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絕但為君 137 滿園花落終有時
書迷正在閱讀:誤闖室友的zuoai現(xiàn)場gl(純百)、【高H】欲望之島、【黑籃X網(wǎng)王】彩虹陽光、兩千零一夜(兄妹骨科1v1)、青青子衿(先婚后愛 BDSM)、睡了一個鉆石男高、雙面換換愛、桃色交易、乙女游戲的女騎士(西幻NPH)、離開后,很幸福
谷燁卿猶豫了,湘君態(tài)度雖堅決,終究是沒有個確切答案,此信箋來得太晚,他們不知道聿玨在倖免于難之后,是否當真在苑以菡的保護下存活了下來,更不知她身在何方。 然而,要是他錯了呢? 「我不知道……」單憑這遲來的信箋太過薄弱,谷燁卿很想相信,卻也清楚,在抱持著希望之后落空,要遠比不抱期待還要更痛。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傳言發(fā)動這場突襲的太子在迎回聿玨『尸首』后,仍不放棄的派兵繼續(xù)找尋著聿玨的下落!」 這意味著什么?太子根本明白那死去之人不是聿玨! 「時間急迫!谷將軍,若你也以為聿玨一息尚存,何不親自遣人到關外一探究竟?特別是在圣上封了魏王一個洛陽之后,有人望又有實權的他儼然成了太子的眼中釘,聿玨的死活對太子而言已無足輕重……」湘君銀牙緊咬,美眸間像是要噴出火來?!冈蹅兒尾焕么它c,搶在太子面前先尋回聿玨,并靜待兩強相斗?」 谷燁卿心頭一凜,眼底蓄滿淚水的湘君態(tài)度堅決,無言訴說著聿玨纔是她唯一效忠之人的事實。聿璋在營里曾對他說要與聿玨聯(lián)手以抗太子,但隨著聿玨遭太子陷害,姊弟倆這份口頭之約,只怕是不能算數(shù)了。 聿璋等于是充分利用聿玨在京城的時候,獲得了爭奪戰(zhàn)功的寶貴時間,聶琰想必聽聞了聿玨已死的消息,這才有志一同的將大部分的功勞全歸給聿璋,換來一個魏王,以求能與太子一爭高下的機會…… 然而,只要聿玨當真還活著,太子與聿璋的相斗,亦能為他們?nèi)〉靡痪€生機! 「你在宮中多日,莫非全都在盤算著此事?」 「不錯!另外就是徹查了聿玨尸首的真?zhèn)?,以及國舅爺當初是否依圣上密令出兵與否……谷將軍,不管你信不信,你得盡快遣人查找聿玨的下落才是,我相信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 面對湘君如此信誓旦旦,谷燁卿緊握雙拳;事到如今,手邊有人,又一心想迎回聿玨的,只有他了。 「希望這一切都如咱們所愿……你可明白,聿玨自知此行兇多吉少,還留了信給我?」 湘君抿嘴苦笑,「大概猜得到……或許還囑咐我轉而拉魏王一把?」 「她跟你說了?」畫眉曾提過湘君在聿玨出使前夕,特地約她相見。 「猜的,魏王的美妾長居此處數(shù)月,博得聿玨不少好感;她也曾替聿玨瞻前顧后,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太子一定明白雙拳難敵四手,這才急著將聿玨給除去。」 「那你做何打算?」湘君要是打算幫聿璋一把,或許真能與太子一爭長短。 面對谷燁卿的疑惑,湘君一笑置之,「我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把聿玨給找到,除此之外……」 「如果找不到呢?」 「我誰也不幫!」她斬釘截鐵的道,「王爺也好,太子也罷,都非我心之所系……我寧愿袖手旁觀,也不肯在他們登御極之位這路上占一席之地!」 湘君緊抿的朱唇訴說一切,她還是那個對聿玨忠心不二的藺湘君!谷燁卿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遣人暗中查找聿玨的下落;你在圣上身邊如此受寵,如有消息,再隨時與我說……」 「這是自然?!?/br> 谷燁卿笑嘆一聲,直視著她道:「湘君,我想問你一句話。」 