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絕但為君 76 變故隱隱將現(xiàn)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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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神武營多數(shù)將士皆以睡下,僅留少數(shù)哨兵守衛(wèi)。 但對某人而言,白晝黑夜,已不在她擔(dān)心注意的范疇內(nèi)。 又是一日未進食。 大煌士兵所能做的,便是從她齒間灌進些許清水,其馀米湯都給她吐了出來;白麗鐵了心不讓自己成了己軍軟肋,既是貴族,要死也得死得有尊嚴(yán)! 不過,畢竟是從未這般受餓,加諸天氣冷寒,她是瑟瑟發(fā)抖,又頭暈?zāi)垦?,往昔能揮舞長戟、馭馬殺敵的良將,只剩下一口氣。 忽地,帳外幾聲兵刃互擊,守在門外的衛(wèi)士一一遭到撂倒!她睜開眼,在瞧見眼前來者,她又驚又喜,不敢置信的道:「你……還活著?」 眼前的大漢不正是與她一同迎擊抗敵的副將,杜松? 「終于找著您了!」男人說著她熟悉的族語,笑容里帶著欣慰,帶血的刀輕輕晃動,不眨眼,綑綁著她的粗繩便給他斬斷。雖重拾自由,畢竟身子孱弱,他趕忙伸手來扶,避免她撲地跪倒。 「現(xiàn)在……什么情況?」嗅著了一點逃脫機會,白麗卻沒立刻給欣喜沖昏了頭,戒慎反問:「這里乃敵營深處,豈由你……來去自如?」 「我也是給他們綁來的!他要拿您當(dāng)人質(zhì),我這回一時得了空,搶了刀,殺了幾個小卒,好容易尋著將軍!」杜松拍拍身上的大煌軍服,「今日他們發(fā)動夜襲,抽走大半人馬,戒備松弛,正是咱們出逃的好機會!」 「咱們要去哪?」 「當(dāng)然先撤回秀山郡城,再行謀劃!」 白麗給他攙著,原想問他哪來的人、哪來的兵馬,出了帳,但見偌大的神武營幾無聲響,立于帳外的篝火寥寥可數(shù),星子都要能與火光爭輝。 「一時找不著將軍您的戰(zhàn)甲,這袍子先給您披上;咱偷了幾匹軍馬,與幾個綁來的同袍護送你一齊回去!」舉目所見,那些個弟兄全都換上大煌軍袍,個個低頭戒備,手持兵器,白麗隱隱覺察了一絲異樣,然則事態(tài)緊急,又體弱氣虛,只得給杜松拉著趕路。 上馬之前,她接過水囊,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袋,回頭見身后跟了約莫十幾人的隊伍,不由心頭一緊;當(dāng)初于大煌軍交戰(zhàn)南溪河畔,一萬名西南將士的壯盛軍容已不復(fù)見。 只剩下零星幾人,茍延殘喘。 包括自己在內(nèi)! 緊握韁繩,悲憤交織的心情涌上心頭,誓言雪恥的白麗再無退路,十馀騎人馬于神武營深處揚蹄而來,手持長戟的他們沿路砍殺幾名大煌士卒,稍稍掩平了恨意;待耳邊傳來敵襲的號角聲響,他們已將大營拋在腦后。 「將軍好身手!」 面對杜松的讚賞,白麗僅是虛弱一笑,打從遭綁以來,她絕食多日,能提長戟殺敵僅憑滿腔熱血,此番增添消耗,已是油盡燈枯;若是換成平常的她,肯定要為方才營里的戒備松弛而起疑,只是此刻的她無法細(xì)想,將一切當(dāng)作是杜松策畫安排才得順利出逃。 自神武營出逃后北行二十馀里,依方位估計,秀山郡城就在眼前;白麗跟著杜松等人一路夜奔,至此早已是又冷又累,疲憊不堪。 「稟將軍!前面有火光!」 白麗抹著眼,想藉旌旗辨認(rèn)此伍身分,耳邊卻聽杜松仰頭大笑,「是方將軍的部下!