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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欲絕但為君 197 嬌貴鳳凰倦歸巢

    京城這頭的征戰(zhàn)隨著聿琤殉情身亡而落幕,但梅穆先前一手策畫,欲挾天子以要脅聿玨的謀略,是推遲至今才終于粉墨登場。

    輝烈營原先僅派兩千名將士,但梅穆又搭上了自己的人手;那便是當(dāng)年曾對湘君不利,在聿玨陪著湘君回鄉(xiāng)時行經(jīng)譙縣,在客棧遇襲沒能擒殺的賊寇領(lǐng)頭。

    自那夜僥倖走脫之后,在梅穆暗中幫助下,那名領(lǐng)頭在應(yīng)天府一帶聚眾為匪,占地稱王,到頭來聚眾超過五千人之譜,逐漸脫離梅穆的掌控;然則此番聽到能在兩位皇子爭奪皇位上軋上一角,頭領(lǐng)無論如何也不愿錯過。

    在輝烈營與匪寇整合之際,日前得了聿玨斬殺梁寅消息的湘君,心知太子終將要敗在聿玨手上,為了早日與聿玨會面,遂建議皇帝領(lǐng)著朝臣先行回京。

    然,這對明知梅穆即將有所行動的湘君來說,并非一個合情合理的決定。

    失去山莊的庇護(hù),等同于將皇帝與朝臣都暴露在敵兵的眼前,又,原先病情有所好轉(zhuǎn)的皇帝,在看見太子送來魏王的首級后再度惡化;可惜邢朝貴因傳遞圣旨而遭聿琤禁錮,等于皇帝身邊再無能影響湘君決策之人。

    皇帝儀仗才行不過一日,頭領(lǐng)見機(jī)不可失,遂命部下埋伏于官道間,仗著風(fēng)雪的掩護(hù)下發(fā)動突襲!

    「有狀況!」代湘君引領(lǐng)禁軍前進(jìn)的徐朗,發(fā)現(xiàn)眼前突然衝出一群來路不明的兵馬時,即刻吹響了號角。

    輝烈營的將士雖不甘心淪為草寇,但在梁寅兵敗被殺的消息傳出后,再加上頭領(lǐng)以利誘之,終將這兩千名將士收歸己用;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士卒搭配一群在刀口上謀生的匪徒,來勢洶洶的程度教宮廷禁軍不敢輕忽。

    「目標(biāo)是皇帝老頭!抓活的、抓活的!」頭領(lǐng)舉著大刀高喊,手起刀落,連砍了兩個反應(yīng)不及的禁軍將士。

    李梅跟著徐朗擋在最前頭,眼尖看出這群人沒帶弓矢,顯然是別有目的?!父嬖V藺大人沒有?」

    「大人早知道這群匪徒會來,小心!」李梅手持雙劍,眼明手快的替他擋下一枚手鏢!

    徐朗回過頭,瞧見她身后一把刀砍向她腦門,連忙大喊,「趴下!」她趕緊縮著頸,徐朗的大刀削去她一角發(fā)辮,卻也硬生生替她擋下一記死劫。

    兩人對上眼,雙劍先送進(jìn)她身后那名匪徒胸腹處,他彎下腰,李梅旋身繞過他的背賞給膽敢擲鏢暗算的那人一腳,兩人背部相抵,一刀兩劍同時指向圍繞在身邊的敵兵。

    「我三個,你兩個!」他低聲道。

    「哼!男人就是逞強(qiáng)!」李梅睞他一眼,默契十足的齊身而出。

    匪徒攻得兇猛,宮廷禁軍也非浪得虛名;趙含露手持弓箭,一群女兵圍繞在皇帝身邊,箭無虛發(fā),了結(jié)了不少妄想持刀竄入的敵兵。

    而湘君先撥兵保護(hù)那群只懂得耍嘴皮子的朝臣,再重新回到皇帝身邊。

    「這些……都是什么人?」皇帝坐在御駕車馬當(dāng)中,只偶爾聽聞幾許殺伐聲響,其馀的聲音都被孩子的哭聲給掩蓋了。

    湘君瞥了韻貴妃臨終託付的孩子一眼,溫聲道:「回陛下的話,是太子駙馬與輝烈營的人。」

    「輝烈營?」或傳言梅穆與父親梅孟晁一樣喜養(yǎng)食客、門生,可梅穆養(yǎng)的人并非為壯大聲勢之用,而是暗地里替他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這些人怎會與梁寅的輝烈營將士糾結(jié)在一塊兒?

