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絕但為君 174 兩情深切難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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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皇甫聿玨繪圖:小不忍 打從湘君找到她,在馬背上凌空接住她,一直到她們此刻同榻共眠,仔細回想起來,這樣的過程彷彿就像一場夢。 聿玨才是喝了酒的那個人,但在縱情過后,精神彷彿全都回籠了,她側(cè)身凝望著湘君臉面,手指輕纏著發(fā)鬢,彷彿只消這么做,湘君就不會自她身邊離開。 做決定的人是湘君,而她一定也跟自己一樣捨不得。 然而,聿玨明白,湘君有她的事該要完成,而自己亦然;再者,只要湘君仍在,她就離燁卿與兩個女兒更遠些,她無法放著湘君不管。而燁卿與湘君兩人之間的難題,也始終都要困擾著她。 轉(zhuǎn)眼間,兩日很快就過了。 湘君臨走前仍是那身儒裝打扮,她手握柳葉刀,而聿玨牽著女兒,指掌卻還拉著她的衣袖依依不捨。 「姨娘要走了嗎?」谷萼雪問的不是聿玨,反而是跟在后頭,懷里抱著姊姊的谷燁卿。 「是呀!與你、你爹還有親娘暫別!」湘君彎著腰,對著她溫柔一笑。 「真的不需要再多派點人手?」雖然知曉湘君跟在皇帝身邊,多少算得上安全,可一萬名禁軍與神武營,或是梁寅的輝烈營等將近二十萬之譜的人馬相比,只能說是螳臂擋車。 「不用!我料定他們就算有挾持圣上之意,也絕不敢以大軍相逼,況且,我?guī)ё咭蝗?,你們這邊就少一個。」湘君自袖里探出手來與聿玨交握,「我一到熱河,便會派如楓過來;她雖生得高頭大馬,但膽大心細,我讓她來保護你……費醫(yī)官就暫時留在你身旁,早晚記得讓她給你推拿一番;國舅那頭……」 眼見湘君還要再叮嚀,她討?zhàn)埌愕負P起一掌道:「知道、知道了!」此舉無疑逗笑了湘君。「我會親自去見舅父一趟;等到咱們平定長安,我就快馬加鞭地趕到熱河去找你,你一定要在那兒乖乖等我!」 「好,我會乖乖待著哪兒也不去;你也得盡快,別讓我久等了?!?/br> 湘君翻身上馬,聿玨彎腰抱起谷萼雪,谷燁卿也來到她身邊要給湘君送行。「我走了,谷將軍,聿玨她……就拜託你照顧了?!?/br> 此情此景,反而湘君才是那個欲遠征的夫君;谷燁卿不以為意的笑了,「我知道!你也多保重!」 聿玨眼眶里打轉(zhuǎn)著淚水,湘君不忍再看,只得草草點了個頭,揮動馬鞭,領著身后一干禁軍揚塵而去。 「娘,你在哭嗎?」 聿玨仍凝望著湘君離去的方向,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不只谷燁卿,連同兩個女兒都在注意她。 而開口的是谷檀華?!改??」 谷燁卿主動開口,「檀華兒說對了,娘是在哭。」相較于容易與人親近的萼雪,檀華安靜害羞得多,心思卻相對細膩些。 「為什么?」 他歪著頭,而聿玨抹著臉,笑望著女兒的童言童語,并不打算解釋?!敢驗閭难?!」 「為什么傷心?」 「因為在跟很重要的人道別。」 「那個叔叔很重要嗎?」谷檀華抓著他的衣襟,語調(diào)也越來越急切,「很重要嗎?娘?」她最后一個字是回頭問著聿玨的。 「是姨娘啦!」谷萼雪先糾正姊姊,而后加入了質(zhì)問的行列,「很重要嗎?」 聿玨分別摸著兩個女兒的發(fā),溫柔一笑,「很重要!」 「為什么?」這次兩個女娃有志一同。 「這個呀……外面風大,我們跟爹一齊進去府里頭,之后再慢慢跟你們說!」 好容易應付了兩個女娃兒的提問,也不知道她們真懂了沒有?褚千虹與畫眉恰巧回來了,夫妻倆于是得以暫且脫身。 「我去巡視糧草,順道瞧瞧兵器打造得如何?!?/br> 「我跟你一塊兒去?!鬼搏k外罩一件黛青葛布外袍,摘下釵鈿,隨意以頭巾裹發(fā),就如同娜仁其木格那樣,只是少了垂掛于頰邊的裝飾。 