是咱們的人!」他轉(zhuǎn)向她喜道:「將軍!咱們有救了!」于是不疑有他,十馀騎迎向火光處。 正值西南軍與大煌交戰(zhàn)之際,饒是這郡城外郭,亦有大批將士來回巡視;眼前營伍約百馀人,見著熟悉的白犀甲,白麗不禁眼眶泛淚。杜松像是等不及了,喊著族話靠近幾步,那隊營伍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全軍悄無聲息地向她們進發(fā)。 白麗心頭雖喜,卻也清楚這樣接觸是危險的,兩軍交戰(zhàn),她們身著敵營軍袍,又無旌旗,但憑一口族話,能取信對方幾分? 對方與杜松交談幾句,像是信了,營伍緩慢迫近;杜松折返,白麗把他的笑容看在眼底,還不及慶賀,忽地一聲裂帛弦響,兵箭射穿杜松的腦門! 那大漢粗獷的笑臉給血沫遮掩,也激化了雙方的情緒! 「他們殺了杜將軍!」 即使白麗餓得頭昏眼花,也能瞧清百馀人那對著她們的成排弓矢。他們敢情是不信?否則又怎會如此心狠的射殺杜松?身邊的將士呼喊求饒,掉頭逃跑者亦有之,可箭比馬快,相較于她們勢單力薄,對方數(shù)倍于己,斷無生路可言。 想不到……她白麗撐著最后一口氣,苦心為己軍著想,最后卻是要死在自家人手里!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她,錯愕地瞪大雙眼,肩窩瞬間吃上一箭,向后仰跌墜地—— *** 如聿琤所言,那日姊妹賞玩過即將落成的毓慈宮后,隔兩日,姊妹倆便是在文武百官與皇帝、皇后面前受封。 「封長女皇甫聿琤為太子,次女皇甫聿玨為云暘公主,欽此!」 「謝陛下恩寵!」聿玨依樣畫葫蘆般的照著聿琤的動作俯伏跪拜,聿琤從太監(jiān)手中接下圣旨;緊接著左右側(cè)近端著金冠、繡袍等物,要來替她們姊妹穿戴。 「臣等叩見太子殿下、云暘公主!」 朝臣祝賀的聲響貫徹整座鳳藻宮,也喊得聿玨有些頭昏眼花;眼角馀光處,只見立于身邊的聿琤一手持圣旨,志得意滿的模樣,彷彿已是綜觀天下。這是她日夜盼望的一刻,唇畔笑容燦爛,摻雜了得償夙愿、苦盡甘來的意味。 「大姊……」 姊妹倆肩併著肩,聿琤聽見她的細(xì)碎呼喚,分神望她一眼,素白鳳袍下的手抓住聿玨握了握。這親厚小舉動沒逃過端坐堂前的皇后眼底,不禁眼眶一熱。 方領(lǐng)受將印的谷燁卿亦在武將行列之末;聿玨一時沒找著他的位置,但可以想見他是把她的風(fēng)光模樣盡收眼底了。 可惜這一刻無法給湘君也瞧瞧。給聿琤握著,隱隱生出些許踏實感的聿玨,仍是帶了些遺憾似的輕嘆。 回到翠華齋,熟悉的景象也已經(jīng)稍稍改變了。 打從前日起,她慣用的什物已是一點一滴的往端碩宮那兒搬去,除了眠床、桌案等重物外,其馀細(xì)軟大多已經(jīng)搬空。 知更、畫眉挽著手來見,除了夸她袍子與金冠好看之外,對于將要離開這住了幾年的地方,不捨之情全寫在臉上。 湘君回來時她已坐在廳堂里好一會兒,「你到那兒去了?教我好等!」 「提著您的海東青往端碩宮去了?!鼓切→棾隧搏k這主人外,次一等的,就要屬時常與牠相見的湘君;其馀人欲提那鳥籠,怕是要給牠的喙啄個鮮血淋漓的。 她像隻急于展示羽彩的鳥兒般跑到湘君跟前,攤手轉(zhuǎn)了一圈?!负貌缓每??這袍子好精緻!不下我那件朱紫牡丹。是說……這冠真箇是沉了些,戴久了脖子都要扭折了!」她嘟著嘴,抬手來扶。 冠上的旒原本條條分明,給她這般甩弄,已是交纏打結(jié)。湘君掩著嘴笑,托住她肩頭勸阻道:「好看!當(dāng)然是好看的!不過,容湘君提點;如今您可是堂堂云暘公主了,切莫失了儀態(tài)?!?