莫屬。」 聿琤冷肅著臉,直是敞開臂,把聿玨給攬入懷中?!肝乙粋€人站在這不上不下的高位。高處不勝寒,聿璋我不敢依靠,只因為韻貴妃與母后素來不合,聿珶生性淡泊,了無機心,于朝中影響甚微……認(rèn)真說來,大姊能依靠的人,只剩你了?!?/br> 仰望著這張絕美嬌顏,聿玨未曾想過聿琤心底的不安,她還以為大姊這位子已是十拿九穩(wěn),又怎會明白,原來聿琤竟是這樣看聿璋的。 縱虎歸山……那樣和善愛耍鬧的少年郎,會是聿琤口中所說的一頭猛虎么? 她彎了彎唇,把臉面偎進(jìn)聿琤的心口處;兩姊妹許久沒這樣緊擁,幾乎是連心跳也合在一塊兒。 「大姊莫憂,母后常說,『打虎也要親兄弟』,聿玨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當(dāng)真?」聿琤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不禁動容的紅了眼眶。 聿玨點頭,毫不猶豫?!府?dāng)然是真的!大姊待我這么好,就算我與聿璋亦是從小玩到大,但真正滿心倚賴的,還是你不是么?」 這番情意真摯的話,終是稍稍安撫了聿琤的疑心。「好……好!有聿玨這句話便夠了……這個假設(shè),我也期望永遠(yuǎn)別要成真;大姊明白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是艱難,原諒我,給你出了個難題?!?/br> 「嘴上說『難』不過是一字帶過,別真的如大姊所說的就行啦!你相信我,英雄出少年,聿璋或許是個少年英雄,但大姊是也待他不薄,不然怎會讓他去跟聶大將軍哪?你的用心,他會明白的?!?/br> 「啊,但愿如此?!鬼铂b斂去眼底精光,牽著聿玨重新落座,「至于你的請求嘛……也好!我定會差人去給聶大將軍提點,讓聿璋回來與韻貴妃相見;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 聿玨得了保證,終是笑顏逐開,「你說的!大姊,君無戲言!」 「敢情你這回是先把這大帽子往我頭上扣?」聿琤柔柔的瞪了她一眼,終是順著聿玨的話說下,「行行行!君無戲言,這樣可以么?」 * 那日稍晚,聿玨又是往皇后那兒去了一趟,把昨兒個二度出宮的來龍去脈全給交代明白;皇后到底是寵著這個小女兒的,不僅沒開口責(zé)備,反而還特地關(guān)心起谷燁卿的傷勢來。 不過,皇后對她的態(tài)度,倒是給谷燁卿說中了;知曉宮闈外頭如此不平靜,短期之內(nèi)想要再出宮門怕是難了,就算出去,身邊也得帶上侍衛(wèi)以策安全,是也不能如先前那般輕裝簡行。 用膳過后,聿玨小憩片刻,湘君不好驚擾,直是拿著剩馀的餐食離開,柳蒔松像是在門外候著她,很快對她招了招手。 把東西交由畫眉收拾,她與柳蒔松相偕行至前庭,「之前受的傷都好了吧?」 「殿下每日都拉著湘君上藥,連推諉都難,焉能不好?」湘君知道他是在問之前受那幾鞭,嫣然一笑。「公公起得忒早,這會兒不去歇歇么?」 柳蒔松笑著搖搖頭,卻是說起一早撞見聿琤上門的事兒來。「殿下與你說了她與長公主密談的內(nèi)容沒?」 說到「長公主」三個字,湘君微抿起嘴來,「殿下只說長公主問她一些問題,是長公主多慮了;不過,有一句話,我聽了有些不安,才想問問公公覺得如何?!?/br> 「哦?」 「打虎也要親兄弟?!瓜婢f起那句聽?wèi)T了的俗話,「長公主先是把三皇子比做猛虎,殿下就順著她的意說了這句話,長公主想必是喜不自勝?!挂驗檫@等于就是讓聿玨去向聿琤宣示忠心。湘君說到此處,眉頭卻是緊攢的?!傅钕履皇钦嫒男湃沃情L公主?」 「畢竟是親姊妹?!沽P松溫溫的吐了這么一句。 湘君微微咬牙,側(cè)過臉,陡然硬起聲調(diào)道:「湘君讀得書即便不多,自古帝王家骨rou相殘的事例,是也沒少聽過?!?/br> 柳蒔松沒料到她會回得如此直白,不禁好奇了起來?!赶婢?,你瞧那長公主,似乎頗有成見?」 她微楞,避開了柳蒔松的探究。「我……湘君不敢?!?/br> 柳蒔松瞥見湘君的側(cè)顏,聲調(diào)于是放得再軟了些。「這里沒外人,咱家也對你說幾句心底話?!?/br> 「公公請講?!?/br> 「咱家之所以能過來伺候著二公主,就因為娘娘也擔(dān)心你所說的那個情狀成真。」瞥見湘君眼底的異樣,柳蒔松微微一笑,未幾,笑容里增添了幾分憂慮?!敢涝鬯?,長公主即便生性多疑,聽著殿下如此表露心跡,能夠心安幾分未可知,畢竟是親meimei,往后幾年應(yīng)能相安無事。除非……」 「除非什么?」 柳蒔松抿著嘴,不敢把話說得太白。「只要皇后娘娘尚在,二殿下的地位跟勢力便穩(wěn)如泰山?!瓜婢C著臉,聽他又道:「不過天有不測風(fēng)云,娘娘她老人家是也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未待殿下及笄,娘娘便已處心積慮的要給殿下找尋另一個安棲之所?!?/br> 那便是聿玨的夫家。 湘君似懂非懂,柳蒔松瞧出了她的疑惑,搖頭笑道:「殿下要嫁誰還不好說,先別扯這么遠(yuǎn)……是么?殿下跟長公主這么說了。」 「長公主與殿下,我瞧來關(guān)係是很親厚;而殿下與三皇子也是如此……」 「那都是兩面刃,殿下若是善用這個優(yōu)勢,哪怕沒了靠山,都能夠藉著周旋在二人之間,于朝中佔得一席之地?!沽P松此話一出,連自己都要嫌荒謬。「壞就壞在殿下直至今日,還陷入五里霧里弄不清方向!」 「那該怎生是好?」湘君皺著眉,不是為聿玨的地位著急,只是單純地替她感到憂慮。 這樣一個單純剔透的人兒,卻是給兩方勢力互相拉扯著,一邊是未來的太子,早已對皇位虎視眈眈,另外一頭卻在營伍里沉潛,只怕不消數(shù)年,也將建立起一番基業(yè)。 「所以你我的責(zé)任很是重大?!沽P松一席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只可惜,儘管咱家早已不知點過殿下幾回了,但我這張臉,年老色衰了,甚是不得殿下歡心!」他彎起唇來,揶揄了自己一番?!赣只蛘呤堑钕驴咕苤?,以為只要她繼續(xù)躲在娘娘的羽翼下便可高枕無憂……咱家受娘娘所託,無論如何是不能棄殿下于不顧,只是這些年來想方設(shè)法,頑石始終是點不靈,咱的心里,急呀?!?/br> 「所以公公是要湘君去同殿下說說?」 「殿下的性子,你這兩、三個月來,是也摸得清楚了?」柳蒔松與湘君對望一眼,末了,僅是淺笑?!敢擦T!殿下與你關(guān)係頗佳,你就試她一試;切記,別cao之過急?!?/br> 「湘君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