扎妥厚靴,除了臉面細嫩外,聿玨若不開口,想辨認出她是姑娘也沒這么容易;谷燁卿暗自打量著她,覺得很是新鮮。 離開家門,他不由挑眉笑道:「我以為你會待在家里跟女兒培養(yǎng)感情!」 「她們好會講話!不停不停的問……」聿玨洋溢著幸福的笑里不禁摻雜一絲無奈,「我說,我這樣跟她們解釋湘君,她們聽得懂嗎?」 「八成是不懂!在她們長大之前,同樣的話題會一說再說;尤其是檀華,很喜歡問為什么!」 她撫額嘆息,「我這下終于明白為何帶孩子會是件苦差事了!」 「你才知道,還好有大嫂、畫眉與奶娘們幫忙!」他大笑,「你這親娘對她們而言算是新面孔,等你與她們更熟悉一些,她們對你肯定更加肆無忌憚?!?/br> 她們輕裝簡行,來到城邊一處打鐵舖子,里頭早已備滿成堆綁成一串的槍矛,正準備搬上車送到城外的兵營里。 「喲!谷將軍,什么風把你給吹來的?」老師傅咧開一口黃牙,衝著他笑,似乎很是熟稔。 「黃師傅,您這火爐里的熱風讓咱在街頭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還用得著問么?」一旁的師傅立刻遞來水酒,「不了、不了!本將軍才剛從府里出來,不宜飲酒!」 打鐵舖里先是燒煤又擠滿人群,熱是必然,聿玨睜大眼,看著他們把一綑綑長矛都搬上板車;同樣這群師傅一看見生面孔,是也藏不住話的問了。 「將軍!跟您過來的這位貴客……哎喲,是姑娘呀?」黃師傅睜大了眼,破鑼嗓子里夾雜著幾許興奮語調(diào)?!改悄K于想通,討了個媳婦兒啦?」 聿玨故作不經(jīng)意,實則偷偷豎起耳朵要來聽他解釋;谷燁卿尷尬一笑,推說她是從京城過來的表妹,草草打發(fā)過去,還說近日就有舉家搬遷至此的意思。 打鐵舖里的雖然都是粗人,可也不笨,看聿玨明眸皓齒的,標準的美人胚子,而谷燁卿顧左右而言他,更是令人感到此地無銀三百兩。 「咳!對了,我表妹她也習武強身,能否請黃師傅給她特地打一柄劍來?」 「要劍?沒問題!您什么時候要,我立刻給您送去!」 約妥了交期,谷燁卿這才帶著她趕緊離開。「你原先那把劍當作陪葬品埋在京城了,我得再想辦法給你打把稱手的?!?/br> 那把劍是聿琤托梅穆給她造的;以情感來說,她決計不想再用?!鸽m然湘君教我的劍法都還記得,不過在塞外多習射藝,劍法是有點生疏了?!褂肿吡藥撞剑倨鸫?,故意揶揄著他說:「怎說我是你表妹來著?你為何不直接說你娶了個妾來做續(xù)絃就好,省得麻煩?」 「你明明是我的正妻,堂堂大煌云暘公主,我怎能把你指作小妾?再說……他們都知道我喪妻,苦勸了好些日子都沒娶,忽然變出一個妾,能不引人疑猜?」 「原來是這樣,算你說得有理嘍!」聿玨抿嘴,笑里多了幾分甜蜜。趁街上人煙稀少,她忽地伸手來牽他。 谷燁卿沒料到她會如此,握住一手軟膩時顯得又驚又喜?!疙病㈨搏k?你怎么……」 「三年的時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曾想過你莫不是順了爹娘的意娶了續(xù)絃,結(jié)果遇到湘君,她才說旁人不知勸過你幾回,但你堅決不肯?!鬼搏k感性的低聲說:「我能活著回來,除了湘君之外,最該謝的人就是你。這幾日來……讓你委屈了?!?/br> 「別這么說……湘君她對我說的明白,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退讓了;你以前不常說咱們是兄弟?」 她驀地臉頰一紅,「是呀!有肌膚之親的兄弟……」還生了一對女兒。 「那是以前的事了;只是我想問問你,你今后打算怎么辦?怎么處理我跟湘君之間的問題?」谷燁卿松開與她交握的手,兩人于是緩下腳步。 「太子與聿璋相爭這一回,就算長安倖免于難,可之后還有咱們……你剛剛說要舉家遷移,可不就是打算將爹娘接過來同???」 「嗯,是如此?!?/br> 有家人、女兒,之后還有公婆;聿玨知道,自己就算是說服了燁卿,也很難說服這么一群人支持她與湘君之間的關係…… 「若你想不到,我倒有一計。」 「什么?」 