/br> 聿玨覷著她笑臉,心底歡喜,乖乖任由她解去?!改憔筒恢牢业谝淮坞S父皇、大姊上早朝……大姊接下圣旨的時候,咱們倆先是套袍子又戴冠冕的,底下的文武百官呀,噗噗噗的全都跪倒了,高喊『叩見太子殿下、云暘公主』時,那真是一整個壯觀!真想給你當(dāng)面瞧……」 湘君一面解,一面給她整妥衣袍,又聽她說那冊封的過程,說到興頭上,笑容稍斂了幾分;眼前那張粉唇兀自喳呼個沒完,她捧起玉頰,趁二人獨處時給了記薄吻。 泠泠嫩嗓倏地止了,這吻來不深,退開互望時卻別有番滋味縈繞心頭,彼此盈盈柔望,盡在不言中。 「你,這樣……好像有點,放肆?」芙顏微嫣,聿玨心底甜滋滋的,說起話來有些磕巴。儘管知更畫眉逕自收了細(xì)軟往端碩宮去,到底還有個柳蒔松在,兩人又位處廳堂,毫無遮掩,確實甚為大膽。 「不成么?你不喜歡?」 「也、也不是……」 湘君來牽她雙手,「既然不是,那便是喜歡了;你說我放肆倒新鮮!通常這二字,不都是用在你身上的?」 「可你平常只有私底下才對我這樣;而且你都說是我放肆,表示只得我親你!」 「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終究是對還待在里頭的柳蒔松有些忌憚,聿玨扯了扯她的手,主僕倆行至前庭,「忽然覺得光陰過得頂快,才說要及笄,叨唸大半年,就這樣受封了!」 「是呀,我也就這樣跟在你身邊……」半年過去了。湘君語調(diào)漸輕,落了幾步,凝視著她的背影。 從恩人,成了主子,又從主子,成了密不可宣的愛人…… 她不禁要想,在往后……尤其是今晚過后,她們之間的關(guān)係,究竟還能怎般變化? 「母后家宴就排在今晚!」聿玨語帶興奮,環(huán)顧左右不見湘君,皺著眉回頭,發(fā)現(xiàn)湘君望著她,可那雙柳葉似的眸子不見欣喜,反而……帶了點傷感?「怎么啦?」 湘君搖搖頭,勉強笑道:「沒事!只是莫名有點兒捨不得……」 「我明白!我也捨不得這兒!雖說端碩宮地方比這兒大,到底翠華齋還是住慣了,要給海東青放飛方便,尋母后、大姊也都是……」 不!聿玨不明白她所指為何……也罷!她不言說,任憑聿玨揣測。 可兩人畢竟在一塊兒久了,聿玨隱隱察覺了異狀,斂起笑容,「噯!你不對勁兒?!?/br> 「哪里不對?」 「從你,無緣無故……親我開始!」聿玨面頰羞紅,噘起唇來,「你平常不會這樣;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雖然咱倆都是姑娘,可你總似乎藏著比咱更多事。」 「畢竟咱們年紀(jì)是有些差別?!瓜婢p笑一聲,「我煩惱的,除了家里之外,可多是你的事兒。」 「例如什么?」 「多得很……你的安危呀!該怎生伺候著你呀,處理你給咱惹出來的難題呀!還有……」 聿玨一臉興致盎然,牽起她的手來,「嗯、嗯!還有呢?怎不說了?」 湘君微抿著嘴,故意側(cè)過身道:「還有很多很多!全給你說了多沒意思?」 「使什么性子呀?」聿玨使勁欲扯,不料齋院大門那頭,卻是站著柳蒔松;她微楞,身旁的湘君已是斂去打鬧神色,她們牽系著的手這才松開,竟顯得欲蓋彌彰了。 不知這太監(jiān)站在這兒多久了?又看見了多少? 柳蒔松雙手交疊,行了個禮后對著兩人說:「請殿下整妥衣冠,早點兒到娘娘那兒去才好?!?/br> 「嗯,明白?!鬼搏k揪著袍帶,仰起臉面走向大門?!赶婢瑏硖姹緦m更衣。」 人前人后,兩人的主僕與情人間的關(guān)係一向黑白分明;湘君低頭斂眉,輕應(yīng)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