抹去眼角淚光的湘君揚高了聲調(diào),「谷將軍請說!」 「先是捱了一箭而入宮,又不幸捲入皇子相爭這淌渾水,連封這御前侍衛(wèi)與妃嬪都非你所愿,在犧牲這么多,卻又飽嘗離別之苦……你曾后悔走這么一遭么?」在藺文鈺沉冤得雪的那一刻,她是有過一個尋求平凡幸福的機會的。 不料湘君勾出一抹笑靨,爽快答道:「湘君從不后悔!」 「為何?」 芙顏漾滿溫柔,她回眸,望著籠子里的海東青,柔聲道:「若沒走這么一遭,我又怎能遇見聿玨?」 谷燁卿凝望著她溫柔似水的神情,未幾,他斂起眼笑道:「說得也是!」 他終于理解,為何她們?nèi)绱诵南当舜恕?/br> 在三人之間,他一直是個局外人;他敗得徹底,卻也敗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時候不早了,湘君還得趕緊回宮,谷將軍,保重!」她拱手一揖,瀟灑地轉身欲離;谷燁卿不經(jīng)意瞥著受她注目的海東青,而海東青極具靈性,也盯著一身朱紅官服的她不放。 「湘君,等等!」 她停步,而谷燁卿親手取下鳥籠,提至她跟前,「將軍,你這是……」 谷燁卿原想逗弄牠,海東青對他這男主人卻不領情,展了展翅膀威嚇,他畏其喙爪銳利,很快又收了回來。「聿玨不在,聿璋的美妾又隨他回去了,能夠餵養(yǎng)牠的人不多,你與牠即便分別多時,牠或許還記得你;你若不嫌棄便收下牠,對聿玨聊表相思之意?」 「湘君以為將軍愿意留下牠?」 「聿玨另外留了東西給我?!构葻钋渥詰牙锶〕瞿蔷^發(fā)來,她見之掩唇,激動不已?!敢郧盃趯m里,除了聿玨就你跟牠最親近,收下牠吧。」 「既然將軍都這么說了,那湘君,恭敬不如從命?!顾徇^鳥籠,毫不遲疑地伸手逗弄牠,海東青只猶豫一瞬,便乖巧的把頭湊近撒嬌,兩個人見狀,不禁相視而笑。 笑了,卻也哭了。 *** 終于盼得夫君歸來,離開將軍府的白麗卻不若先前設想的那般興高采烈。 是,此回凱旋,不單是保全兵力,更藉由戰(zhàn)功讓圣上封為魏王,得了洛陽以為封地,要知道洛陽可是不下于長安的大城,皇帝封他這樣一塊富饒之地,莫不是要讓他與太子爭奪皇位去?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卻是在犧牲了聿玨之后換來的。 許是顧忌她即將臨盆,聿璋不僅乘車相迎,甚至刻意讓車放緩許多。 「論情論理,你應該跟著皇帝一塊兒出獵去?!挂皂茶笆腔实塾H生兒子,又是此回戰(zhàn)功最為彪炳者,這犒賞諸將的春獵他不出席,未免太不給皇帝面子了。 聿璋颯爽一笑,「等不及想見你了!你可知道每當看見谷燁卿收到家書時我有多羨慕?」 白麗抿嘴,笑得有些揶揄,「少灌迷湯了!該給你知曉的事兒何曾少過?我更是藉著殿下之便多給你捎了口信,此番寄居將軍府數(shù)月,殿下視我如己出,只可惜……」 「所以我一大早就去給二姊的牌位上了香,連同母后也是。」 白麗不禁瞠目,敢情這才是他婉拒出獵的真正目的?聿璋牙關緊咬,神情哀婉傷感?!缚上г蹅兛嘈慕?jīng)營這么久,太子居然說動手就動手……」他是當真惦記著聿玨的恩,在她面前,無須作假。 她在他與奴婢的攙扶之下,好容易下了車。「你還以為她會顧忌姊妹之情?」她白他一眼,說起給聿玨送來圣旨的那一日,悄悄偎近他少許?!改芘实竭@個高位自然不笨,既然用計削兵不成,擒賊先擒王,她便是先斷了你在京城里的一大依靠,日后就算兵戎相見,也好挾朝臣之勢來箝制你。」 「你看得倒透徹……小心腳步?!顾鲋邕^門檻,別業(yè)里的奴僕知道她要回來,把庭院、廂房打理得一塵不染,聿璋小心翼翼的攬著她坐下,彷彿將她視為易碎琉璃。 白麗順著衣襬,見李錦福端來甜湯,淺笑著點點頭,聿璋許是還打算要去打點她搬回來的什物,轉頭就想出廳堂。「欸!李公公,府里可有傷藥?」她拽住他的手,著實用上了力道。 「有、有的!夫人莫非是哪邊受了傷……」 「不是我,是王爺?!顾郎氐_口,在李錦福與聿璋訝異的眼神下將夫君拉回身邊?!