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絕但為君 72 喻理只嘆力未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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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間呼出足以醉人的甜膩嘆息,她伸出舌頭與聿玨交纏著,指尖厚繭微微撫過柔白頸項(xiàng),引起一串不預(yù)期的搔癢感。平常兩人同榻,親暱舉止大多是由聿玨主動,湘君不是不懂,也絕非不樂意,只是性子使然,相較于聿玨的活潑奔放,內(nèi)斂沉穩(wěn)的她在相處上自然稍顯被動了。 舌頭纏繞旋舞著,吸吮著彼此的蜜津,直到分開時,聿玨已是脹得俏顏通紅。她們視線交會,聿玨喘過了氣才笑道:「原來你是用這方法『說』的呀?若真是如此……我一點(diǎn)兒也不介意你多說幾回!」 即便受了揶揄,湘君直是凝著玉顏,勉強(qiáng)壓抑著高漲的情慾后說:「聿玨,你得多提防長公主一點(diǎn)兒……我是認(rèn)真的。」 「我的湘君說話一向很認(rèn)真……哎,為什么?」聿玨撫著她簪妥的烏亮青絲,頑皮的把玩官服上的盤扣?!笧槭裁茨銈兛偸且液煤锰岱乐箧ⅰ液芎玫摹!?/br> 「那是現(xiàn)在!」一陣無力感忽地涌上,「你真以為她日后還會待你好嗎?」 「什么意思?什么日后不日后的?」 「當(dāng)了太子之后?!瓜婢毕朐诮駜簜€就把話給說透?!刚茩?quán)之后!你是她唯一的親meimei,你難道就不擔(dān)心,她將你視為登基路上的絆腳石?」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兒上,聿玨才總算收斂起笑顏來,淺淺搖著頭,「我根本就沒打算同大姊搶去,她知道的……你到底怎么了,忽然對我說這……」她朱唇一噘,揪緊湘君的衣襟,「是聿珶對你說了什么?」 不愿使聿玨對聿珶造成任何反感,湘君僅是搖頭,「四公主沒說什么……我只是思量著,覺得時候到了。」她自懷里取出斷簪,「我那時不敢與你說白,只因怕你多想,現(xiàn)在瞧來,我是不說不行了?!?/br> 「什么玩意兒不說不行?我知道這斷簪是大姊拾來還你的,你說過?!鬼搏k撐起身子,沒來由給湘君這么一說,方纔兩人間的濃情密意全都沒了。 「嗯,那……我有沒與你提過,長公主她并非僅是單純拿來還我?」聿玨搖搖頭,湘君把簪子擱在聿玨腿上,親吻著她的臉頰,并在她耳際輕道:「她這是為了賣我人情……因?yàn)樗饝?yīng),只要我轉(zhuǎn)投她那兒,包準(zhǔn)加官晉爵,甚至連家里的娘親、準(zhǔn)備應(yīng)考的弟弟,乃至于meimei的嫁妝都能有著落。」 聿玨當(dāng)真給湘君這番話嚇得不輕,攤開那方巾帕,木頭斷簪仍在,看在她眼里的意義已是不同以往。 「她……真的對你這么說?」 「嗯,而且還花心思先到我家里去探過,確切掌握了我家的情況后才來利誘與我?!故侨藳]有不貪錢財、好富貴的,不得不說,聿琤這一招簡單有效,換作是他人,還不三兩下就跪在聿琤腳邊誓死效忠? 「那你怎么說?什么時候說的?」聿玨攥緊了斷簪,捏著湘君的手腕、臂膀,最后滑至她頸間,似是藉這一連串的舉動來確定她的存在似的。 