    「是,正是輝烈營,怕是太子心知自己難以取勝,這才狗急跳墻,行此大逆不道之舉。」湘君語調(diào)雖淡,卻是恰恰將這足以殺身的罪名安到聿琤身上去。

    「你……」皇帝勉強(qiáng)撐開眼,指著平靜如昔的湘君道:「莫非你早就知……」

    湘君拱手行禮,巧妙阻絕他未完的話語,「卑職定盡全力保護(hù)陛下以及諸位大人的安危!」她轉(zhuǎn)向努力安撫著孩子的宮女道:「陛下與世子都交給你們照顧了?!顾治樟~刀,在滿車錯愕震驚的眼神簇?fù)硐嘛w掠而出。

    的確,輝烈營將士在頭領(lǐng)的指示下早已褪去戎裝,若非早就獲得情報,斷無一眼便看出匪徒當(dāng)中混入正規(guī)將士的道理。

    她趕到趙含露身邊,「守住這里!千萬莫要讓這群人傷圣上一根寒毛。」

    「明白!」趙含露咬牙應(yīng)道,隨手甩著痠疼的臂膀,重新捻箭搭弓,卻見湘君足尖輕點(diǎn),竟不打算留守在皇帝身邊?「大人,您要上哪去!」

    她攀上馬匹,頭也不回地喊:「去助徐朗與小梅子一臂之力!」他們倆領(lǐng)在前頭,戰(zhàn)況肯定吃緊。

    一身紫衣的湘君內(nèi)服兵甲,在滿是禁軍黃袍之間顯得獨(dú)樹一格;頭領(lǐng)眼看久攻不下,急需拿下幾個人頭來提振士氣,無巧不巧便給他瞧見了在儀仗之間策馬飛馳的湘君。

    「拿下他!」頭領(lǐng)一聲令下,跟在他身邊的匪徒手持鐵叉、槌子等奇形兵器,當(dāng)下便與護(hù)衛(wèi)的禁軍動起手來!

    進(jìn)路無端受阻!湘君閃過頭領(lǐng)擲來的手鏢,于馬背上拔刀出鞘;頭領(lǐng)手上也有大刀,兩人兵器交碰,迫使湘君棄馬;她借著馬背一躍上了車蓋,頭領(lǐng)輕功亦不俗,連忙跟至面前。

    「想不到一個當(dāng)官兒的,竟有這種身手?」

    湘君一手扶著烏紗帽,忽覺這嗓音有點(diǎn)耳熟,「是梅穆差你過來的?」她緩緩起身,右手單刀自然垂下,顯得一派輕松。

    「你知道?」頭領(lǐng)雙手持刀,出身草莽之人心直口快,也不隱瞞。

    「輝烈營的一舉一動,自太子調(diào)兵進(jìn)京后便沒能逃過我眼下。」湘君打量著此人的刀,再加上方纔閃過眼前的手鏢,隱約猜著了他的身分?!冈瓉砣绱恕哪昵白屇愠闪寺┚W(wǎng)之魚,卻不想竟變得如此壯大……應(yīng)天府尹奉命剿寇,能剿出這么大一窩匪徒,當(dāng)真『盡心盡力』!」

    他先是一楞,朦朧憶起數(shù)年前聽從展生命令,率眾夜襲客棧卻狼狽敗逃的往事,眼前這柄柳葉刀……他想起來了!

    「是你?」他不識湘君,當(dāng)時廂房里昏暗混亂,只記得這柄刀凌厲無比,持刀之人力大無窮,護(hù)得那名身穿金甲的小姑娘,令他難越雷池一步。

    湘君于是掀唇冷笑,「咱們這樣也算是冤家路窄!大膽匪徒,竟敢襲擊御駕車馬,還不束手就擒!」她先聲奪人,柳葉刀衣隨著朔風(fēng)拍飛亂舞,筆直衝向頭領(lǐng)!