缚烊ツ脕?,王爺這傷應是一路自凱旋時帶回京來的,不治好怎么能行?」 李錦福誠惶誠恐的差人去取,府內(nèi)僮僕聽她指揮的搬東西下車,又有阿巧照看著,整座府里井井有條,聿璋巴望著這一切落座,「傷在哪兒?給我瞧瞧?!拱惿焓秩芩律溃疽馓拱讖膶?。 他苦笑道:「同樣都是出外歸來,怎地你較我更像個主子?」 她彎唇,有些得意的道:「是么?橫豎你這個王爺也要歸咱管,誰才是真主子一目了然……胸口,還是腹側?」 他擺了擺手,「一點小傷,不妨事?!乖S是顧忌在眾目睽睽之下袒露身軀不方便,他一逕推諉,惹得白麗有些不快。 「你拿祭拜殿下為由時我就覺有些古怪,在車上偎近你時,你卻是小心避開了不給碰,要真是小傷,便不會拖到這時候?!垢畠?nèi)的僮僕依言送來傷藥,她拉著聿璋入偏廳,也不管他拒絕,扯開他衣袍就要檢查傷勢。 聿璋原想閃避,礙于她懷有身孕,深怕傷了母子,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光瞧見化了膿血的傷勢,白麗便覺一陣心揪,「……真是,別仗著自己年輕力壯就這樣疏于照顧!你受這傷,皇帝并不知道,是不?」 何止皇帝,他連聶琰那頭都瞞了;白麗先擠出膿來,洗過創(chuàng)口,又灑上傷藥,那傷勢不淺,理當生疼,聿璋僅是微咬著唇,連喊都沒喊上一聲。 「你可是咱孩子的爹,萬一拖久了落了病根,你要怎么照顧我們母子?更遑論爹娘了!」白麗嘴巴不饒人,動作卻極利索,「我長你五歲,受過的傷不比你還少,以后莫要再瞞騙與我,若給我察覺了,你看我十天半個月不搭理你!」 「是、是,我的錯,你別氣、別氣……」聿璋伸手攬她入懷,感覺到她抽噎,心里更是糾結,就不知是因為心疼,還是氣惱所致。 稍微釋放情緒后便心寬了,白麗與他相偕在院里踱步,春暖花開,說起這些日子在將軍府受聿玨的照顧,再瞧見花兒多嬌,她不禁感嘆,「如你所言,殿下當真是重情義之人,這樣的人即便留下,也未必會起了野心與太子爭奪皇位去?!?/br> 「太子對此應是心知肚明?!鬼茶霸捯怀隹诒闳莵硭齻饶?,「二姊打小就給母后捧在手心,同樣是她親生的,母后對太子的關照遠遠少于二姊,或許是因為嫉妒……我不是替太子開脫,只是設身處地替太子試想罷了?!?/br> 「真是愚昧……不過事已至此,當務之急,就是再另外尋找可靠的朝中勢力以為奧援;如今洛陽是你的囊中物,你非得好生經(jīng)營,以積攢來日迎戰(zhàn)太子的資本。」 「你說的我也明白……」聿璋對此意深感苦惱;他沒有聿玨那樣的人和與氣度,而韻貴妃由于長期與皇后立場相左,在宮里勢力亦是不深,最有力的梅相又早給聿琤拉走,舉目所及,還真沒個能夠與梅派一較高下的人選。 「要拉攏他人,除了權勢、利誘之外,還有一個絕佳妙法?!?/br> 「什么?」 白麗瞇細了眼,將他的臂膀挽得更緊些,「你別忘了我是怎么到你身邊來的?!?/br> 聿璋身軀為之顫動,她這是……要他迎娶正室?「無晏?」 「我只能待在你身邊替你瞻前顧后,對于你們大煌的朝廷局勢,是鞭長莫及;憑你現(xiàn)下風頭正健,又加封為魏王,即使你身邊有我,想要嫁你以攀附巴結的姑娘應多如過江之鯽……你便從里頭好好挑選一個來,選個對你最有利的……不必顧忌我?!顾龜科鹧蹃恚Z調(diào)輕柔溫淡,唯有揪緊他衣袖的玉指,洩漏她的真正想法。 他托起她臉面,一字一句清楚說道:「如果我說不呢?」 「是要藉著此回御風而上,還是坐等良機消逝,就全憑你的意思;只是我要對你再說一句……」白麗眸光澄澈,力持冷靜的道:「想保全你我,你就非爭不可!」 「白麗……」 「殿下壞就壞在她醒悟得太晚,我不希望我肚里的孩子也與她那雙女兒一樣,才出生沒多久,便少了爹娘!」她話說得決絕,沒等他回應就松手往廳堂走去。 凝望著她離去的步伐,他仰天長嘆,獨自面對滿園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