湘君全都看在眼里,對聿玨這近乎傻氣的舉動感到心暖,也覺有些心疼?!溉绻闶菃栁一亟^她的時候,就是你胸口的傷好了,放海東青出獵時的事兒……我能怎么說?當(dāng)然是直言某個姑娘趁咱返鄉(xiāng)的時候,當(dāng)著爹爹墓前把我的心給牢牢綁住了!」 「你當(dāng)真這么答?」聿玨睜大了眼,湘君卻是低下頭來;在瞥見那雙細(xì)眸里飽含著的戲謔之情,以及薄唇間的淺笑時,她才知道自己被誆了!「你……討厭!我還差點(diǎn)信了,想你怎敢如此大膽,將我倆的事說與大姊聽……」 「別氣、別氣!」湘君笑了幾聲,敞臂將佳人給攬入懷中,「雖然沒這般直接,到底上述的話里已說出了七、八成,我只差沒承認(rèn)咱們之間的情意,但你對我的恩德與癡心是真,相信長公主不會聽不出來……」 聿玨聽著湘君的心音,將她摟得更緊些?!疙搏k,就當(dāng)是為了我吧……」湘君的嗓子溫柔壓抑,在她的頭頂間響起?!笧榱宋遥闱f得小心應(yīng)對長公主;我相信娘娘那兒一定是也與你提過,我知道長公主直到現(xiàn)在都還對你甚好,但,防人之心不可無?!?/br> 她抬起臉面,迎向湘君愛憐溫柔的眸光,「天真寬厚是你最大的好處,也可能變成使自己受傷的短處,你年紀(jì)還小,很多事情都還有機(jī)會學(xué),唯有這點(diǎn),你得早些學(xué)會才好?!?/br> 聿玨點(diǎn)點(diǎn)頭,重新把臉面埋進(jìn)湘君懷里;她嘆了一聲,似是下定決心般的道:「我,不會讓的?!?/br> 「嗯?」 「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會將你給讓出去的?!剐嶂匀惑w香,聿玨似孩子撒氣般的緊緊環(huán)住她腰際?!妇退闶谴箧?,我也絕不相讓!」 「哦?」環(huán)住她肩頭的湘君又是一笑。 「哦什么哦?你不信呀?」 湘君搖頭,但笑不語;她不是不信,而是即便知道聿玨打死都不愿將她讓給他人、不愿分開,若是聿琤鐵了心要用權(quán),她這個meimei恐怕是不愿也得愿了。 「我怎會不信?咱們現(xiàn)下夜夜擁在一塊兒入眠,二殿下身邊若是少了我暖床,怎睡得安穩(wěn)哪?」 「就愛貧嘴!」聿玨忍不住笑罵,玉指戳了戳她胸口;湘君抓起她的手來張嘴欲咬,給她硬生生縮回去,換上一張似水柔唇。 吻過一回,湘君語重心長地低喃:「所以,我這么說,你可明白了?」 聿玨輕咬上她的咽喉,引來一聲嬌柔嚶嚀,又因她這句話,活像是給人當(dāng)面潑了盆冷水。 「雖然我想說,跟咱搶你與下手害我畢竟是兩回事……」聿玨囁嚅著,眼角馀光望向給湘君擱在琴桌上的玉女劍,躊躇之后,終是松口道:「我明白了,聽你的,日后若大姊來邀,沒你相伴,我絕不赴約,行么?」 自己費(fèi)了許多口舌,卻只勉強(qiáng)換來這么一句諾言?湘君皺眉,轉(zhuǎn)而想想,這大概亦是聿玨短期內(nèi)能做出最大的承諾了。 「嗯,我與你說的那些話,你若與長公主相談,可千萬別說溜了嘴,我想她一定不愿意讓你知道,她曾想方設(shè)法的要來拉攏我?!?/br> 「你放心,我沒這么笨的!」 你是不笨,只是單純?nèi)屎竦慕腥诵奶?。湘君心底默念著,勉?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 *** 說是這般說,聿玨之后又與聿琤密切來往了兩三回;許是因?yàn)楣葻钋洹㈨搏?