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把戲
“不是交易,只是讓你來玩玩?!彼麑Υ私忉尩溃白鍪裁纯梢?,也不用給他們面子,咱不是那種人?!?/br> 這跟溫妤理解當(dāng)中戴上假面彼此吹噓心懷鬼胎的宴會不太一樣,連高辛似乎只是單純想讓她來陪他一起“玩”,來解悶,順帶也讓她高興高興。 他大約真將溫妤當(dāng)做自己人,坦然相對。 他給梯子,溫妤沒道理不爬。 “我肯定不讓堂哥丟人?!睖劓ト绱吮WC,“堂哥對我好,我也保證不下堂哥的面兒?!?/br> 對于她這樣裝模作樣的“表衷心”,連高辛報之一笑,也不作回應(yīng)。溫妤不信他是不明白,他總是對旁人迫不及待的反饋予以無視,如同一塊佇立的礁石,那笑吟吟的姿態(tài)不變,任旁人心里彎彎道道,他也紋絲不改。 “你喜歡什么款?改天我讓人給你量量尺碼?!彼穗m遠(yuǎn)在外地,也不妨礙討論關(guān)于她裙子的話題,一時半會,她還有種錯覺,連高辛就像找到了什么喜歡的洋娃娃,便熱衷于裝飾。 不過這些她都不介意,溫妤不介意別人是否看得起她,她只要達(dá)成目的就好。 “到時候堂哥讓人過來就好,堂哥穿的是什么衣服?”她反倒主動起來,既然是女伴,那雙方的衣服也得有所呼應(yīng),她反問起連高辛的打扮來,“堂哥要自己喜歡的,還是說隨我?” 連高辛:“……那隨你吧?!?/br> 溫妤心滿意足:“那我就按自己的意思來嘍?!?/br> 得了連高辛的答復(fù),她心情好不少,便又坐起身換個姿勢。會員制度的按摩場所,溫妤點了幾個長相清秀,手法細(xì)膩的男按摩師,其中一個正在低頭替她捏著小腿。 手指細(xì)長,力道勻稱,溫妤能看見他的發(fā)頂和彎曲的脊背。 溫妤的臉色正經(jīng),打扮正經(jīng),只是說話不正經(jīng):“小哥,是水瓶座吧?” 按摩師睜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小哥那么細(xì)心,手法這么細(xì)膩?!睖劓フUQ劬Γ樕细‖F(xiàn)起酒窩來,“而且看小哥的長相,也很水瓶座,嘴唇也很薄。我再猜猜,小哥家里家里還有meimei吧,小哥喜歡喝咖啡。”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謹(jǐn)慎且難以置信地看著溫妤,而他身邊的幾位同事也一致看向溫妤。溫妤的表情始終柔柔的,她滿意這種注視:“這沒什么奇怪的,我學(xué)了點相面。”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騙人,她的目光格外真誠,況且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他的臉上露出一點微微的澀然,“嗯,都是對的?!?/br> 溫妤又微笑著,“我能幫小哥看看手相吧?” 對方便伸出手來,溫妤的指尖摩挲著他們手掌上細(xì)細(xì)的脈絡(luò),沿著走勢緩緩挪動。她手指觸碰的地方仿佛有極細(xì)的電流,酥酥麻麻的感覺一路蔓延,他看看溫妤的表情,她正低著頭,那么專注,眼睛里充滿一種魔力。 于是喉頭滾動,開口問:“看出什么了嗎?” “小哥最近遇到了一件難事,讓你很苦惱?!睖劓ダ氖?,皺皺眉,“是家庭方面的問題吧,總感覺是很大的矛盾……金錢?” 他的瞳孔縮了縮。 “你怎么知道……是金錢方面?” 溫妤松開手,端起一旁的飲料,“我想,也許我能幫你解決這個小問題?!彼豢习言捳f全,又翻過身,指了指自己的腰,抱怨著:“這里挺酸的,替我捏捏吧。” 對方這才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按在她的腰上。 要說她是什么了不起的相面師父,那可不是,不過是學(xué)學(xué)威爾糊弄人的本事。威爾可告訴她,糊弄人的架勢要擺好,什么答案都在對方的反應(yīng)里,不過是詐一詐,敲一敲。 按摩小哥方才進(jìn)來的時候,溫妤瞧見他手腕上栓了個手工手鏈,卻不是什么稀奇的寶石,倒像是小姑娘胡亂用珠子拼湊的玩意。至于星座,她更懶得猜,她不過是翻朋友圈的時候,在按摩會所經(jīng)理的賬戶里瞧見今年給員工慶生的照片,為了彰顯團(tuán)隊的友愛合作,便發(fā)些和諧照片,中間傻傻捧著蛋糕的,可不就是這位么? 他眼睛里又有些血絲,一股掩飾的疲態(tài),難道不是遇見了事嗎?年輕人的事情,無非是愛情和金錢,方才進(jìn)門跟他說話時,他那一副靦腆的勁,又偷偷拿眼光看她,那多半是獨身。 他的鞋子也佐證了這一點。他這么年輕,經(jīng)濟(jì)問題只和公司,和家庭有關(guān)系,而會所里一直試圖營造其樂融融的氛圍,幾位同事的樣子也根本不知情,那自然是他的內(nèi)部問題。 溫妤便詐一詐,說錯了也不丟人嘛,只說是玩玩。 還是說準(zhǔn)了。 “那小哥我們下回見?!睖劓ツ笾稚蟿倓偠喑龅淖謼l,上頭已經(jīng)寫了按摩小哥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他對溫妤的信任從十分升到了六十分。 “你倒是有情趣。”威爾用手杖頂頂自己的帽檐,一幅看戲的表情,“舍得把功夫用在小地方?!?/br> “高興嘛,而且……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成功沒?”溫妤扭頭看看他,這位道貌岸然的老騙子正審視著她,“威爾先生也來會所呀?” “是生意嘛?!蓖栒f,“談生意肯定不止和一個客戶,今天陪客戶一起來。” 溫妤明白他的意思,威爾不介意多騙些人,哪有做局只抓一個的,未免太假,越是聲勢浩大,瞧著便越真實?;艏乙策€在觀望,威爾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朝著霍家來的。 他看上去真正在談生意。 “那談成多少啦?” 威爾瞇著眼:“七八樁吧?!?/br> 溫妤就不繼續(xù)往下問了,已經(jīng)不是她該了解的范圍,威爾既然帶著任務(wù)來,那必然不會耗費(fèi)一大番功夫,只“服務(wù)”一個霍家。 不是霍家那還有誰呢? s市排的上號的,溫妤心里數(shù)了數(shù),那不多不少,也就個十多家,其中大半是跟霍家關(guān)系匪淺的,威爾這點時間的功夫,就談攏七八個,這口才溫妤不得不佩服。 排的上號的人物……溫妤忽然想起李冬玉來。 不會他也是目標(biāo)吧? --