    經(jīng)她這番挑釁,頭領(lǐng)亦是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兩刀互碰,擦撞出激烈聲響,他沉聲一喝,接連擋下湘君兩刀,向后旋身時暗自估摸著手鏢數(shù)量,湘君看出他的意圖,左掌配合刀勢出擊,在與他拳頭交擊之后陡然成爪,欲一口氣卸掉他的左腕。

    他連忙后撤,往身后車駕退去,湘君再度進(jìn)逼;頭領(lǐng)大刀鋒利,刀勢并不純走剛猛路子,而是夾雜著幾絲陰柔,配合腰間手鏢制敵。然而湘君卻純?nèi)灰詺饬θ?,再加上精湛輕功,頭領(lǐng)以雙手?jǐn)乘龁问?,左支右絀忙得不可開交,焉有空間取鏢出擊?

    眼看受制于人,他又喝一聲,跨步時佯裝失足滑倒,引湘君來攻;她挺刀前刺,反給頭領(lǐng)可乘之機(jī),右手持鏢擲向湘君眉心,千鈞一發(fā)之際她舉掌來擋,手鏢刺得她掌心一片血紅!

    「喝啊啊?。 寡劭礄C(jī)不可失,他掄起刀攔腰砍向湘君!她左掌濺血吃疼,可危及之下仍緊握住手鏢,厚靴踏穩(wěn)車蓋,她縱身一躍,凌空旋身回擲,浴血的手鏢準(zhǔn)確射向頭領(lǐng),準(zhǔn)確命中他腿筋!

    他摸著中鏢的腿腳暗叫不妙,而湘君落地后舉刀砍向他,他勉強(qiáng)舉刀擋了幾下,終究給湘君的渾厚氣力震脫;負(fù)傷的左掌探出扯下他腰帶,抖出他藏匿的剩馀手鏢,「到此為止了!」她冷冷地宣告,當(dāng)下廢他雙手,引來頭領(lǐng)放聲哀號!

    而賊匪攻勢也漸趨無力,更有輝烈營將士眼看大勢已去,直接表明身分投降者,一場策劃許久的挾持計畫,便在禁軍勇猛護(hù)衛(wèi)之下化為烏有。

    「此人乃是頭領(lǐng),將他綁了,押回京城受審!」湘君拎著頭領(lǐng)丟下馬車,一旁女兵見狀立刻將他綁縛。

    「大人、大人!」渾身是汗的趙含露見湘君以刀衣纏手,不由驚呼,「您受傷了!」

    湘君顰眉,頗不以為意的道:「啊,不小心著了他的道;沒事,只是點(diǎn)皮rou傷?!钩俗笫纸o手鏢扎了個洞外,她一身紫服完好無缺,就連烏紗帽也沒丟。

    這時候一班朝臣才終于自車駕之間現(xiàn)身,為首的兵部尚書怒氣沖沖的奔來,活像要來興師問罪!「藺大人!我、我聽說對于這班匪徒的消息,您是早就聽聞了,可有此事!」

    她抹去柳葉刀上的血跡,偏頭望向前來質(zhì)問的他,「尚書大人是從何得知藺某早就聽聞此事?」她笑睇著平時在朝臣面前夸耀往昔偉業(yè),如今卻嚇得雙腳直打擺子的兵部尚書,「有誰敢拿陛下的命來賭?」

    「可、可建議圣上此刻回京的人,不是你又是誰!」

    「太子兵敗已成定局,云暘公主就要成為大煌儲君,此事萬萬不可推延;與咱們此回遇襲是兩碼事!」湘君難掩倨傲之色的拂袖,「此無稽之談還請大人莫要掛在嘴邊;趙含露!整頓傷患,一個時辰后繼續(xù)出發(fā),要是哪個人沒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便讓他自行走回京城!」