、聿璋等人不是去了離宮,就是不在京城,除了平常往凰寧宮那兒去給皇后請安外,姊妹倆間暇時便找機(jī)會膩在一塊兒。 湘君又恢復(fù)了之前那樣與聿玨形影不離的姿態(tài),見聿玨與聿琤這般親厚,縱然心底仍憂慮著,到底沒發(fā)生什么明顯事端,也只是小心提防著。 入冬后,降下了第一場瑞雪,整座皇宮都給染成一片銀白,終于聽聞了谷家兄弟二人領(lǐng)著將士班師回朝的消息;谷燁樊雖為這次征剿兩湖賊匪領(lǐng)軍者,于朝臣前上奏時卻是將泰半功勞都分與了谷燁卿;皇帝大悅,除了封谷燁樊宜信侯外,又讓谷燁卿從一宣節(jié)副尉擢升至奮威將軍,以彰顯他奇策驍勇之功。 至此兩兄弟終是不辱父威,都成了大煌的將才;消息一傳回了谷家,最為欣喜的莫過于雙親了,尤其是谷夫人,先差人去買了鮮魚燉湯,殺雞宰羊的,又親自搟了麵皮做餃子,備足兄弟倆吃慣了的家常菜,要來擺宴洗塵。 翌日,消息傳開了,聞訊前來道賀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就連曾與谷燁卿談過婚配一事的尚書大人千金都隨著爹爹一道上門。昇陽侯府于是大舉宴客,谷燁樊偕同妻子穿梭于賓客之間,一時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尚書千金范冬蘭等了又等,終是不見谷燁卿現(xiàn)身,琢磨了好些會兒,才終是鼓起勇氣,抓了谷燁樊問:「谷將軍,小女子找燁卿哥已找了一些時候……怎沒見著他?」 谷燁樊面有難色,對著她以及她身后的兵部尚書拱手賠罪道:「燁卿他身上有傷,加諸這南北天候變化劇烈,一時不察病了,于是便沒給他出來見客?!?/br> 范冬蘭一臉失望,「我還以為能夠見著他了……」她自腰間取了繡囊,里頭裝著一顆通體翠綠的貓眼玉,「這是小女子得知你們班師返京時給他挑的;小小賀禮,不成敬意,還請谷將軍替小女子轉(zhuǎn)交,順便慰問他一番?!?/br> 范冬蘭輕聲細(xì)語的,說起話來甚為懇切,谷燁樊是也不好掃了她的興,只得點(diǎn)頭允諾了。 他身旁的妻子褚千虹一臉欲言又止,知道愛妻心直口快,為免說溜了嘴,他趕緊拜別了范尚書一家,拉著她就走。 果不其然,才離開沒幾步就聽見褚千虹喃喃說道:「我說小叔做啥避不見面?」 谷燁樊趕緊把人拉回室內(nèi),差點(diǎn)與出菜的廚子撞成一團(tuán),「他確實(shí)有傷在身,不欲見客,我也沒法子!」 褚千虹與谷燁樊身量相當(dāng),兩人都曾投身軍旅,她在嫁入谷家之前更曾奪過武舉榜眼,身手甚是了得,不過嫁予谷燁樊后便脫離營伍,專心侍奉公婆。 她雙手抱胸,面露不快,表情舉止,皆像極了那江湖兒女?!改皇蔷投阒欠豆媚飦碇??」 谷燁樊不語,表情卻是道盡一切。「嘖!都已經(jīng)做將軍了,還這般婆婆mama像什么話!爹娘與你也都由著他?」 「哎!你別挑這時候同咱撒氣嘛?!构葻罘s忙安撫著嬌妻,「客人這般多,放著爹娘招呼,忙不過來的;咱們趕緊忙乎去,你往昔那些個軍中同袍方纔不找你比酒呢?你不去同她們喝幾盅?」 一提到酒,褚千虹立馬便給谷燁樊說服了;正當(dāng)宴席氣氛熱絡(luò)之時,侯爺府管事急沖沖的奔了進(jìn)來,尋著谷仲良說了兩句,他一聽了,連忙拉著谷夫人趕往大門。 「二公主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