「我寧愿不作皇夫,趁你登基之前,早早了斷這段緣份吧?!构葻钋淇桃鈩e開眼,「你該慶幸的是你生了兩個女兒!看你要選檀華還是萼雪當你的繼承人,跟著你姓皇甫,另一人留在谷家好延續(xù)香火……」 「你這不是要我對不起爹娘,負你到底么?」能被封為皇夫亦屬難得,然而谷燁卿卻連這項權(quán)利也不要了! 「你不這么做,又讓湘君置于何地?」他挑眉,伸手拉住她?!疙搏k,你記得我曾對你說過什么?」 「我哪能都記得……你對我說過好多好多話!」她苦笑,看著他自懷里取出一只繡袋。 「的確我不是非你不娶,但我心底當真是喜歡你的。」她立刻意會了,此乃兩人訂下婚約時,他對她的表白。谷燁卿在重復這段話之后,取出袖袋里裝著的東西。 是聿玨當年出使西荻時留下的發(fā)。 聿玨掩著嘴,秋風帶起一片沙塵,扎進了她的眼;她抹去,而谷燁卿捧起她的手,把發(fā)絲鄭重的交還給她。 「現(xiàn)在我要說……當年的我錯了,因為知道你心底只有湘君,所以嘴硬不肯承認?!构葻钋浣淮斈攴导?,不見她身影時的往事;聿玨哽咽落淚,他只是溫聲安慰著,輕撫著她的背?!缸屑毾胂耄蛟S早在與你稱兄道弟的那些年,我就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了,只是年紀輕,也羞于把那什么情呀愛的掛在嘴邊。 「現(xiàn)在失而復得了,我不愿再錯過,只想讓你明白……我對你的情,與湘君是一樣的、是一樣的……」 她緊握當年割下的發(fā)絲,額際抵著他心口哭喊:「燁卿……」 「可你只能對得起一個人,又或者兩敗俱傷……」愛妻就在懷中,他卻是忍下了攬住她的衝動,「該怎么做,你應當心知肚明?!?/br> 她抹著淚,靜靜地把發(fā)絲藏進懷里,谷燁卿溫柔地拍拍她,揚起聲調(diào),「走吧!跟著我去瞧瞧糧草,還有要為你奪得這片天下的子弟兵!」 *** 發(fā)兵在即,洛陽城內(nèi)的魏王府里,盡是一片愁云慘霧。 韻貴妃抱著孫子靜靜落淚,而聿璋則鐵青著臉,彷彿蘊藏著血海深仇般的瞪著廳堂內(nèi)的一切。 然而,良辰吉時不等人;不等副將提點,他一臉凝重的拍了拍棺木,只對著身邊的阿巧冷聲交代「好好照顧娘親」之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府上。 尚不及躍上馬背,便看見聶琰帶著三個兒子以及一票親衛(wèi)趕來王爺府前。 「聶某還以為王爺傷心過度,兀自待在府里?!箍礃幼铀皇莵韽t唁亡者,而是來催促他的。 「怎可因兒女私情而耽擱正事?」聿璋冷笑道:「這可是將軍您親口對本王說過的?!?/br> 聶琰緊盯著他,嘗試在那充滿哀戚與憤恨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聿璋抓起韁繩,逕自繞過他,策馬前往神武營。 「向父皇發(fā)出消息沒有?」策馬行至帥帳前,聿璋頭也不回的詢問著聶琰。 「已經(jīng)派探子快馬加鞭地趕往暢春山莊去,但……」聶琰拱手,緊攢著眉頭?!缚v然圣上愿意網(wǎng)開一面,只怕梅相仍會想方設法的羅織罪名,誣陷咱們通敵叛國?!?/br> 「這不就是他們的目的?」聿璋緊握著吳鉤,聿琤那得意的花容月貌彷彿現(xiàn)于眼前,「太子心如蛇蝎,本王早就看穿了;不管如何,咱們這頭都已經(jīng)先折損了一名良將?!?/br> 「聶某無意冒犯,論兵多將廣,神武營仍遠在梁寅之上?!?/br> 「就只剩下這一點能夠說嘴了!」聿璋喃喃自語道,聶琰沒聽分明,料定此句絕非好話,為求主帥與將領間的和諧,只得忍氣吞聲。 攤開軍圖,洛陽與長安咫尺之遙,潼關、洛南二縣位于其間,輝烈營與聿琤坐擁放眼天下最為堅固,易守難攻的長安城池,稻麥已收成的差不多,他們就算佔據(jù)城郭外圍也佔不到太多便宜。況且時日一久,情況對他們越不利。 他可不能給聿琤太多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