    趙含露暗自叫苦,拱手領(lǐng)命?!甘恰⑹?!」

    *

    一場突襲有驚無險地落幕,在湘君一路主導(dǎo)之下,皇帝儀仗遠(yuǎn)較去程快上許多,然因顧及皇帝病體,沿途多做歇腳,并未完全如湘君所預(yù)期的快。

    而與之同時,聿玨厚葬太子,整頓皇宮的消息傳來,又過不了數(shù)日,聿玨便親領(lǐng)五千將士,自京城連忙來迎。

    「聿玨她來了?」她們這一路西行還不到開封,聿玨已是等不及要來親迎皇帝回京。

    皇帝儀仗如今暫時駐蹕于行宮之內(nèi);湘君貴為貴人,又總領(lǐng)宮廷禁軍,自然派得一處乾凈廂房。「是!依照云暘公主相迎的速度,興許咱們能在開封碰頭?!故茼搏k請託,特地趕來通報的喬如楓如是說道。

    「她過來也好!陛下如今身體欠安,等到回京只怕都要過元宵了!」湘君微微一笑,上前牽起她,「這回你待在聿玨身邊護(hù)衛(wèi)著,著實辛苦了;聿玨情況如何?」

    喬如楓將湘君的急切模樣看在眼里,與趙含露、李梅等人互望,彼此心照不宣?!傅钕滤顾嶂^,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莫非是傷著了?」湘君見她停頓不語,心底疑惑頓生,「到底怎么回事!」

    喬如楓抿著嘴,向后讓出了一點(diǎn)空間。

    她往房門處望去,只見一麗人款步入內(nèi),她面色紅潤,芙顏含笑,如星子般的眼眸閃爍著詭計得逞的欣喜。

    「聿……聿玨?」湘君當(dāng)真給突然現(xiàn)身的聿玨嚇得不輕,她回頭狠瞪,喬如楓連忙奔向姊妹間尋求庇護(hù),她又望向聿玨,再看看喬如楓。「好呀……你竟然幫襯她來尋我開心!」

    「大人饒命!是您說……您說要卑職全憑殿下吩咐,視殿下為主!所以、所以……」幾個姑娘互望一眼,轉(zhuǎn)而笑開了;就連人高馬大的喬如楓都樂不可支,更別說李梅、趙含露等人了!

    「你就別怪如楓了!」難得瞧見湘君如此失態(tài),聿玨亦是掩笑湊近。「是我等不及你們到開封,想先來見你一面?!?/br>
    「你……別跟我說就你們兩個人過來!」湘君顧不得尚有旁人在場,連忙托著她肩頭左看看、右瞧瞧,想確認(rèn)她是否少了根頭發(fā)。

    「甭瞧了,我好端端的呢!」聿玨朱唇微噘,玉手攀住她臂膀,「我不這樣做,焉能甩開跟著我過來的谷家弟兄們?與我同行的還有舅舅與白麗,他們替我領(lǐng)兵,目前都已經(jīng)在開封等著了?!?/br>
    「你、你……那不就所幸你一路過來時沒遇著什么事!否則你要咱們?nèi)绾问呛?!?/br>
    「我想你嘛?!?/br>
    湘君滿口教訓(xùn)全都給她堵在舌尖,聿玨與她盈盈相望,眸里微泛著水光,她一手摟著聿玨,瞥了還在房里看好戲的三人一眼,接著暗示般的輕咳。

    「反正也沒什么事兒!我去通知大伙兒依照之前那樣巡視!」

    「大人的藥應(yīng)該好了,我……半個時辰后再送過來!」

    趙含露與李梅皆揀了個「正當(dāng)」理由趕緊開溜,喬如楓無職在身,一邊嚷著「我與你們一道去」,也跟著竄出房門,末了還機(jī)警地替她們把門給關(guān)妥了。

    好容易盯著她們?nèi)齻€走開,湘君回眸,而聿玨已然哭著把臉面埋進(jìn)她胸口處?!冈趺戳恕粊砭偷魷I!我都還沒念著你呢……」

    「我想你,想早點(diǎn)見到你!」她緊揪住湘君的紫服,仰起頭來;湘君抹去她頰畔淚珠,低頭吮吸她的香舌。「湘君!我的湘君……」

    「你……哎!你可要我拿你怎么辦才好?」湘君輕嘆一聲,換聿玨主動獻(xiàn)上朱唇,經(jīng)她這么又親又抱,強(qiáng)撐起的怒氣早就一點(diǎn)也不剩。

    「你想怎么辦就能怎么辦不是么?我是偷跑來的,眾人都以為我等在開封,而你……可是圣上身邊的藺大人!」

    「你別笑話我了!真是……」湘君抓住她的指掌作勢要咬,她卻沒縮回,湘君于是懲罰性的輕咬一口?!改慵仁峭蹬軄恚蔷捅硎灸氵€不打算面圣,是不?」

    聿玨給她牽著,兩人來到桌案邊落坐,「嗯……父皇他還好么?」

    「不好,我很怕他在尚未回京之前就遭遇任何意外?!瓜婢A著眉答道。頓了一會兒才松口,「特別是在得知太子業(yè)已身死之后?!?/br>
    先是見到聿璋的首級,最疼愛的女兒又自刎身亡,想想才不到幾年,皇帝的親生血脈就幾乎要斷絕了。

    「她是自殺……死在裴少懿懷里;我把她們倆的子嗣交給梅相了,讓他認(rèn)祖歸宗?!?/br>
    「你真是心慈;儘管是名義上,但那可是太子的兒子?!?/br>
    「不必對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孩下此毒手,況且施恩于梅家,對咱們還是有好處的?!?/br>
    湘君不禁讚賞的點(diǎn)點(diǎn)頭,「光是梅穆意圖謀害圣上便是死罪一條;就算梅孟晁不做宰相,在朝中的人脈還是不容小覷……你這恩惠來得是時候。」

    聿玨勾唇一笑,卻又很快斂去了,「燁卿過世了……為了護(hù)著我而死的?!?/br>
    湘君木然點(diǎn)頭,「嗯,聽說了……你的公婆,還有女兒……知道么?」

    聿玨微掩著嘴,「我讓大嫂回蘭州去替我說,也還要舉家搬遷回京;另外,我也去了自己的墓瞧瞧!」那是聿琤偽裝她已身死,替她修的墓?!改鞘侵?,我賜還她姓名,之后還要再重新給她下葬?!?/br>
    至于釋放邢朝貴與傅迎春的事兒,以及恢復(fù)朝政,修整京城等瑣事,光憑這幾日實在分派不完,聿玨是把能先打理的活兒先發(fā)落妥當(dāng),這才急忙趕來與她相會。

    「原想說你這淘氣行徑,與以前一點(diǎn)兒沒變……卻不想你把事情打理得如此妥貼!當(dāng)真為往后登基做足準(zhǔn)備了?」

    「換你笑話我么?」聿玨牽著她起身,她想跟著起來,卻給聿玨柔柔的按回座位上;她斂著裙,挨身在湘君腿上坐了下來,就像之前偎著湘君撒嬌一般。

    湘君抱著她,宛如品嘗著得勝美酒般的愜意,把玩著她的指掌?!赶婢?,明明咱們贏了,看似拿回原本遭奪的那一切,無論是權(quán)位也好、名聲也罷,甚至是你們這些人……可為什么我一點(diǎn)都不覺歡喜?」

    「真的一點(diǎn)也不歡喜么?」湘君躺進(jìn)椅背,把眼前這就要君臨天下的姑娘摟在懷里,「你就要是太子了,聿玨;鳳凰椅要轉(zhuǎn)移到凰寧宮去,你將會是繼承皇位的人,從此大權(quán)在握,天下皆以你為是瞻。這樣不好么?」

    「聽起來反倒是你較我更期待了!」聿玨搖搖頭,而湘君凝望著她,一手輕撥著她的發(fā)絲、玉頰,乃至于她品嘗過的朱唇?!赶婢?/br>
    湘君手指往下滑動,伸手拉掉她披風(fēng)上的系帶,「嗯?」她另一手穿過聿玨雙腿,將懷里的人兒打橫抱起;聿玨乖順的勾著她頸項,無辜的明眸無聲誘惑著她,叫她心癢難止。

    「你知道你這樣看我有多勾魂么?」

    「我只知道在經(jīng)歷過這么多……重回大煌、奪下京城,緊接還要入主東宮……在經(jīng)歷過這些之后,我只想閉上眼,窩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鬼搏k閉上眼,在湘君的伺候下躺上床榻,「只想待在有你的地方?!?/br>
    「那就是這兒了?!瓜婢钢约盒乜谔帲S后溫柔地捧著她的臉,「聿玨?!?/br>
    「嗯?」

    「我也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